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脉络、炉火与远方的惊雷(1/2)

乾清宫议策的余音尚未散尽,整个大明帝国便如同精密的机械,在皇帝朱瞻基意志的驱动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与紧迫感运转起来。诏令通过驿站、信鸽乃至刚刚铺设有线电报的关键节点,飞向四方。帝国的资源,开始悄然而坚定地向两个核心倾斜:遍布海岸与险要的防御工事,以及深藏于西苑宫墙之内的“钦天研异院”。

研异院内,灯火昼夜不息。鲁班与艾尔已然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朱瞻基钦定的三大任务中。进展最快的是单兵净化武器的改良。基于霍去病治疗过程中对侵蚀能量特性的新认知,工匠们成功将微型星石阵列与特制合金弹头结合,造出了第一批“破邪铳弹”。这种子弹对常规目标杀伤力稍弱,但对低阶污秽造物和轻度精神污染环境中的“活性异常”,却能造成显着的伤害抑制效果。少量样品被紧急送往登州,供戚继光残部及接防部队测试。

“本源共鸣阵盘”的研发则陷入了瓶颈。尽管有朱瞻基之前神来之笔的调整,但如何将这种精微的能量调和与远距离稳定传输结合起来,仍是巨大的难题。阵盘原型机体积庞大,能耗惊人,且需要至少三名星眸族人持续调控,才能勉强在百丈距离内维持一个脸盆大小的、不稳定的净化力场,距离实战应用还差得远。

而最核心、也最飘渺的“秩序信标”计划,更是停留在纸面推演和激烈争论的阶段。信标建在哪里?以什么为核心?规模多大?能量从何而来?如何确保其“秩序”属性不被无处不在的侵蚀网络反噬?每一个问题都足以让最博学的博士和最富巧思的工匠挠头。鲁班召集了工部、钦天监、乃至礼部搜罗来的几位真正有传承的堪舆师、方士,连日争论,图纸画废了几大筐,却连个公认的雏形都没定下来。

这一日,朱瞻基处理完一批紧急军务奏报后,再次亲临研异院。他没有去相对“热闹”的武器试验区,而是径直走进了气氛最为凝重压抑的“信标研议堂”。

堂内,巨大的沙盘上堆砌着象征山川地理的模型,上面插满了不同颜色的小旗,代表备选的潜在信标选址——昆仑主峰、泰山之巅、长江源头、南海某岛……空中弥漫着浓烈的茶味和淡淡的焦躁。鲁班、艾尔、几位白发苍苍的钦天监老博士,还有那位龙虎山张道长,正围着一张绘满了复杂堪舆符号与星象轨迹的绢图,面红耳赤。

“……昆仑乃万山之祖,华夏龙脉之源,于此立信标,必能镇压四方气运,威能最广!”一位老博士坚持道。

“不妥!昆仑地势极高,环境极端,运输建造难比登天!且距离沿海主要威胁区域过远,鞭长莫及!依贫道之见,当选址于天下之中,譬如嵩山,或洛水之畔,承天接地,辐射八方。”张道长捻须反驳。

“辐射八方?张道长,信标非寻常风水阵,其所需能量之巨,恐非一地之气所能承载!需寻地脉汇聚、能量天然丰沛之所在!”另一位博士指着长江入海口,“譬如金陵(南京)?虎踞龙盘,又有长江水运之便……”

“金陵离海太近!若海上邪祟侵扰,信标首当其冲!”立刻有人反对。

“星洲迷雾已显,南洋航道岌岌可危,信标必须兼顾海上!”有人喊道。

争论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朱瞻基静静听了一会儿,眉头微蹙。他能理解这些专家的考量,但他们的思维似乎仍被传统的风水、星象、地理概念所束缚,缺乏一种将“能量”、“规则”、“网络”这些更本质要素统筹考量的全局视角。

他走到沙盘前,目光扫过那些小旗。意识深处,冰冷的“原始协议”似乎被这嘈杂的争论和环境信息所激活,悄然运转起来。它不再仅仅是被动响应朱瞻基的询问,而是开始主动“扫描”现场——那些堪舆符号被解析为潜在的能量节点与流动模型,星象轨迹被关联到宇宙背景辐射的特定波段,每个人的发言被分析其背后的知识体系局限与潜在合理成分……

大量的数据流无声交汇、碰撞、筛选。

突然,朱瞻基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眼前的沙盘、绢图、争论的人群仿佛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半透明的“光晕”。在这光晕中,沙盘上山川模型的轮廓线上,隐约浮现出极其纤细、颜色各异的“能量流”线条,有些地方线条密集如网(如昆仑、长江口),有些地方则稀疏甚至中断。而天空中(在他增强的感知中),似乎也有若有若无的、与星辰位置对应的“能量脉络”垂落,与地面的某些节点隐隐相接。

这不是真实的视觉,而是“协议”根据现场信息和其庞大数据库,在他意识中构建的、更接近世界能量本质的“认知叠加层”!

