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烧了你的神庙，再借你的火（1/2）

冰殿在低鸣，仿佛整座山脉的骨骼都在呻吟。

暖忆核心悬浮于半空，幽蓝光流如血脉般搏动，淡金色的认知波纹一圈圈扩散，撕开万古寒霜。

冻结千年的尸体开始融化，皮肤皲裂，血水混着冰渣缓缓滴落。

然而更诡异的是，那些早已死去的灵魂并未彻底消散——一缕缕半透明的记忆粒子从尸骸中逸出，在空中盘旋、汇聚，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的萤火虫群。

林书瞳孔微缩，立刻抬手按下耳侧装置：“所有人，佩戴磷火滤镜！现在！”

夜莺反应最快，银灰色护目镜瞬间覆上双眸，镜片泛起微弱荧光，将漫天记忆乱流过滤成可识别的信息流。

其余队员也纷纷照做，唯有寒骸·白誓站在原地，冰晶躯体剧烈震颤，像是某种古老的程序正在疯狂报错。

“你做了什么……”他声音嘶哑，每一个音节都夹杂着冰层崩裂的回响，“那是禁忌……是亵渎！”

林书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图鉴界面——

【检测到高浓度游离记忆粒子】

【正在进行逆向重构……】

【警告：信息源含高强度认知污染】

【重构完成度37%……52%……89%……】

一幅破碎却清晰的画面猛然撞入所有人意识深处：

一座通天巨塔矗立在虚空中，塔身缠绕无数锁链，每一条都连接着一颗跳动的“心”。

而那颗“心”，竟是由无数挣扎的人脸拼凑而成。

画外传来低沉机械音：

【登神之阶认证通过。

人格剥离程序启动。

个体编号#9427，转化为灯芯序列第108号，能量输出稳定，试炼场循环继续。】

画面一闪，再变：

一名身穿银白长袍的女子跪倒在塔前，泪水冻结成冰珠坠落。

她抬头望向天空，嘴唇翕动，无声呐喊。

下一秒，她的身体开始瓦解，意识被抽离，化作一道流光注入塔基。

林书呼吸一滞。

那是……夜莺。

不，不止一个。

图鉴仍在解析，更多影像浮现——同一个女人，在不同末日中死去：火山爆发中化为焦炭、深海高压下爆裂、被植物藤蔓吞噬、在沙漠废土中渴死……每一次死亡，都是通往“登神之阶”的终点。

而每一次，她都被剥离灵魂，成为维持这个庞大试炼场运转的一根“灯芯”。

“原来如此……”林书喃喃，眼中怒火翻腾，“所谓的登神，根本就是屠宰。”

寒骸咆哮起来，声浪震碎穹顶冰锥：“闭嘴！那是秩序！是归宿！是我们唯一的救赎！”

话音未落，他全身冰晶暴胀，骨骼重组，肌肉凝结为晶簇，十二条手臂破体而出，每一臂皆握持一件跨越时代的武器——石斧、青铜剑、蒸汽动力锤、等离子刃、反物质匕首……九种文明的战争结晶，象征九次黎明轮回的武备演化。

他不再是守门人。

他是这座虚假秩序的最后一道防线。

“你毁了静默守则！破坏了封印！”寒骸怒吼，十二臂齐挥，极寒风暴席卷全场，“我要把你冻进永恒，让记忆永远沉睡！”

林书冷笑。

早在进入冰殿时，他就已在三具【烬骸猎犬】残骸中埋设了引爆符文。

这些曾被他击杀于极北荒原的凶兽，体内残留着自燃型魂核，此刻正是最佳干扰源。

“你说我是亵渎者？”林书一脚踹向地面，激活预设阵列，“那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叛徒？”

轰！轰！轰！

三团赤红火焰骤然炸开，高温与暖忆核心释放的记忆波动交织，形成短暂却致命的认知风暴。

寒骸的动作出现迟滞——他的力量源自绝对低温与记忆封锁，而现在，温度回升、记忆复苏，他的领域根基正在瓦解。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一直沉默的夜莺突然睁开了眼。

她本该重伤倒地，可此刻，银纹如活物般爬满半张脸，眼神清明得近乎妖异。

她抬起手，毫不犹豫地割破掌心，鲜血顺着指尖滴落，精准落入悬浮的暖忆核心。

“你在怕……”她低声说，声音像风吹过锈铁，“怕的不是我改写历史，而是他真的能终结这一切。”

血落核心刹那，幽蓝光芒暴涨十倍！

整座冰殿被染成深海色泽，无数重叠影像投射而出——全是夜莺的死亡回放，来自不同位面、不同纪元、不同形态的终结。

但每一幕最后，都指向同一座塔，同一个命运。

寒骸的动作僵住了。

十二臂战傀的杀意骤然停滞。

他注视着那一幕幕画面，冰晶眼眶中竟闪过一丝波动。

“……阿莺？”

那一声呼唤，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千年的悔恨与痛楚。

林书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猛然闭眼，心中默念：

【以Δls077权限，申请调用‘登神之阶’真实坐标。】

图鉴界面瞬间黑屏，随即浮现猩红文字：

【认证请求已接收】

【验证身份：记录者印记持有者】

【权限等级匹配：Δls077（创世编辑态）】

【申请内容：登神之阶真实空间坐标】

【系统回应：认证通过。代价——人格稳定性15%】

脑海深处，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

林书闷哼一声，嘴角溢血，双腿发软，却咬牙撑住未倒。

他的意识像被撕裂成两半，一部分仍在操控战场，另一部分却被拖入无尽虚空，听见无数个自己在低语、争吵、否定、崩溃……

但他没有退缩。

也不能退。

因为就在那剧痛之中，一幅立体星图正缓缓浮现于空中——由纯粹的数据光点构成，旋转着，散发着不属于此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