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在地下车库守夜,广播说欢迎第10000名顾客(1/2)
深夜值班,超市广播突然响起:“恭喜地下车库b区17柱顾客成为今日第一万名幸运儿!”
可监控显示那里空无一人。
我通过对讲机问保安队长,他声音发颤:“别过去…那是给‘东西’预留的号码。”
话音未落,b区17柱的监控画面开始渗出血迹,慢慢组成一行字:
“我 来 领 奖 了”
所有收银机同时自动打印出小票,抬头都是同一行——
“奖品:一名夜班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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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空号
“小周,夜班巡查重点,一个是消防隐患,一个是防盗,但最重要的,”保安队长老马把对讲机塞给我,油腻的拇指重点戳了戳屏幕上的一个区域,“是盯紧b区,尤其是b2层,靠近备用发电机和那个废旧洗手间那块。”
我接过对讲机,冰凉的塑料外壳。“b2层?那边不是堆废品的吗?有啥要紧的?”
老马五十多岁,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眼珠子泛着常年熬夜的红丝。他吸了口快烧到过滤嘴的烟,没立刻回答,反而指了指墙上贴着的《永盛超市夜班保安特别守则》。那纸都泛黄卷边了,字是手写的,有些潦草:
1. 凌晨1点后,如听到地下车库(尤其b区)有规律的高跟鞋声(咔、咔、咔),勿靠近,勿查看监控对应位置超过10秒。
2. 若b2层废旧洗手间附近温度骤降,或闻到类似铁锈与廉价香水混合气味,立即通过对讲机橙色频道报告,并远离该区域至少30分钟。
3. 所有自动门、电梯、照明系统出现无规律自启自闭,记录时间及位置,勿尝试手动干预。
4. 收银台区域凌晨3点后如无顾客,所有机器应处于休眠状态。若任何一台无故启动或打印小票,立即关闭主电源箱内对应回路(贴有红色标签)。
5. 信任你的对讲机和监控系统,但若两者信息出现矛盾(如监控显示无人而对讲机传来该区域人声),以对讲机内容为准,并迅速前往最近的员工避险室(标有绿色三角)。
6. 超市广播系统夜间由总控室锁定,不会自动播报。如听到促销、寻人或幸运顾客通知等广播,无论内容如何,立即屏蔽该频道声音,并默念:“营业时间已过。”
7. 如遭遇无法理解的紧急情况,记住,超市在凌晨4:44分没有活人员工。无论看到谁,不要对视,不要回应,前往保安室锁好门,直到日出。
“记住没?”老马吐着烟圈,声音低沉,“尤其是第六条。广播,绝对不会在夜里响。要是响了……”
“要是响了?”我追问。
老马把烟头按灭在早就满了的烟灰缸里,发出嗤的一声。“要是响了,就当自己聋了。还有,离b区17号柱远点。那地方……邪性。”
“17号柱?怎么了?”
“别问。”老马摆摆手,把一大串叮当作响的钥匙拍在桌上,“去吧,十一点接班。今晚你主要负责监控室和定时巡楼,外面有老吴。机灵点。”
夜里十一点,超市准时打烊。卷闸门落下,白日的喧嚣和光亮被隔绝,巨大的空间沉入一种过于明亮的寂静。荧光灯管发出低低的嗡鸣,空调冷气“咝咝”地送着,混合着清洁剂和隐约的食物气味。
我坐在监控室里,面前是十六个分屏,显示着超市各个角落。货架整齐,通道空旷,一切都正常得令人昏昏欲睡。老吴在对讲机里每隔半小时报一次平安,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
时间一点点滑向凌晨。
大约两点半左右,我正盯着生鲜区附近一个似乎晃了下的影子(可能是老鼠),一阵电流的“刺啦”声突然从监控室的旧音箱里爆开,吓得我一激灵。
紧接着,一个甜腻得有些失真、明显是录音的女声响彻了整个超市的广播系统:
“各位亲爱的顾客晚上好!恭喜您!地下车库b区,17号柱附近的顾客,您已成为永盛超市今日第一万名幸运顾客!请您携带购物小票,前往一楼服务台领取您的超级幸运大礼包!重复,恭喜地下车库b区17号柱顾客……”
广播还在重复,那欢快的语调在死寂的凌晨超市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刺耳。
我头皮一麻,猛地看向对应b区17号柱的监控分屏——那是车库角落的一个镜头,光线昏暗,照着几根承重柱和空荡荡的车位。
屏幕里,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灯光和混凝土柱子投下的浓重阴影。
广播?守则第六条!夜里根本不该有广播!
