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山巅悟:寻自我,踏西行(1/2)
救下唐僧后,墨臻没随八戒沙僧去收拾行囊,转身便踏着碎石往狮驼岭山巅走。刚经历过厮杀的山风还带着未散的血腥气,卷着枯树叶擦过他的僧袍,发出“沙沙”的轻响,倒比殿内的巫咒与斧声更让人心安。他寻了块被阳光晒得温热的青石板坐下,石板上还留着巨斧劈砍的浅痕,指尖一触,便能想起方才与刑天残魂对峙时的炽烈。
指尖的巫族图腾在暮色中时隐时现,暗红纹路像是困在皮肤下的星火,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明灭——方才与刑天残魂相融的瞬间,这图腾便多了几分温润的触感,不再是此前灼烧般的刺痛,反倒像共工祖巫掌心的温度,暖得人灵台发颤。他抬手盯着这图腾,目光在纹路的起伏间游走,那些曾让他痛苦挣扎的记忆,此刻竟变得清晰而平静:小巫祝含泪的“少主,活下去”,共工怒撞不周山的决绝,刑天残魂最后的期许,还有师父在藤蔓缠绕中依旧沉稳的诵经声,都在这图腾的微光里渐渐沉淀,化作支撑他的力量。
山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金瞳中映着西沉的落日,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一半浸在暖橙的霞光里,一半落在深灰的阴影中,倒与他此刻的心境莫名契合。远处传来八戒抱怨伤口疼的嚷嚷声,夹杂着沙僧细心包扎的低语,这些烟火气顺着风飘上来,让山巅的孤寂淡了几分,却也让他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脚下的路,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
“悟空。”温润的声线突然自身后响起,带着熟悉的禅意,如清泉漫过青石。墨臻回头,就见唐僧提着个素白的布囊,缓步走在碎石路上,僧袍下摆扫过石缝里的枯草,却没沾半分尘土。他走到墨臻身边,将布囊放在石板上,从里面取出个粗陶水杯——杯沿还带着细微的磕碰痕迹,是取经路上从农家化缘时收下的旧物,此刻盛着半杯清水,水面映着落日的霞光,泛着细碎的金光。
“坐了这许久,该润润喉了。”唐僧将水杯递到他面前,指尖带着布囊里草药的清香,那是方才为八戒处理伤口时沾上的。墨臻抬手接过,掌心触到陶杯的温热,一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驱散了山风带来的凉意。他低头看向杯中的水面,霞光渐渐散去,露出自己清晰的倒影——左半边是花果山石猴的模样,绒毛柔软,眼神桀骜,带着大闹天宫时的狂放;右半边却隐现巫族少主的轮廓,眉骨更显凌厉,皮肤下暗红巫纹若隐若现,透着洪荒血脉的沉毅。两种模样在水中交织重叠,没有半分违和,反倒像是本该如此。
“寻自我与保唐僧,并非两难。”唐僧在他身旁的石板上坐下,目光望向远处翻涌的云海,声音轻缓却坚定,“取经是渡人,渡的是三界众生的愚昧痴妄,渡的是仙佛妖鬼的执念贪嗔;寻根是渡己,渡的是你血脉中的冤屈悲愤,渡的是你神魂中的混沌撕裂。”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墨臻,眼神温和如月光,“当年如来以佛印压你,是怕你失控;菩提祖师授你法术,是留你一线生机;如今你觉醒巫血,记起过往,不是为了陷入仇恨的泥沼,而是为了补全那个‘不完整’的自己。”
墨臻握着水杯的手微微收紧,指尖泛白,水面泛起细小的涟漪,将他的倒影搅得模糊又清晰。“渡己方能更好地渡人。”唐僧的声音再次响起,字字落在他的心尖上,“你若困于‘石猴’与‘巫族’的撕扯,便无法静下心护我西行;你若被仇恨蒙蔽双眼,便会忘了取经的初心,最终沦为和那些算计你的仙佛一样的存在。如今你既记起族人的血,也守着师徒的情,这不是负担,是你的‘道’——独一无二,无人能替。”
风突然大了些,吹得远处的枯树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巫族先人的低语,又像是佛门的梵音。墨臻再次看向杯中的倒影,这一次,石猴的桀骜与巫族的沉毅彻底交融,化作了眼前这个既持金箍棒又承巫血的自己。他终于明白,所谓抉择,从来不是在“齐天大圣”与“巫族少主”之间二选一,不是在复仇与取经之间划下鸿沟,而是在混沌中找到平衡,在过往与未来之间踏出一条属于“孙悟空”的路。
他将杯中的清水一饮而尽,甘甜的水流顺着喉咙滑下,洗去了喉间的腥气,也洗去了最后一丝迷茫。抬手将空杯递还给唐僧时,指尖的巫图腾不再明灭不定,而是化作一道温润的暗红纹路,静静伏在皮肤下,与他周身的佛光和谐共存。山巅的落日最后沉下地平线,留下漫天璀璨的星子,照亮了他眼底愈发坚定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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