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唢呐一响，黄金万两（2/2）
成了！
白羽强压心中激动，继续吹奏。他不懂旋律，只是凭着【幽冥感知】对死者残魂的感应，吹出那种引导、安抚、送别的调子。
呜……呜……呜……
低沉苍凉的笛音（暂且称之为笛）在寂静的战场边缘回荡。重伤死去的“老三”身上，那原本因为横死和煞气侵染而产生的一丝微弱怨念，在这笛音中迅速平息、消散。
【送葬完成。】
【目标：青冥剑派外门弟子（炼气四层）。】
【仪式完整度：85%（使用专属法器‘阴骨笛’，效果显着提升）。】
【获得：八个月修为。】
【获得：技能‘基础制符心得’碎片。】
【获得：法器‘阴骨笛’（残破）所有权确认。】
暖流灌注，修为再次增长。同时，关于如何炼制最简单符箓（如轻身符、净衣符）的零散知识涌入脑海。手中的阴骨笛也传来一种血脉相连的微弱感应。
白羽精神大振，目光立刻投向了洼地中那具瘦高个的干尸，以及……更中心处，那徘徊的凶魂。
干尸几乎就在凶魂眼皮子底下，太危险。
但凶魂本身……
白羽看了看手中的阴骨笛，又感受了一下自己启灵中期（约等于炼气四层）的修为，以及刚刚获得、尚未完全消化完毕的灵力。
差距依然如同天堑。
“必须削弱它！”白羽目光扫视战场，最后落在了那几具尸体，以及地上散落的兵器、还有……之前爆炸残留的痕迹上。
一个更加胆大包天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快速行动起来。首先，他悄悄靠近瘦高个干尸所在的方向，但没有直接过去，而是隔了十几步，用爪子在地上飞快地刨出几个小坑，将之前从盗墓贼那里得来的几枚生锈铜钱，和那把破铁剑的碎片，分别埋了进去，摆成一个歪歪扭扭、似是而非的图案——这是他刚得到的盗墓心得里，关于“简易聚阴阵”的扭曲应用，目的是让此地“死气”显得更杂乱、更“自然”，希望能稍微干扰凶魂对生气的敏感度。
然后，他绕到上风口，从怀里（其实是用藤蔓和枯草编了个简陋的小兜挂在脖子上）掏出几株之前送葬采药人时，顺手收集的、带有微弱麻痹和致幻效果的药草根茎，用爪子碾碎，混合着泥土，搓成几个小丸。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大半灵力灌注进阴骨笛，对着凶魂的方向，再次吹响！
呜——！
这次的笛音，不再是纯粹的安抚。白羽努力将自己的意念融入其中——一种混合着挑衅、嘲讽，以及强烈“生者气息”的意念！
正在“消化”的凶魂猛地一震，两个空洞眼眶中的惨绿魂火骤然暴涨！它霍然转身，死死“盯”住了笛音传来的方向——白羽所在的乱石堆！
它感受到了活物的气息！还有那令它厌恶的、试图“安抚”它的力量！
“吼！”无声的愤怒咆哮在精神层面炸开。凶魂毫不犹豫，卷起漫天黑气，手持长戈，朝着乱石堆猛扑过来！速度快得惊人！
就是现在！
白羽早在吹响笛音的瞬间，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他转身就朝事先看好的、乱葬岗最深处、地形最复杂的区域狂奔！同时，将手中那几个混了药草的小泥丸，用尽全力，朝着身后不同的方向弹射出去！
泥丸落地碎裂，散发出极其微弱但特殊的辛辣苦涩气味，混合在乱葬岗本身复杂的气味中。
凶魂瞬息间便扑到了乱石堆，长戈横扫，将几块巨石都击得粉碎！但它没找到目标。生者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处分散的、怪异的气味。它的智力无法理解这种“调虎离山”，暴怒地挥舞长戈，胡乱攻击着周围一切。
而此刻的白羽，已经凭借猫咪的敏捷和对地形的熟悉，绕了一个大圈，从另一个方向，悄然潜回了洼地边缘——瘦高个干尸所在之处！
凶魂被引到了数十丈外，正疯狂地破坏着乱石堆。
机会稍纵即逝！
白羽如同闪电般窜到干尸旁。没有时间做完整的仪式了！
他直接用爪子划破自己的前肢（猫爪），挤出几滴蕴含着微弱灵力的鲜血，滴在干尸的额头和心口——这是他从某个送葬的巫觋残念里得来的偏门方法：“血契引路”，可以临时建立一种极其脆弱的联系，代替部分仪式效果。
然后，他拿起阴骨笛，对着干尸，将剩余的灵力全部灌注进去，吹出了最短促、最急切的一个音符！
“呜！”
笛音响起的同时，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干尸踹进了旁边一个被战斗余波震出的裂缝里！泥土簌簌落下，勉强掩盖。
【检测到紧急送葬仪式。】
【目标：青冥剑派外门弟子（炼气三层，已化为干尸）。】
