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父亲的镇宅符护工友(2/2)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张工友就提着一篮鸡蛋跑来了,篮子上还盖着块蓝布:“关师傅!您快看!院子里躺着只死老鼠,身上还有黑气呢!” 我们跟着他去看,那只老鼠比寻常老鼠大一圈,毛色发黑发亮,尸体上泛着淡淡的黑气,用树枝一碰,黑气就化作青烟散了。

“这就是偷米的老鼠精。” 李道长蹲下来看了看,指尖戳了戳老鼠的尸体,“它靠吸家里的阳气成精,镇宅符的正气正好克它的邪气。你最近是不是总觉得累?就是阳气被它吸走了。” 张工友恍然大悟,拍着大腿说:“怪不得!我还以为是干活累的,原来是这东西在作祟!”

父亲把鸡蛋往张工友手里推:“都是工友,客气什么。咱们干建筑的,讲究个互相帮衬。” 张工友却非要留下,红着脸说:“这是我家母鸡刚下的,您要是不收,我心里不安宁。” 推来推去间,父亲突然笑了:“行,鸡蛋我收,晚上来我家吃饭,让你嫂子炖个鸡蛋羹。”

这事很快在工地上传开了,越来越多的工友找父亲画符。父亲干脆买了一大摞黄裱纸和朱砂,放在工地的工棚里,谁需要就给谁画。有次我去送午饭,看见工棚的柱子上贴满了父亲画的镇宅符,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符纸上,老虎图案像是活过来一样。

“你爹这符画得地道。” 工头王大叔拍着我的肩膀说,“上次我家厨房总漏水,找了好几个师傅都修不好,你爹给画了张符贴在水管上,当天就不漏水了。” 我笑着说:“那是我爹加了《鲁班经》里的治水咒,不光是符纸的功劳。”

晚上帮父亲磨朱砂时,我忍不住问他:“爹,您画的符为什么这么灵?” 父亲正在铺黄纸,闻言抬头笑了:“画符不是画样子,得用心。《鲁班书》里说,‘欲学此术,必先正心’,你心里想着要帮人,符里就有正气,邪祟自然怕了。” 他指着符上的老虎图案,“你得让这老虎‘活’过来,知道自己要护着谁。”

李道长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本《张天师祛病符法》:“你爹说的对。画符前得叩齿三通,含净水一口,这都是让自己静下心来,把善意融进笔墨里。” 他翻开书,指着上面的记载,“以前客家人驱邪,不光要画符,还得念咒,其实念的不是咒语,是心意。”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张工友提着瓶米酒来了:“关师傅,我媳妇说多亏了您,特意酿了瓶米酒给您尝尝。” 父亲笑着接过来,给张工友倒了杯凉茶:“都是小事,以后工地上谁有怪事,尽管找我。”

张工友走后,父亲拿起那张镇宅符的底稿,在灯下看了半天:“其实这符最灵的不是朱砂,是人心。” 他指着符上的笔画,“你看这‘虎’字的最后一笔,得带着护人的心意才有力道。” 我看着父亲指尖的老茧,那是常年握锤子和毛笔磨出来的,突然明白,父亲的符之所以灵验,是因为每一笔都藏着对工友的牵挂,每一道咒语都带着最朴素的善意。

后来,张工友特意给父亲送了面锦旗,上面写着 “镇宅护民,匠心仁心”。父亲把锦旗挂在工棚里,每次路过都要摸一摸。陈阳总拿这事开玩笑:“关叔,您现在是工地的‘护宅大神’了!” 父亲就笑着骂他:“什么大神,就是帮工友们做点小事。”

夜里,我在牛皮本子上写下:“黄纸为纸,朱砂为墨,善意为心,镇宅护民”,旁边画了只小小的老虎。桌上的镇宅符和我的破邪符摆在一起,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我想起张工友感激的笑容,想起父亲画符时专注的眼神,突然明白:正道从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而是藏在烟火人间里的善意,是工友间的互相帮衬,是父亲手中的朱砂与毛笔,是代代相传的匠人之心。而这些,才是最能镇住邪祟的力量,让每个平凡的日子,都充满平安与温暖。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鲁班经》的封面上,那泛黄的纸页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变的道理:真正的匠人,不仅能盖起高楼大厦,更能用手中的笔墨与心意,为身边的人撑起一片平安的天地。就像父亲说的,符纸会褪色,但人心底的善意不会,这才是最灵验的镇宅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