我立刻抓起对讲机,调到老马的私人频道,手指因为紧张有些发抖:“马队!马队!听到吗?广播响了!说b区17号柱有第一万名顾客!可监控里没人!”
对讲机沉默了几秒,只有沙沙的电流声。然后,老马的声音传了过来,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恐惧的颤抖:
“小周……听着!别过去!千万别去b区!也别一直盯着那个监控看!那不是给人听的……那是给‘东西’预留的号码!”
“东西?什么东……”我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我看向监控屏幕,试图理解老马话中含义的瞬间,b区17号柱那个原本空无一物的监控画面,发生了变化。
先是屏幕边缘,靠近下方混凝土柱基的位置,毫无征兆地,渗出了一片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
是血!
那片血迹迅速扩大,不是流淌,更像是从屏幕内部“浮”了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浓,逐渐覆盖了原本监控画面的大部分区域。
然后,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那滩不断扩大的血迹,开始蠕动、变形,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以血为墨进行书写。暗红的痕迹扭曲、延伸,最终在监控屏幕中央,组成了五个歪歪扭扭、令人毛骨悚然的汉字:
我 来 领 奖 了
字迹“写”完的刹那,监控屏幕猛地闪烁了几下,变成了一片漆黑,只有右下角一个小小的“信号中断”图标在跳动。
我浑身冰凉,握着对讲机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断肋骨。
“马队!马队!监控!b区17柱的监控!血!有字!”我语无伦次地对着对讲机喊。
老马的声音更加急促和恐慌:“别管监控了!小周,听我说!现在!立刻离开监控室!去……去总控室!关掉广播系统的总闸!快!”
他的话音未落——
“滋滋……咔咔……嗡——”
监控室里,另外几个屏幕的画面突然也开始扭曲!是收银台区域的监控!
只见那八台并排的收银机,原本黑着的屏幕同时亮起刺目的白光,紧接着,机器开始疯狂地、自动地吐出购物小票!一卷卷小票纸像苍白扭曲的舌头,从机器里急速喷吐出来,拖到地上,越积越多!
我勉强能看到最近的一个监控镜头里,那吐出的其中一张小票上,打印着一行清晰的黑色字迹。镜头拉近了些(我不知道是自动对焦还是什么),那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进我的眼睛:
奖品:一名夜班保安
所有的小票,抬头都是这一行字!
“跑!小周!跑啊!”老马在对讲机里嘶吼,声音都变了调。
我如梦初醒,一把扔掉对讲机,连滚爬爬地冲出监控室。冰冷的走廊灯光晃着眼,我的腿软得像是面条,但求生的本能驱使我朝着记忆里总控室的方向狂奔。
广播那甜腻的女声还在不知疲倦地重复着“恭喜b区17号柱顾客……”,在空旷的建筑里激起层层叠叠、令人头皮发麻的回音。
第二夜:痕迹与规则
我不知道是怎么连滚爬跑到总控室,又是怎么在老马电话遥控指导下,在一片令人抓狂的复杂电箱里找到了广播系统那个不起眼的空气开关,狠狠拉下来的。
广播声戛然而止。
世界瞬间清静,只剩下我粗重如风箱的喘息和耳鸣。
我瘫坐在总控室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嗡嗡作响的服务器机柜,直到天色微亮,早班的员工陆续到来。
白天的永盛超市,阳光透过高高的玻璃幕墙洒进来,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充满了鲜活的气息。广播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和真正的促销广告。收银机正常运作,小票打印着商品明细和金额。
一切都正常得仿佛昨夜只是一场荒诞离奇的噩梦。
但我手腕上自己掐出的青紫,监控室记录仪里那段空白(显示凌晨2:30-3:00信号异常),以及老马那更加阴沉憔悴、仿佛一夜老了十岁的脸,都在提醒我那不是梦。
“别声张。”老马把我叫到没人的楼梯间,递给我一根烟,他的手还有点抖,“昨晚的事,跟谁都别说。说了也没人信,只会觉得你疯了,或者不想干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马队?”我压低声音,心脏还在后怕地悸动,“b区17号柱……奖品是保安……”
老马狠狠吸了口烟,烟雾缭绕着他疲惫的脸。“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我只知道,从这超市二十年前扩建了那个该死的地下二层车库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夜里就会出点怪事。最开始的记录……是夜班维修工失踪。后来是清洁工。最近十年,轮到我们保安了。”
“没有报警?没有查?”
