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平间抽屉自己开了（2/2）
“医生……救……救我……”
“好……好冷……”
林彦浑身汗毛倒竖。这声音……带着一种空洞的回响，不像活人！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
门外的“东西”似乎察觉到了里面的动静，撞击声停了。接着，是一种令人牙酸的、指甲缓缓刮过木门表面的声音。
吱嘎——吱嘎——
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执着。
然后，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走了吗？
林彦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敢动，耳朵竖得尖尖的，捕捉着门外的任何一丝动静。
死寂。
长达几分钟的死寂。
他几乎要确认那东西已经离开，紧绷的肌肉刚要放松——
滋……滋滋……
值班室里，那台处于待机状态的旧电脑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闪烁的雪花点中，一行扭曲的、如同血书般的红色字体，一个字一个字地浮现：
“为……什……么……不……救……我……”
鲜红的字迹，像流淌的血液，占据了整个屏幕！
林彦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断！他尖叫一声，抓起手边一个玻璃烧杯狠狠砸向屏幕！
“砰！”屏幕碎裂，红光熄灭。
但几乎在同时——
哐当！
值班室的门，连同门框，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从外面猛地撞击！整扇门向内凸起，木屑簌簌落下！
哐当！又是一下！
门锁扭曲变形，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林彦魂飞魄散，目光疯狂扫视，最终落在墙角一个落满灰尘的急救箱上。他记得那里面有一些非常规的东西！他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掀开箱盖，手忙脚乱地翻找——肾上腺素、镇静剂……不，不是这些！
在最底层，他的手触碰到一个冰冷的、裹在油布包里的长条物体和几张用塑料袋封好的、画着朱砂符文的黄色符纸！还有一小瓶用棕色玻璃瓶装着的、标签模糊的液体，上面手写着“浓缩甲醛”！
这是上一任那个据说信点什么的外科老主任留下的“遗产”，被当笑话一样塞在这里积灰！
就在这时——
“轰隆！！”
值班室的门被彻底撞开！木屑纷飞！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洞外的黑暗中。
不再是隔着观察窗的模糊感知，也不是屏幕上的血色文字。它就这么实实在在地，站在那里。
身高与常人无异，但身体呈现出一种溺水后的浮肿和死寂的灰白，皮肤紧绷得发亮，仿佛随时会破裂，渗出黑色的脓液。它穿着破烂不堪、湿漉漉的病号服，紧贴在浮肿的躯体上。最恐怖的是它的脸——五官因为肿胀而扭曲移位，一双眼睛只有浑浊的眼白，没有任何瞳孔。而它的脖颈上，一道粗劣的、用黑色粗线缝合的y形切口，从锁骨一直延伸到胸前，针脚歪歪扭扭，像一条狰狞蜈蚣爬在那里。此刻，那些缝合线，正在一根根地自行崩断、脱落！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臭和福尔马林气味，如同实质的海浪，扑面而来！整个值班室的温度骤降，墙壁和地面上迅速凝结起一层薄薄的白霜。
它抬起一只浮肿惨白、指甲脱落的手指，指向林彦。
那冰冷僵硬的声音，再次直接锤击林彦的脑海：
“医生……我的……死因……”
林彦吓得几乎心脏停跳，求生的本能却让他做出了反应。他一把抓起那瓶浓缩甲醛，拧开瓶盖，刺鼻的气味冲入鼻腔。同时，他用颤抖的手抓起一张朱砂符纸，看也不看就按向自己的白大褂口袋——那里，装着12号柜的钥匙和老张头给的、写着“12”的塑料牌！
“你的死因……”林彦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调嘶哑，但他强迫自己吼出来，“是心肌梗死！报告上写得很清楚！”
他这是在赌！赌这个怨灵纠缠的根源，在于它对自身死亡认定的执念！赌那份被老张头暗示“有问题”的死亡报告！
“不——！！！”
怨灵发出一声尖锐的、几乎要撕裂耳膜的厉啸！它周身的黑气猛地暴涨，整个身影如同瞬移般，瞬间跨越了几米的距离，那只腐烂浮肿的手，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朝着林彦的脖颈抓来！
“是他们切走了我的心脏！！！”
就在那冰冷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林彦皮肤的刹那，林彦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瓶浓缩甲醛，猛地泼向了怨灵的脸！同时，他将那张紧贴着钥匙和号牌的符纸，狠狠拍向了怨灵敞开的、正在脱落缝合线的胸膛！
浓缩甲醛接触到怨灵身体的瞬间，竟如同强酸般发出了“嗤嗤”的剧烈腐蚀声！白色的泡沫和浓密的黑烟腾起！
而那张朱砂符纸在触碰到钥匙和号牌的瞬间，“轰”地一声燃起了金色的火焰！火焰并非凡火，它顺着甲醛泼洒的轨迹，瞬间蔓延到怨灵全身！
“啊啊啊啊啊——！！！！！”
怨灵发出了最终极的、混合着无边痛苦、怨恨以及某种真相被揭露后的绝望嚎叫！它在金色的火焰中剧烈地扭动、挣扎，身体像燃烧的蜡像般迅速消融、分解！
“他们……切走了……我的……心……脏……”
最后的泣血哀嚎，在金色的火焰中渐渐微弱，最终连同它的身影，一起化为缕缕青烟，消散在冰冷空气中。
金色的火焰缓缓熄灭。
值班室内，只剩下被撞烂的门洞，满地狼藉，空气中弥漫着甲醛、焦糊和腐臭混合的刺鼻气味。
林彦脱力地瘫倒在地，手中的空玻璃瓶滚落一边。他望着门口那片空荡荡的黑暗，大口喘息，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消灭了……吗？
那份死亡报告……心肌梗死……被切走的心脏……
老张头……赵主任……
巨大的信息量和濒死的恐惧耗尽了他所有力气。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似乎听到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保安的呼喊声。
天，应该快亮了吧。
但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怨灵最后那句关于“心脏”的哀嚎，却如同烙印，死死地钉在了他的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