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帝后偏爱（2/2）

只见他小声嘟囔着，声音低得几乎让人听不见：“肯定是老五那个家伙……故意装睡……三日……就是为了引我那蠢侍卫上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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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声碾过帝后紧绷的神经。

她凝视着怀中这张酷似自己的脸——飞扬的眉梢，饱满的唇珠，连发怒时颊侧浮起的红晕都如出一辙。当年她饮下催产药提前半月生下他，不正是为让这孩儿替自己争那泼天富贵？

“沅来。”芷和帝后忽然将七皇子轩辕鸣赫推开，“送他回宫。”

轩辕鸣赫不可置信地抓住她袖摆：“母后要弃我？”

“猎户已死，陛下结案便是金口玉言。”芷和帝后抽回衣袖，翡翠压襟撞在床栏上铮然作响，“思衡若敢翻案……”她唇角弯出冰冷的弧度，“便是质疑圣裁。”

七皇子轩辕鸣赫眼底的泪霎时蒸干。

芷和帝后摆了摆手，示意轩辕鸣赫先退下。“赫儿啊，母后会想办法的，你先回宫，莫再惹是生非，这几日，你先乖乖地待在宫中。”

“好吧，好吧，儿臣全听母后的。”轩辕鸣赫欢腾地翻身下榻，赤足踩过碎裂的玉佩：“儿臣这几日不出宫门便是。”行至殿门忽又回头，灯火将他身影拉伸扭曲，“母后当年能毒杀陈美人保全后位，今日定也能……”

“滚！”金镶玉枕砸在殿门框上，迸裂的玉屑像溅落的星子。

待脚步声消失在凤栖宫门外，芷和帝后骤然瘫软。

“帝后娘娘，您先消消气，别伤了玉体，谁还能替你受着啊？”沅来尚宫从阴影里浮出，捧着的安神汤腾起白汽：“先喝安神汤，再多睡一会也好。”

“一群蠢东西！”芷和帝后突然抓起汤碗砸向地毯，咬牙切齿地道，“老七的手底下怎么尽是些没脑子的蠢货啊。”

瓷片在沅来脚边炸开。老尚宫默默跪地收拾。

“唉，明日少不得又要去求求衡儿了。”芷和帝后转而抚着胸口，无奈地轻声道。

暴雨敲打窗棂。帝后蜷进锦衾深处，听见自己心脏在死寂中狂跳。她想起轩辕鸣赫出生那夜，钦天监说紫微垣旁有妖星乍现。当时她嗤之以鼻，此刻却突然品出宿命的苦味。

“这雨要下到几时……”芷和帝后喃喃问着，指尖深陷进鸳鸯枕的并蒂莲纹。

沅来吹熄最后一盏灯：“帝后娘娘且安歇，奴婢守着。”

黑暗吞噬了凤栖宫。

帝后在浓稠的夜里睁着眼，无眠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