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父亲的火球术驱邪祟(1/2)
牛皮本子最后一页 “潮郡安澜” 的字迹还凝着墨香,关公瓷像在正厅供桌上泛着温润的金光。母亲刚把新蒸的鼠壳粿摆上供案,巷口卖杏仁茶的阿婆就跌跌撞撞跑进来,竹篮里的瓷碗撞得叮当响:“关木匠!不好了!西平巷闹邪祟了!”
我正帮父亲磨木工凿,凿刃上的寒光晃了晃。西平巷是潮州老城最曲折的巷子,青石板路被踩得油亮,两旁骑楼的阴影能吞掉半个人。前几天路过时,还看见巷口的 “泰山石敢当” 石碑被人用红布裹着,当时只当是居民祈福,没成想真出了怪事。
“阿婆慢慢说。” 父亲放下磨石,给她倒了杯潮州单丛。阿婆的手还在抖,喝了口茶才稳住神:“这三天夜里,巷子里总有人被‘拍肩’。前天李家阿弟下夜班,走几步就被拍一下,回头啥也没有,吓得摔进排水沟;昨晚更邪乎,陈婶家的竹帘被扯得哗哗响,从门缝看进去,就见一团黑影子在院里飘,喊了一声,影子‘嗖’地就没了!”
母亲闻言赶紧摸出张黄符:“是不是玄尘的余孽?” 李道长昨天还说,大邪祟虽除,散落在城里的阴气还得慢慢清。
父亲却摇了摇头,指尖敲了敲桌面:“玄尘的邪气重,会带腐铁腥气,西平巷飘的是潮霉味,倒像老房子积的怨。” 他起身翻出墙角的旧木盒,里面躺着墨斗、桃木尺,还有个用红布包着的小陶罐,“这是我师父传的朱砂,当年他在揭阳老巷驱邪,就靠这东西。”
我赶紧掏出牛皮本子,在新的一页画起西平巷的轮廓 —— 巷口有棵老榕树,中间拐三个弯,尽头是间废弃的糖寮,小时候常去那儿捡糖纸。“爸,那邪祟会不会藏在糖寮里?” 我指着本子上的标记,“那儿半年没人去,阴气重得很。”
陈阳突然从门外探进头,手里举着个罗盘:“我刚路过西平巷,罗盘指针歪得厉害!” 他晃了晃手里的符纸,“李道长说这是‘小遮邪’,不是恶鬼,是老巷积的怨气缠上了迷路的孤魂,成了‘大遮鬼’。” 这说法和我奶奶生前讲的故事一模一样,说是这种邪祟最会用障眼法,把人困在原地打转。
天擦黑时,父亲背着木盒,我揣着桃木匕首,陈阳拎着一盏煤油灯,三个人往西平巷走。往日热闹的巷子此刻静得出奇,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狗吠都听不见,只有煤油灯的火苗在风里抖得厉害。巷口的老榕树叶子纹丝不动,树影投在地上像只张开的大手。
“吱呀” 一声,巷尾的竹器店门开了条缝,老板阿伯探出头:“关木匠,小心点!那东西怕光,你们的灯别灭了!” 他扔过来一把艾草,“点着能驱潮霉气!”
父亲点燃艾草,青烟袅袅升起,空气中的潮味果然淡了些。他从木盒里拿出墨斗,往线轴上倒了些朱砂,墨线立刻染成通红:“潮汕木匠的墨斗是鲁班祖师传的,沾了朱砂能定邪祟。” 他牵着墨线在巷口弹了一道红痕,“这是‘拦门线’,邪祟出不去,也进不来别的巷子。”
陈阳的罗盘突然 “嘀嗒” 响了一声,指针朝着糖寮的方向转得飞快。我们顺着青石板路往里走,煤油灯的光只能照见身前几步,骑楼的阴影里总像有东西在动。走到第三个拐弯处,我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个摔碎的粗瓷碗,碗底还沾着没干的杏仁茶 —— 想必是阿婆说的李家阿弟摔的。
“小心。” 父亲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煤油灯的光里,前方的青石板路上空,慢慢浮起一团黑雾,约摸半人高,飘到哪里,哪里的石板就泛起潮痕。陈阳赶紧掏出黄符,却被父亲拦住:“先看看它的路数,不是恶祟就别下重手。”
那黑雾似乎察觉到我们,突然停下飘动,缓缓转向我们的方向。借着灯光,我看见雾里隐约有个模糊的影子,像是个穿蓝布衫的老人。“是前阵子在巷口迷路的阿公吗?” 我想起上个月,有个外地阿公在西平巷绕了半夜,后来被家人接走了,听说回去就病了。
没等我细想,黑雾突然加快速度朝我们扑来,带着一股刺鼻的霉味。陈阳吓得往后退了半步,父亲却稳稳站着,左手抓起墨斗,右手往陶罐里蘸了些朱砂,掌心搓了搓,突然念起咒来:“火球火球,烧邪烧丑,鲁班祖师赐火权,老巷安宁,居民无忧!”
这咒语比李道长的口诀朴实多了,却带着一股踏实的力量。话音刚落,父亲的掌心突然亮起橙红色的光,一团拳头大的火球慢慢浮起来,暖烘烘的光把周围的阴影都驱散了。火球表面跳动着细小的火星,像揉碎的夕阳,却一点也不烫人 —— 我伸手想去碰,被父亲轻轻拍开:“这火只烧邪祟,不烧活人。”
黑雾见了火球,突然停下攻势,原地打转似乎在害怕。可没过几秒,它又猛地朝父亲扑来,雾里的影子变得清晰了些,果然是个老人的轮廓,只是脸模糊不清,两只眼睛是两个黑洞。“是被怨气缠得糊涂了。” 父亲叹了口气,手腕一甩,火球 “呼” 地朝黑雾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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