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混沌醒，不周山脚立道心（2/2）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循环。

某一日，谷地上空，原本平静的先天灵气骤然沸腾，形成一个覆盖数里的漏斗状漩涡，疯狂灌入谷底那颗混沌色的宝珠之中。珠身上，那道红色的光芒大盛，宛如跳动的心脏，又如焚烧的火焰。

珠体内部，一个虚幻的少年身影逐渐清晰，眉目锋利，眼神炽烈，正是哪吒模样，却又比前世多了无尽的沧桑与决绝。

“灵气，不够！”

他感应到不周山的威压，福至心灵，竟主动将一丝沉重如山、破灭万法的盘古威压引入炼化过程。

“轰——！”

灵魂仿佛被不周山砸中，那少年虚影猛地一颤，几乎溃散。但下一刻，更强烈的逆意爆发，虚影咆哮，双手虚托，竟以自身意志，硬生生顶住了这一丝威压，将其碾碎，融入己身！

“破！”

无声的呐喊响彻真灵。

“咔嚓”一声清晰的脆响，并非破裂，而是桎梏被打破的声响！

混沌色的宝珠光芒万丈，随即向内坍缩，无尽灵气与道则涌入。光芒散去，原地出现一个赤着上身、约莫少年道体模样、黑发披散的身影。

他脚踏大地，站在不周山脚。身体并非莲花化身那般精致完美，而是略显瘦削，却每一寸肌肉骨骼都透着历经万般磨砺后的精悍，皮肤下隐有混沌光泽与一丝赤红流光闪过。

哪吒，不，这一世，他只是哪吒，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双手，握紧。

力量，真实不虚的力量在体内奔流。虽然微弱，大概只相当于炼神返虚的凡境修士，但这力量，完全属于自己，每一分都是靠吞噬、掠夺、磨砺而来，没有半分香火掺杂，没有半点天道赐予！

他抬起头，仰望眼前这尊连接天地、代表洪荒世界最初“支撑”与“不屈”意志的巍峨神山。山体雄浑，看不到顶，只有无尽的压迫感和苍茫的古意。

前世，他生于灵珠，被点化，被安排，被称作“灵珠子转世”，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今生，他亦始于灵珠，却生于混沌，落于不周，自破碎中重生，自磨难中化形。

“不周山……盘古大神……”

他低声呢喃，忽然双膝一弯，却不是跪拜，而是单膝触地，一手撑在地面，向着不周山，行了一个古朴的、战士般的礼节。

礼毕，他豁然起身，目光如出鞘的利剑，刺向苍茫天空，刺向那冥冥之中可能已然存在的、无形的“天数”与“命运”。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一句平静却斩钉截铁、以新生道心、以全部神魂性命立下的誓言，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字字如铁，砸入洪荒大地：

“此身既立，不由天地。”

“此命既成，不敬鬼神。”

“前世为棋，今生执子。”

“香火愿力，焉能缚我？！”

“若天命在我为卒，我便掀了这棋盘。”

“若天道视我为刍狗，”他顿了顿，眼中那缕赤红光芒冲天而起，化为决绝的火焰，“那我哪吒，便以这双拳，打穿这片天！”

誓言既出，道心立成。

“轰隆——”

冥冥之中，似乎有惊雷掠过天际，又似有无形目光投注此地，但被不周山那磅礴浩大的盘古意志所阻，模糊不清。

哪吒毫不在意，他深吸一口气，洪荒天地间那浓郁至极的先天灵气涌入肺腑，带来前所未有的真实与自由。

他低头，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武器，需要武器。食物，也需要食物。这具新生的身体急需能量补充。

就在这时，一声带着贪婪与暴戾的嘶吼从山谷外传来。一头形似赤豹、生有五尾、头有一角的凶兽，被方才化形的灵气波动吸引而来。它嗅到了“食物”鲜美而又弱小的气息。

凶兽“狰”，堪比真仙境，目露凶光，口涎滴落，腐蚀得地面滋滋作响。

若是前世初生的灵珠子，或会惊慌。但此刻的哪吒，眼中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静，以及一丝隐晦的、近乎残忍的战意。

来得正好。

他微微伏低身体，如同捕食前的猎手，目光锁死了眼前的凶兽。体内，那微薄却凝练无比的法力开始流转，一缕细微得几乎看不见、却蕴含着焚烧与毁灭气息的赤红火焰，在他指尖悄然窜起。

那是他于混沌中保灵、于化形时炼煞，融合前世对业力、香火之痛的领悟，自行诞生的一缕火种。

他尚未为其命名。

但此火，可焚业力，可灼神魂，或许……亦可燃尽那该死的天命。

洪荒的日月星辰似乎刚刚开始规律地轮转，投下第一缕清澈的光芒，划过不周山巍峨的轮廓，恰好照亮了山谷中这对峙的一幕——

一边是狰狞的远古凶兽，煞气腾腾。

一边是赤身的重生少年，指尖火苗微弱，却挺直脊梁，眼神锐利如刀，背后是顶天立地的洪荒天柱。

新的传说，于此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