第154章 陈阳的问米术寻中秋祭祖物（2/2）

阿明突然怯生生地举手：“昨天我拿筷子学阿公夹芋头，手滑掉进去了…… 我怕挨骂，就把米扒上去盖住了。” 阿福伯愣了愣，突然笑出声，抬手揉了揉孙子的头：“你这小鬼头，差点误了祭祖！”

阿秀婶赶紧用井水冲洗银筷子，阳光透过天井照在上面，莲纹里的米糠慢慢化开。陈阳把米碗里的香插回供桌，收起罗盘：“银筷沾了米气，反而能聚福气，是好事。” 他这话没说错，潮汕人讲究 “米缸不空，岁岁有余”，银筷藏在米缸底，倒像是祖先特意护着的。

巳时的太阳升到竹梢时，祭祖仪式终于开始。阿福伯用银筷子夹起三块胙肉，轻轻放在祖先牌位前，嘴里念着祈福的话：“列祖列宗，保佑合家平安，阿明学业进步……” 阿秀婶端来刚蒸的芋头，每个芋头上都划了十字，说是方便祖先 “享用”—— 潮汕人中秋用芋头祭祖，除了谐音 “胡头” 记恨元军，还因为芋头多子，象征人丁兴旺。

仪式结束后，阿秀婶塞给陈阳个红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陈阳推辞着往后退：“能帮你完成祭祖，比什么都强。” 阿福伯非要把一篮翻沙芋塞进我们手里：“自家炸的，甜糯！你们要是不收，就是嫌阿伯小气。”

回程路上，小明捧着翻沙芋吃得满嘴糖霜：“陈阳哥，问米时你真的看见祖先了吗？” 陈阳剥开块芋头，递给我：“不是看见，是米气传讯，祖先知道物件在哪，就托米粒指方向。”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片银屑，“这筷子上沾着点阴寒气，虽然不重，但不像是阿明弄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掏出牛皮本子翻到前页，那里画着腐霉符的灰烬纹路。陈阳把银屑凑到阳光下：“和暗影组织的阴符气息有点像，但更淡，像是…… 残留的余韵。” 小明突然停下脚步，佛珠转得飞快：“难道是他们偷了筷子又放回去？”

路过王伯的饼铺时，他正往竹筐里装月饼，看见我们就喊：“关小师父，来拿朥饼！今早刚烤的，莲蓉馅加了咸蛋黄！” 竹筐里的月饼印着 “中秋团圆” 的字样，金黄的酥皮掉渣。我接过月饼，突然想起阿福伯家的米缸 —— 昨晚处理腐霉符时，王伯说看见黑影往西巷去，正是阿福伯家的方向。

回到家时，父亲正在院子里砌瓦塔，瓦片叠得整整齐齐，像座小塔山。母亲把阿福伯送的翻沙芋摆在拜月供桌上，旁边放着我找回的银筷子（阿福伯非要借我们摆一晚，说沾沾福气）。月光慢慢爬上供桌，银筷子在月光下泛着柔光，筷头的莲纹像是活了过来。

我趴在桌上写日记，陈阳的问米过程、银筷子上的米糠、阿明的竹蜻蜓，都一一画在牛皮本子上。父亲凑过来，用铅笔在旁边画了个米缸，里面插着对银筷子：“潮汕人说‘米缸藏珍，祖先护荫’，这筷子藏在米缸里，是祖先在提醒你们，邪祟还没走远呢。”

夜里，村口的瓦塔烧了起来，火光映红夜空。我和陈阳、小明站在老榕树下，看着村民往塔眼里撒盐，火焰 “噼啪” 作响，冒出金色的火花。陈阳突然说：“那阴寒气应该是暗影组织的残余势力留下的，他们没偷筷子，只是想搅黄祭祖。”

小明啃着朥饼，含糊不清地说：“有我们在，他们搅不动。” 月光洒在他脸上，佛珠在手里亮晶晶的。我摸出布囊里的破邪符，又看了看陈阳的罗盘，突然明白，守护家乡不只是靠符术或问米术，更是靠这份代代相传的规矩和人心 —— 就像银筷子藏在米缸里，看似不起眼，却藏着祖先的智慧和守护。

牛皮本子的最后，我写下：“米为媒介，魂引归途，银筷还家，祭祖得续。” 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米缸，里面插着对银筷子，月光从缸口照进去，把米糠都染成了金色。我知道，这个中秋的月光里，不仅有团圆的甜香，还有祖先的庇佑和我们的守护，在默默护着这片烟火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