【仪式完整度：40%（极度简陋，仅完成核心引导）。】
【获得：三个月修为。】
【获得：技能‘青冥剑诀（基础篇）’碎片x1。】
奖励骤减，但白羽毫不在意。他的目标根本不是这具干尸！
做完这一切，他头也不回，朝着与凶魂和乱石堆相反的另一个方向，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洼地，一直跑到【幽冥感知】中凶魂那恐怖的怨念波动变得模糊不清，才敢停下，躲进一个腐朽的树洞里，剧烈喘息，心脏狂跳不止。
太刺激了！
刚才那一刻，他几乎能感觉到凶魂长戈带起的阴风擦过自己的尾尖。
缓了好一会儿，白羽才慢慢平静下来。检查自身，灵力几乎耗尽，前肢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但收获也是巨大的。
八个月加三个月，总计十一月的修为进账，让他的境界彻底稳固在启灵中期，灵力总量和质量都有明显提升。更重要的是，得到了疑似专属法器的“阴骨笛”，以及“青冥剑诀”的碎片！
他取出阴骨笛，仔细端详。这根不起眼的骨头，此刻在他眼中无比珍贵。虽然残破，但它代表着仪式完整度的飞跃，代表着更丰厚的奖励，也代表着……他在这诡异修仙世界，有了第一件属于自己的“武器”。
“可惜，那凶魂还是没机会……”白羽有些遗憾地望向洼地方向。筑基期凶魂的奖励，实在太诱人了。
但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能虎口拔牙，从凶魂眼皮子底下完成两次送葬，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运气占了很大成分。贪心不足，只会把自己葬送。
“得尽快离开这片区域。青冥剑派死了人，绝不会善罢甘休。那凶魂也是个定时炸弹。”白羽盘算着，“需要一个新的、更安全的据点。还有，得尽快消化这次的收获，尤其是‘青冥剑诀’……”
他正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耳朵忽然一动。
【幽冥感知】传来微弱的反馈——有人，在靠近他藏身的这片区域！而且，气息很弱，很不稳定，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奇异的、非人的波动。
不是青冥剑派的人。
白羽警惕地透过树洞缝隙向外望去。
月光下，一个纤细的身影，踉踉跄跄地从乱葬岗西边的树林里走了出来。她走了几步，终于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在一座孤坟旁。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白衣的少女，看身形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她身上有多处伤口，最严重的是腹部，似乎被什么利爪撕开，血流不止，将白衣染红了一大片。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奄奄。
但吸引白羽注意力的，不是她的重伤。
而是她头顶，那对因为力竭和重伤而无力维持人形、微微颤动着显露出来的——毛茸茸的、沾满血污的白色狐狸耳朵。
以及她身后，那条同样无力垂落、尖端却有一撮火红色绒毛的尾巴。
妖。
一只重伤垂死的、化形不完全的……狐妖。
白羽的瞳孔，在树洞的阴影中，微微收缩。
而与此同时，脑海中，系统那冰冷的提示音，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
【检测到特殊目标：‘九尾天狐后裔（混血，重伤垂死）’。】
【触发隐藏任务：‘救赎或送葬’。】
【选择救赎：需提供庇护与治疗，引导其化解血仇执念。任务成功，开启【因果嫁接】功能，可部分转移或了结他人因果。任务失败，将承受其部分因果反噬。】
【选择送葬：立即执行送葬仪式。因其血脉特殊且执念深重，奖励将极为丰厚（预估包含大量修为、高级幻术天赋、天狐血脉碎片等），但可能引动其血脉深处印记，招致未知关注。】
【请宿主在十息内做出选择。】
十、九、八……
白羽看着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狐耳无力耷拉的少女，又感受了一下自己几乎空空如也的灵力和满身的疲惫。
救？还是……葬？
树洞外，冷月孤坟。树洞内，一双幽亮的猫眼，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