“查?怎么查?”老马苦笑,“监控要么坏,要么拍不到有用的。人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上面压着,赔点钱,悄无声息。留下的,就是那些越来越厚的‘守则’。”他指了指我的口袋,里面装着那份复印的守则。“都是前人用命……或者失踪,换来的经验。”
“那‘第一万名顾客’……”
“是个‘引子’。”老马声音干涩,“或者说,是个‘邀请’。广播一响,就像吹响了号角,那东西……就被允许‘活动’得更明显,甚至……开始‘挑选’。小票上的字……以前也出现过,但目标是‘清洁工’、‘维修员’……这次,是‘保安’。”
他看向我,眼神复杂:“你昨晚在监控室,它可能‘看到’你了。也可能……是老吴?”
老吴?昨晚巡外面的老吴!
我猛地想起,后半夜似乎没再听到老吴定时报平安!
“老吴他……”
“早上联系不上。”老马眼神黯淡下去,“电话关机,家里人说昨晚就没回去。我已经报了案,但……”他没说下去,意思很明显。
“那我们怎么办?等死?还是辞职?”我感到一阵绝望。
“辞职?”老马摇摇头,“签了合同,夜班保安这块,上面不会轻易放人走,尤其是有‘经验’的。而且……你以为离开这里就安全了?”他压低声音,“据我所知,以前有个受不了辞职的,出去不到一个月,车祸,人没了,现场找不到刹车痕迹,像是自己撞上去的。”
我遍体生寒。
“就没有办法……对付它?”我不甘心。
老马沉默了很久,烟都快烧到手指了才说:“我不知道。守则只是让我们规避,躲藏。没人知道怎么‘对付’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或许,找到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在那里……但我试过查档案,关于b2层扩建和那个废旧洗手间,记录语焉不详,好像故意被抹掉了什么。”
他把烟头踩灭:“今晚,你跟着我。我们俩一起巡。记住,无论如何,不要去b区。如果……如果广播再响,或者看到任何指向‘奖品’的迹象,别犹豫,用对讲机喊我,然后往最近的‘绿色三角’房间跑,锁死门。那是唯一似乎能暂时阻隔它的地方。”
第三夜:狩猎与反击
第三个夜晚,如同绷紧的钢丝。
我和老马一组,他走前面,我紧跟其后,强光手电扫过每一个角落。我们都尽量不开口,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沉重。对讲机调到最小音量,挂在腰间,像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超市似乎比以往更加安静,安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灯光惨白,货架的影子黑得浓郁,仿佛随时会化作实体扑出来。空气中,那股消毒水和食物残渣的味道里,似乎总隐隐缠绕着一丝极淡的、难以描述的甜腥气。
我们刻意绕着b区走。每次经过通往地下车库的楼梯口或货梯,都能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流从下面盘旋而上。
凌晨两点左右,我们正在家电区附近。
突然,一阵轻微的、有节奏的“咔、咔、咔”声,从很远的地方飘了过来。
是高跟鞋的声音!
守则第一条!而且,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通往b区的那条员工通道深处!
老马脸色骤变,对我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迅速关闭了手电,拉着我躲到了一排巨大的双开门冰箱后面。
声音渐渐清晰,不紧不慢,越来越近。在这死寂的夜里,那声音敲打着耳膜,也敲打着心脏。
透过冰箱门的缝隙,我死死盯着声音来源的通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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