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狮驼岭：战狮驼王（四）（2/2）

他想起女儿国大祭司的话，想起刑天记忆里佛门伏兵的佛光，再看看眼前——师父的袈裟被藤蔓染血，八戒的肥脸被碎石划伤，沙僧的宝杖已布满裂痕，而那些口口声声说要渡化众生的仙佛，此刻正藏在云层之后，冷眼旁观这场闹剧。是在等他彻底失控，成为巫族复仇的刀？还是在等他力竭而亡，再换个“棋子”护唐僧西行？

金瞳中闪过一丝讥诮，他猛地攥紧金箍棒，指节的力道让棒身再次发出嗡鸣。天空依旧沉寂，没有回应。可这沉默，反倒让他灵台的混沌散去几分——仙佛缺席又如何？神佛不渡，便自渡；天道不公，便破道。他抬起的头颅缓缓摆正，不再寄望于虚无的庇佑，金瞳中的光芒渐渐凝聚，比任何仙佛的灵光都要坚定。

“我命由我不由天！”墨臻突然低喝出声，这六个字像是从骨髓里挤出来的，带着碎石崩裂般的决绝，震得他胸腔都微微发麻。他猛地挺直佝偻的脊背，膝盖从碎石中缓缓抬起，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咯吱”的脆响，却带着不容撼动的力道——那是挣脱命运枷锁的倔强，是撕碎棋子身份的狂傲。掌心的金箍棒像是听懂了他的心声，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与臂间巫纹的暗红血色彻底交融，不再是此消彼长的拉锯，而是拧成一股更磅礴的力量，顺着他的手臂奔涌而下，连地面的碎石都被这股力量震得微微悬浮。

他想起五行山下佛印的沉重，想起紧箍咒的刺痛，想起女儿国大祭司口中“仙佛棋子”的嘲讽，想起刑天记忆里佛门背刺的卑劣——那些所谓的“天命”，不过是仙佛为了掌控一切，编织出的谎言；那些所谓的“归途”，不过是他们为他预设的牢笼。可他是谁？是大闹天宫、敢与天齐的齐天大圣，是共工神核孕育、巫族血脉传承的少主，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更不是被命运捆绑的囚徒！

金瞳中的光芒愈发锐利，像是要穿透漫天乌云，直视苍穹背后的虚伪。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指尖划过手臂上跳动的巫纹——这纹路是血脉的印记，不是复仇的诅咒；金箍棒是护主的神兵，不是杀戮的工具。仙佛想让他在巫族仇恨与佛门使命间撕裂，他偏要在这混沌中踏出一条自己的路；天道想让他成为颠覆三界的棋子，他偏要以己之力，改写这盘棋局的结局。

“俺的命，从来不由天定，不由佛主，更不由谁的算计！”他再次开口，声音比之前更沉、更稳，却带着千钧之力，“巫族的仇要报，但不是以滥杀无辜为代价；取经的路要走，但不是以失去自我为前提！”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将金箍棒往地面一拄，“嘭”的一声巨响，金红双色的力量顺着棒尖注入大地，震得周围的妖风都瞬间溃散，那些盘旋的黑鸦被这股力量惊得四散而逃，发出惊恐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