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以繁星为契（2/2）

或许是陈航眼中的笃定太过强烈，也或许是那个“全市第一”的分量确实够重，吴婉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坚持。

“行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再观察观察。”

“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下次考试成绩下滑，那就必须听我们的安排。”

“好。”

吃完饭，陈航主动把碗筷收进厨房，虽然吴婉仪坚持让他去学习，但他还是快速地洗完了自己的碗。

回到卧室，关上房门。

世界的喧嚣被隔绝在门外。

他从书包里把书和作业都翻了出来。

最先拿出来的，是已经有些翻旧了的《关于数学的100个故事》。

这么多日子，陈航已经将这本书看完。

不仅是看完，他还利用网络资源，将书中提到的每一个数学家、每一个分支领域的诞生、每一个问题\/猜想、每一个时代背景都进行了延伸阅读。

从古代到现代，从古希腊欧几里得在沙滩上画下的几何图形，到阿基米德在浴缸中的顿悟；从笛卡尔看着天花板上的苍蝇发明坐标系，到牛顿和莱布尼茨关于微积分的恩怨纠葛；从高斯19岁画出正十七边形，到黎曼在就职演讲中提出的弯曲空间……

这不仅仅是故事，这是一条清晰的脉络。

陈航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抚摸着书的封面。

闭上眼，那条贯穿人类文明的数学长河在他脑海中奔涌。

睁开眼，望向窗外，看着那漫天的繁星。

一个念头瞬间在他的脑海中诞生：他想要搞数学！

理由纯粹得近乎简单：他想知道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是怎么运行的。

那些星辰的轨迹，那些光线的折射，那些看不见的引力波、那些……本质上都是数学方程的解。如果说宇宙是一个巨大的程序，那么数学就是底层的源代码。

只有掌握了源代码，才有资格去谈论探索。

既然目标已经确定，那么剩下的就是路径问题。

他看了一眼书桌左侧堆放的学校课本：初二的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历史……还有几本练习册。

那是他现在的“主线任务”。

在父母和老师的眼里，这些才是天大的事。如果他现在直接扔掉课本，去啃微积分，去啃线性代数，去啃拓扑学，结果是可以预见的，父母的恐慌、老师的干预、无休止的说教，甚至可能被没收教科书，被强制扭送去补习班。

那将是一场灾难，会彻底摧毁他研究数学所需要的宁静环境。

陈航很清楚，在这个社会规则体系下，作为一名华夏国的学生，想要获得真正的自由，只有一种货币可以购买，那就是成绩。

只要他的成绩足够好，好到断层，好到无可撼动，他就能获得“学霸特权”。

那种特权意味着老师会默许他在课上做自己的事，父母会不再干涉他的时间安排，所有人都会对他看似怪异的行为给予最大的宽容。

这是一种交换。用世俗眼中的满分，换取探索真理的自由。

交易很公平。

他拿过一张白纸，拔开笔帽，开始在纸上罗列计划。

目前的时间点是十一月中旬。距离初二上学期结束还有两个月。

初中的内容对他来说已经学完，没有任何挑战性，但他需要确保在格式、步骤上无懈可击，不给阅卷老师扣一分的理由。

这，只需要花一点时间刷一下题就可以搞定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在剩余的这两个月里，把高中的内容全部学完。

语文、英语、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地理、历史九科全部内容。

尽管上到高中后是分科的，但是因为陈航所在地区还有个学业水平合格性考试，故而所有内容都需要学习，只是不选的那些科目不需要过分深入。

不过对于陈航，地理和历史也是会去详细深入的。

正所谓读史使人明智，知古可以鉴今。而地理也是理解世界空间秩序、人地关系和全球系统的学科。

要在未来去探索那些宏大的宇宙真理，不能只有一个只会计算的大脑，还需要深厚的人文底蕴来支撑思维的广度。

随后，他从书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笔记本，打开电脑，调整好屏幕亮度，保护视力，然后拿过草稿纸……

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什么热血沸腾。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学着，目光专注而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