在这叠加层的视野中,那些争论的选址优劣,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图景:昆仑山能量脉络确实宏大浩瀚,但过于“古老”和“惰性”,与当前急需的、针对“侵蚀网络”的主动“秩序干涉”频率匹配度不高,且调动困难;嵩山、金陵等地,能量节点活跃,但规模有限,且与“侵蚀网络”潜在的热点区域(沿海、南洋)的“规则距离”较远,干涉效率会大打折扣;长江口能量丰沛且流动性强,但过于“混杂”,不易提炼出纯粹的“秩序”属性……

朱瞻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那叠加层中地面与天空能量脉络的交汇点移动。最终,他的视线越过沙盘,落在了悬挂于堂侧墙壁上的、那幅巨大的、标注了全球异常节点的简略舆图上。

他的目光,在舆图上的几个特定位置徘徊:大明本土的腹地,南北能量的过渡带,几条主要地脉(在他叠加视野中)的交错区域,同时,这个位置在星图模型中,似乎处于几个已激活异常节点“影响射线”的微弱“干涉盲区”或“缓冲带”……

一个地点名称,伴随着“协议”冰冷而高效的推演结论,如同锥处囊中,骤然浮现在他脑海,且被赋予了前所未有的权重和可行性参数。

“不必再争了。”

朱瞻基平静的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堂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望向皇帝。

朱瞻基没有看沙盘,而是直接指向了那幅全球舆图上的一个点,那里位于湖广行省与河南行省交界处,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名山大川或帝王之都。

“信标选址,定于南阳盆地,伏牛山南麓,白河与唐河交汇之野。”

“南阳?”众人都是一愣。那里虽算中原腹地,但论名望不及五岳,论险要不比边关,论能量……在传统堪舆中也不算最顶尖的龙穴。

“陛下,此地……”一位老博士迟疑着想进言。

朱瞻基抬手止住他,目光扫过众人,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洞察力:“朕知诸位疑惑。然信标之要,非在世俗名气,亦非单纯地气丰沛。其核心在于‘位’与‘势’。”

他走到全球舆图前,手指虚点:“观此图,美洲邪神、瀛洲妖山、奥斯曼古墟、乃至南洋迷雾,其力虽强,然其‘势’皆偏于一隅,其‘力场’辐射自有其薄弱与交汇之隙。南阳之地,居天下之中,北接黄河龙气之余韵,南承长江水脉之润泽,西倚伏牛山屏护,东望淮泗平原。其地脉能量中正平和,兼具刚柔,恰如太极之中央。”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深奥,仿佛在转述某种超越他们认知的真理:“更关键者,此地在地脉大循环与星力降临界面上,处于数个已现异常节点‘侵蚀波纹’的‘相消干涉区’。在此立信标,犹如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找到一处相对平静的‘波节’,以此为基,树立灯塔,其‘秩序之光’方能最稳定、最不易被干扰地扩散出去,并借助地脉网络,对四面八方的异常节点形成潜在的‘压制场’与‘干扰源’。”

这番论述,融合了传统堪舆、能量网络、波动干涉等概念,玄奥精深,却又逻辑自洽,听得鲁班、艾尔等人眼中异彩连连,而几位老博士和张道长则陷入沉思,仔细咀嚼着其中前所未有的视角。

“此外,”朱瞻基补充道,语气转为务实,“南阳盆地地势平坦开阔,水陆交通相对便利(通过白河、唐河连接汉水、长江),利于大规模物资运输与工事建造。地处腹地,远离海岸与边境直接威胁,安全性较高。综合考量,‘位’、‘势’、‘利’三者兼备,此地乃当前最优之选。”

“陛下圣明!”鲁班最先反应过来,激动道,“陛下此论,高屋建瓴,直指本质!老臣愚钝,先前只纠结于一点一地之气,未曾从全局‘网络’与‘干涉’着眼!若依陛下所言,南阳确为天造地设之信标基址!”

艾尔长老也缓缓点头,星眸中充满敬畏:“陛下对能量脉络与规则干涉的感知……已近乎神明。此选址,暗合星辉垂落与地灵汇聚之枢机,且避开了最激烈的‘异常’力场正面,确为妙着。”

几位老博士和张道长面面相觑,虽觉皇帝所言超出他们毕生所学,但逻辑严密,指向明确,更重要的是……这是圣裁。他们躬身齐道:“陛下洞幽烛微,臣等拜服!”

“既无异议,便照此执行。”朱瞻基果断下令,“鲁班,艾尔,朕命你二人即刻组织精干力量,前往南阳实地勘察,绘制详图,并基于此选址,重新设计信标的具体形制、结构与能量回路。所需人手、物资,朕会命李定国与户部全力协调。记住,此乃国之重器,务必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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