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盛世初啼（1/2）

正德十六年的元日朝会，与往年截然不同。以往百官奏报的多是灾情、边患，如今摆在朱厚照面前的，却是一份份捷报：京津铁路全年运输货物三百万石，关税收入突破百万两，北方边贸额较去年增长三成，格物院新研制出的纺织机已在江南推广。

“陛下，这是去年的国库收支账目。”韩文捧着厚厚的账册，脸上满是红光，“全年总收入七百二十万两，总支出四百五十万两，结余二百七十万两。这是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盈余！”

百官闻言，纷纷跪地叩首：“陛下圣明，大明盛世可期！”

朱厚照起身，走到殿中扶起为首的李东阳：“这不是朕一人之功，是诸位卿家与天下百姓共同努力的结果。”他转向百官，“今年的首要任务，是将京津铁路延伸至济南，同时在江南修建苏州至杭州的铁路。另外，格物院要加快蒸汽机的小型化研究，争取用到农具上。”

散朝后，朱厚照留下王守仁单独议事。如今的王守仁，既是心学大师，又是格物院的核心人物，一身兼负思想与技术革新的重任。

“伯安，格物院的‘启蒙计划’进展如何？”朱厚照口中的“启蒙计划”，是他去年提出的，旨在在全国范围内设立蒙学，教授孩童识字、算术和基础格物知识。

“回陛下，目前京城已设立十所蒙学，招收学生三千余人。江南、山东等地也已开始试点，预计今年可在全国推广。”王守仁答道，“只是师资力量不足，不少地方找不到懂格物知识的先生。”

朱厚照早有准备，取出一本《格物启蒙》递给王守仁：“这是朕编写的教材，涵盖了数学、物理、化学的基础内容，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编写，先生们只需培训三月便可授课。另外，传旨国子监，开设格物科，招收学生专门学习格物之学，毕业后派往各地担任蒙学先生。”

王守仁接过教材，翻开一看，只见里面用图文结合的方式，讲解了杠杆原理、浮力定律等知识，甚至还有简单的化学实验步骤。他心中震撼不已，陛下的学识之渊博，简直匪夷所思。

蒙学推广的同时，江南的纺织业正经历着一场革命。格物院研制的蒸汽纺织机，将纺纱效率提升了十倍，以往需要十名女工才能完成的工作量，如今一人便可完成。苏州的纺织工坊主们纷纷上书，请求扩大生产规模，朱厚照趁机下旨，允许民间开设工厂，鼓励商人投资实业。

这一举措，打破了以往“重农抑商”的传统观念。不少商人开始将资金投入到纺织、冶铁、造船等行业，江南地区的工厂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到了正德十六年夏天，苏州一地的纺织工厂就达两百余家，雇佣工人三万余人。

然而，新的问题也随之出现。工厂主为了追求利润，大量雇佣童工，克扣工人工资，甚至延长工作时间。江南巡抚杨一清将此事奏报京城，请求陛下定夺。

朱厚照接到奏报后，立刻召集群臣商议。“民为邦本，工厂发展不能以牺牲百姓利益为代价。”他沉声道，“传旨江南，颁布《工厂律》：禁止雇佣十岁以下童工，工人每日工作不得超过八个时辰，工资每月不得低于二两白银，工厂需为工人提供住宿和医疗。”

“陛下，此举恐会引起商人不满，影响工厂发展。”户部侍郎担忧地说道。

“朕要的不是畸形的发展。”朱厚照语气坚定，“只有保障了工人的利益，他们才能安心生产，工厂才能长久发展。若有商人敢违抗律法，一律查封工厂，没收财产。”

《工厂律》的颁布，虽然引起了部分商人的不满，但在杨一清的严格执行下，很快便在江南推行开来。工人们的积极性大幅提升，生产效率也随之提高，不少商人发现，虽然增加了成本，但工人的工作热情更高，反而获得了更多的利润。

这年秋天，京济铁路提前竣工。朱厚照亲自乘坐蒸汽机车前往济南视察。列车行驶在平坦的钢轨上，时速达到了十节，比马车快了整整五倍。沿途百姓纷纷驻足观看，孩子们追着列车奔跑，脸上满是好奇与兴奋。

在济南，朱厚照视察了当地的冶铁工坊。这里已经全部采用蒸汽机驱动的鼓风设备和炼铁炉，铁产量较去年增长了两倍。工坊主们见到皇帝，纷纷跪地感谢：“陛下的新技术，让我等生意越做越大，百姓也有了活干！”

离开济南前，朱厚照特意召见了山东的蒙学先生。当他听到孩子们已经能熟练背诵乘法口诀，甚至能解释简单的杠杆原理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这些孩子就是大明未来的希望。

正德十七年，大明的革新之路继续稳步推进。南洋水师抵达吕宋，与当地部落签订通商协议，设立大明商馆；格物院研制出小型蒸汽拖拉机，在河南的试验田中大获成功，一亩地的耕种时间从原来的三天缩短到半天；“一条鞭法”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完毕，税收制度的简化，极大地减轻了百姓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