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破晓的鸽哨与染血的河（1/2）

“抓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快！”

狰狞的日语吼叫如同死神的宣判！数支黑洞洞的枪口从破开的船屋洞口探入，冰冷的杀意瞬间冻结了狭小空间里污浊的空气！

林默和阿四背靠着背，将昏迷不醒、滚烫如炭的苏砚死死护在身后。林默手中的匕首寒光闪烁，映照着她苍白却异常坚毅的脸庞；阿四则紧握着那把磨得锋利的柴刀，黝黑粗糙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眼中充满了底层人面对绝境时爆发出的、如同困兽般的凶狠光芒。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两颗子弹呼啸着射入船屋，打在腐朽的船骨上，溅起刺鼻的木屑！炽热的弹道几乎擦着林默的发梢飞过！

“别开枪！吉田课长说要活的！尤其是那个女的！给我活捉他们”外面传来日语急促的制止声。

吉田！他果然亲自来了！他要的是活口！要的是林默怀中的密码本和苏砚脑子里的算法！

这短暂的命令空隙，给了林默和阿四一线喘息之机！但也是更深的绝望——落入吉田手中，生不如死！

“姑娘！跳河！”阿四用本地话嘶吼一声，眼神决绝地扫了一眼船屋后方那个浸在浑浊河水中的破洞！“我挡着！带他走！”

话音未落，阿四如同被激怒的野牛，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和力量！他猛地将旁边一个沉重的、装满湿漉漉破渔网的木桶狠狠踹向洞口！同时，他挥舞着柴刀，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矮身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正试图钻进来的日本兵猛扑过去！

“阿四——！”林默失声惊呼！

“八嘎！”那日本兵猝不及防，被沉重的木桶砸中脚踝，痛呼一声，又被阿四这亡命一扑撞得向后跌倒！洞口瞬间被混乱的人影和翻滚的木桶堵住！

“快走——！”阿四的咆哮在狭窄的洞口回荡，带着血肉之躯阻挡钢铁洪流的悲壮！紧接着是沉闷的枪托击打声和阿四压抑的痛哼！

没有时间犹豫了！每一秒都是阿四用命换来的！林默眼中含泪，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她一把将苏砚沉重的身体拖起，用肩膀死死顶住他的腋下，另一只手抓住他无力的手臂，朝着船屋后方那个浸泡在浑浊河水中的破洞，连滚带爬地冲去！

冰冷的、散发着恶臭的河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小腿！刺骨的寒意让她浑身一哆嗦，但她咬紧牙关，没有丝毫停顿！她奋力将昏迷的苏砚推向那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破洞！

“噗通！”

苏砚的身体滑入浑浊的河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林默紧随其后，深吸一口气，猛地扎入冰冷刺骨、污秽不堪的河水里！恶臭和腥味瞬间灌满口鼻，视线一片模糊的昏黄！她拼命划水，摸索着抓住苏砚下沉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拖着他，朝着河心水流湍急的方向潜去！

“八嘎！跳河了！开枪！别让他们跑了！”洞口处传来气急败坏的日语咆哮！

“砰！砰！砰！”

子弹如同雨点般射入苏砚和林默刚刚入水的位置！激起一串串浑浊的水花！

林默死死闭住气，拖着苏砚，凭着本能朝着河对岸的方向潜游。冰冷的河水如同无数钢针，刺穿着她的皮肤和神经。肺部火辣辣地疼痛，意识开始模糊。她怀中的密码本被河水浸透，紧贴着胸口，仿佛沉重的铅块。

就在这时！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大爆炸，猛地从他们身后的船屋方向传来！狂暴的火焰和气浪甚至穿透了河水，带来沉闷的冲击！浑浊的河水剧烈震荡，无数破碎的船板、杂物和…血肉残骸被抛向空中！

阿四！他引爆了什么？！是藏在船屋里的东西，还是…他身上带着的？！

林默的心如同被撕裂！巨大的悲痛和愤怒给了她最后的力量！她借着爆炸的冲击波和水流的推力，奋力将苏砚的头托出水面，自己也猛地换了一口气！

眼前是地狱般的景象！他们刚刚藏身的船屋残骸已经彻底消失，化作河面上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球！浓烟滚滚，直冲天际！破碎的木板和燃烧的杂物漂浮在河面上。岸上，几个被爆炸波及的日本兵惨叫着在泥泞中翻滚，而更多的日本兵正朝着河面疯狂射击！

“在那里！河中间！开枪！”

子弹如同死神的毒蜂，嗖嗖地射入两人周围的水面！激起的水柱冰冷地拍打在林默脸上！

林默拖着苏砚，在枪林弹雨中拼命划水，每一次换气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苏砚的身体越来越沉，冰冷的高热似乎正在带走他最后的生命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眼看就要被子弹追上或被河水吞噬之际！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