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镜中世界（1/2）

白小雨的洞府坐落在医圣宗后山的紫竹林深处。这里环境清幽，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雾气，在竹叶间流淌。李雨霏踏着青石板路走来时，注意到路边的花草都朝着洞府方向微微倾斜——它们在自发地吸收从洞府中散逸出的混沌气息。

“小雨。”李雨霏在洞府外轻声唤道。

洞门无声开启，白小雨正盘坐在蒲团上。十年过去，她已从少女成长为青年模样，气质沉静，眉宇间有种超越年龄的深邃。最奇特的是她的双眼——左眼是正常的黑色，右眼却偶尔会闪过九色流光。

“李师叔。”白小雨起身行礼，“我知道您会来。”

“你知道？”李雨霏打量着她，“预知能力？”

“不是预知，是感应。”白小雨指向自己的右眼，“三个月前开始，这只眼睛就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景象。混沌之门，锁链，还有秦师祖痛苦的样子。”

果然。李雨霏心中确认了猜测。

“你看到了什么细节？”

白小雨闭目回忆：“秦师祖被九条锁链束缚，每一条锁链的颜色都不同，连接着九个黑暗漩涡。但有一条锁链比较特殊——是半透明的，若有若无。秦师祖偶尔会抓住那条锁链，想要扯断它，但总是不成功。”

“半透明的锁链...”李雨霏沉思，“那可能代表着‘希望’或‘救赎’？”

“也许是连接外界的通道。”白小雨猜测，“我在梦中不止一次尝试触碰那条锁链，每次触碰时，秦师祖都会有所感应，甚至有一次...他对我说了话。”

“他说什么？”

“‘时机未到’。”白小雨重复，“然后又说，‘当你看到镜中倒影时，就是开始之时’。”

镜中倒影...轮回镜！

李雨霏立刻明白了：“小雨，我需要你帮忙。我们要进入轮回镜创造的幻境，尝试进入混沌之门内部，帮助秦大哥对抗心魔。但你可能会看到很多...难以理解的景象，甚至会面对自己的心魔。”

白小雨没有犹豫：“我准备好了。这条命本就是秦师祖和白素心前辈给的，现在该用它来做些有意义的事。”

“不只是用命。”李雨霏认真看着她，“我怀疑，你可能就是打开那条半透明锁链的关键。”

两人回到主殿时，其他人已经准备就绪。

轮回镜被从守望塔请下，悬浮在医圣殿中央。镜子周围布下了七重防护阵法，由阵九亲自布置，防止幻境力量外泄。

“规则很简单。”云灵儿向众人解释，“轮回镜会创造三层幻境：第一层映照过去，第二层映照现在，第三层映照未来。我们需要通过这三层，才能接触到混沌之门的维度投影。”

“每一层都会有心魔考验。”巫蛊补充，“而且会根据进入者的不同，幻境内容也会变化。我们可能会看到彼此的心魔，也可能看到自己的。”

“记住，”李雨霏最后强调，“在幻境中死亡不会真正死去，但会被困在那一层，直到其他人通过全部三层才能被救出。如果所有人都失败，我们就会永远迷失在轮回幻境中。”

她看向在场的五人：自己、云灵儿、巫蛊、白小雨、还有坚持要加入的石坚。

“那么，开始吧。”

五人围坐在轮回镜周围，同时将手按在镜面上。

镜面如水波般荡漾，将五人吸入其中。

...

第一层幻境：过去。

李雨霏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医圣宗的山门前。但这不是现在的医圣宗，而是...千年前的医圣宗。

天空中，无数修士正在交战。法术的光芒照亮天穹，惨叫声不绝于耳。那是深渊第一次大规模入侵时的景象。

“这是...秦大哥记忆中的过去？”李雨霏喃喃。

“不，是你记忆中的过去。”一个声音响起。

李雨霏转身，看到一个年轻版的自己——那是她刚拜秦风为师时的模样，眼神清澈，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你是谁？”李雨霏问。

“我是你遗忘的部分。”年轻李雨霏微笑，“那些简单纯粹的信念，那些不问缘由的信任。你不记得了吗？那时候的你，相信秦前辈能解决一切问题，相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相信守护就是一切。”

李雨霏沉默。是的，她确实忘记了那种纯粹。这些年来，经历了太多牺牲、背叛和无奈，她的信念早已变得复杂而沉重。

“你现在怀疑一切。”年轻李雨霏走近，“你怀疑秦前辈是否真的能控制混沌，你怀疑守护者们的团结能维持多久，你甚至怀疑...自己是否配当这个领袖。”

“我不是怀疑，是思考。”李雨霏反驳，“盲目的信任只会导致更大的灾难。”

“但过度的思考会让人犹豫不决。”年轻李雨霏指向战场，“你看那里。”

李雨霏看去，只见战场一角，一个年轻的医圣宗弟子正在救治伤员。那弟子手法生疏，但眼神坚定，每救一个人，脸上就露出欣慰的笑容。

“那是二十年前的你。”年轻李雨霏说，“那时候你什么都不懂，但你知道一件事——能多救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现在你呢？你在计算得失，权衡利弊，考虑‘最优解’。你忘了最初为什么选择这条路。”

李雨霏感到心中刺痛。

“我没有忘...”她低声说。

“那就证明给我看。”年轻李雨霏化作光点消散，“通过这一层，你需要找回那份初心。但小心...过去不只是美好的回忆。”

场景变化，李雨霏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病房中。

床上躺着的，是十年前在深渊入侵中牺牲的医圣宗弟子们。他们身上满是伤痕，有的已经奄奄一息。

“李师姐...救我...”一个少年向她伸出手。

李雨霏记得他——王明，当年只有十五岁，为了掩护同门撤退，独自挡住三个深渊护卫，最终被撕碎。她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对不起...”李雨霏跪在床前，握住少年冰冷的手，“我当时...”

“你不必道歉。”少年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我选择了自己的道路，就像你选择了你的。李师姐，我们从未怪过你。”

其他伤员也纷纷开口：

“守护总有牺牲，这是我们的选择。”

“不要被过去的亡灵束缚，李宗主。”

“向前看，带着我们的份，继续走下去。”

李雨霏泪流满面。这些年，她一直背负着牺牲者的愧疚，却忘了那些牺牲者自己的意志。他们不是被牺牲的羔羊，而是主动选择的守护者。

“我明白了。”李雨霏擦去眼泪，“铭记过去，但不被过去束缚。感谢你们...让我明白这一点。”

病房和伤员们化作光点消散，前方出现一道光门。

李雨霏踏入光门，进入了第二层幻境。

...

第二层幻境：现在。

石坚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焦土上。这里是三年前一处被深渊完全侵蚀的星球，经过净化后，现在正在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