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师徒情更深(1/2)

天刚亮,巷口的包子铺还没开门。

沈无惑坐在命馆后屋的小桌前,手里握着半本烧焦的册子。她没翻看,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焦黑的边角。

门帘一掀,阿星探进头来。

“师父,早。”他把一个塑料袋放在桌上,里面是两杯豆浆和几个包子,“趁热吃。”

她应了一声,放下册子,打开袋子。素馅的包子还冒着热气,她咬了一口,慢慢嚼着。

阿星站在旁边不动,手插进裤兜又抽出来,反复几次,动作有些局促。

“有事?”她问。

“我……我准备了个包。”他从背后拿出一个灰扑扑的粗布包,针脚歪歪扭扭,一看就是自己缝的。

他把包放在桌上,离她的黄布包不远不近。

沈无惑看了他一眼,伸手打开。

里面是符纸,整整齐齐分成三摞,用线捆好,每摞都贴着小纸条:驱邪、护体、引路。

下面是铜钱,七枚一串,一共四串。还有一小罐朱砂,一支笔管发亮的朱砂笔,火柴,蜡烛头,以及一卷白胶布。

她一样一样看过,动作轻缓。

“你什么时候弄的?”她问。

“昨晚。”阿星搓着手,“你关了门,我就去厢房找东西。想着你要去的地方危险,万一缺什么……我补上。”

她抬头看他。

少年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破洞牛仔裤的膝盖处磨出了毛边。耳朵微红,却没避开她的目光。

沈无惑合上布包,放回桌上。

她看着两个包,一个旧,一个新。

忽然开口:“谢谢你,阿星。”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阿星猛地抬头,眼睛睁大,像听错了。

“你……你说啥?”他结巴起来。

“我说谢谢。”她重复一遍,声音依旧冷淡,“不是让你感动,是事实。”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转身就往门口跑。

“我去买伞!”他一边喊一边冲出去,“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

门被拉开又甩上,檐下的铜铃响了一下。

沈无惑没追,也没笑。她把两个包一起放进柜子里,锁好。

她知道他会回来。

他也知道她会等。

不到十分钟,阿星回来了,手里多了把黑色长柄伞。他把它靠在墙边,喘着气,脸还有点红。

“买了。”他说。

“嗯。”她点头,“下次别跑那么快,血压高的人看了以为你在逃命。”

阿星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不是邻居那种随意的脚步,而是一步一步踩得很重,像是走得很累。

门被推开,李伯站在门口。

他穿着青色道袍,背上插着桃木剑,手里捏着一封信,额头上全是汗。

“沈先生。”他喘着气,“师……家师让我送来这个。”

沈无惑接过信。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没有印章,也没有火漆,只写着三个字:快拆开。

她撕开,抽出一张纸。

上面是玄真子的字迹,写得又快又用力:

【阴阳谷,有去无回。】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你带徒弟去?疯了?让他在家写作业不行吗?】

沈无惑看完,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她把信递给阿星:“你看。”

阿星接过,读完,脸色变了。

“这……这是说我们不能去了?”

“不是不能。”她把信折好,塞进衣兜,“是提醒我们,别当旅游。”

“可……可他说‘有去无回’啊。”

“他上次说我活不过三十岁,现在我都二十八了。”她看着他,“你觉得我会信这种话?”

“可他是你师父的朋友。”阿星声音低了,“他不会乱说吧?”

沈无惑站起身,走到柜子前,打开锁,取出两个布包。

她背好自己的黄布包,把阿星的粗布包递给他。

“听着。”她说,“我知道你不傻。你也看见王麻子是怎么死的。昨夜来的那些人,只是送死的。真正要我们命的,还没出现。”

阿星抓紧布包的带子,没说话。

“我要去阴阳谷。”她继续说,“不是为了发财,也不是想出风头。是因为有人在动不该碰的东西,而我知道了,就不能装不知道。”

她顿了顿,看着他:“你不用跟我去。你可以留在这里,守命馆,等我回来——或者不回来。”

阿星立刻摇头:“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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