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哄骗青梅皇帝他不喜欢粉蓝色的竹马7(1/2)
然而,纪黎宴的好心情在第二天去兵部武库清吏司报到时。
稍微打了点折扣。
武库清吏司的主事,是个老学究式的官员。
姓王,最重规矩。
他早就听闻过这位承恩公世子的“大名”,对他这种靠裙带关系空降的纨绔子弟很是不以为然。
见到纪黎宴只是例行公事地交接,态度不冷不热。
交代差事时也一板一眼。
言语间透着一股“您老人家就在这儿好好待着别添乱就成”的意思。
纪黎宴何曾受过这种冷遇?
在宫里,谁不对他笑脸相迎?
当下心里就有些不痛快,那股子傲娇劲儿又上来了。
他斜睨着王主事,拖长了调子:
“王主事是吧?本官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做事的。”
“你把最近武库的兵器册簿、采购清单,还有各地卫所报上来的损耗文书,都拿给本官看看。”
王主事一愣,推了推眼镜:
“纪员外郎,这些卷宗浩繁复杂,您刚来,不如先熟悉一下环境......”
“怎么?王主事是觉得本官看不懂?”
纪黎宴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挑衅:
“还是说,这武库的账目,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不能给本官看?”
这话可就有点重了。
王主事脸色一变,连忙道:“下官不敢!员外郎言重了!下官这就去取!”
他心里暗暗叫苦。
看来这位爷不仅是个纨绔,还是个刺头!
纪黎宴看着王主事匆匆离去的背影,哼了一声。
心想:小样儿,还敢小瞧我?看我不找出点错处来,给你个下马威!
他打定主意要新官上任三把火,好好显摆一下自己的“本事”。
然而,当几大箱厚厚的册簿和文书堆到他面前时。
纪黎宴有点傻眼了。
密密麻麻的数字、繁琐的条目、各种晦涩的兵器名称和规格......
看得他眼花缭乱,头昏脑胀。
他强撑着看了几页,只觉得比看天书还难。
原主那点墨水,应付日常交际耍威风还行,真要看懂这些专业账目,简直是痴人说梦。
王主事在一旁冷眼瞧着。
见纪黎宴眉头越皱越紧,额角甚至冒出了细汗,心里不由得冷笑:
果然是个草包,装腔作势罢了。
纪黎宴感受到了王主事那若有若无的轻视目光,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他堂堂承恩公世子,陛下眼前的红人,怎么能在一个小小主事面前露怯?
这要是传出去,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他硬着头皮,随手拿起一本册子,指着其中一项,故作高深地冷哼一声:
“王主事,这去年采买的五百把环首刀,单价三两银子一把?”
“据本官所知,市面上好的环首刀不过二两半,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说法?”
他其实根本不知道市价,只是依稀记得听谁提过一嘴。
此刻被逼急了,只好拿出来诈一诈。
没想到,王主事闻言,不仅没慌,反而露出一丝讥诮:
“纪员外郎果然‘慧眼如炬’。”
“不过您有所不知,兵部采买兵器,并非只看单价。”
“这批环首刀是加了急的,要求一月内交付,工匠日夜赶工,工钱自然要高些。”
“且刀身特意加厚了三分,用的是上好的闽铁,成本自然不同。”
“这些,采购文书后面都有附注说明,员外郎若是仔细看了,便知下官所言非虚。”
纪黎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哪里知道后面还有附注?他根本就没耐心看完!
王主事见状,心中更是鄙夷,面上却越发恭敬:
“员外郎若是还有疑问,下官可一一为您解答。”
这话听起来客气,实则是在狠狠打纪黎宴的脸。
纪黎宴骑虎难下,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股邪火蹭地冒了上来,却又无处发泄。
就在这时,一个吏员匆匆进来禀报:
“王主事,兵部右侍郎大人传您过去问话,是关于征西大将军那边催要的那批箭矢的事情。”
王主事连忙应了一声,转头对纪黎宴拱了拱手,语气平淡无波:
“员外郎,您看这……”
“下官有要事在身,这些册簿您先慢慢看着?若有不解之处,待下官回来再为您解惑?”
这话听着没毛病,但纪黎宴只觉得对方每一个字都在嘲讽自己。
他绷着脸,挥挥手,硬邦邦地说:
“去吧!本官自会查看!”
王主事一走,纪黎宴立刻把册簿摔在桌上,气得胸口起伏。
金宝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道:
“少爷,您消消气,跟这等小吏计较什么?您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
“闭嘴!”纪黎宴烦躁地打断他,“你懂什么!”
他气的不是王主事的态度,而是自己刚才的丢人现眼!
———
纪黎宴憋着一肚子火回到府中。
连张婉玉温声软语的问候,都没能让他立刻展颜。
他把自己关进书房,对着空气挥了好几拳,才勉强压下那份羞愤。
“金宝!”他猛地拉开门。
“奴才在!”金宝一直忐忑地守在门外。
“去!把京城里最好的账房先生,不,把所有能请到的、懂算学、懂工匠造价、懂市面上各种物料行情的老师傅,都给我请来!价钱不是问题!”
纪黎宴咬牙切齿:
“还有,去把我那些‘江湖朋友’里,消息最灵通、门路最野的,也悄悄请几个过来!”
金宝一愣:“少爷,您这是要……”
“我要把这武库的底裤都扒出来!”
纪黎宴眼中闪着不服输的光:
“我就不信,我纪黎宴还搞不定这点破账本!”
他这回是真发了狠。
面子丢得太彻底,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那股拗劲儿。
他可以不学无术,可以仗势欺人,但绝不能被人当成彻头彻尾的草包笑话!
尤其还是被一个他看不上的小官笑话!
接下来的一个月,纪黎宴仿佛变了个人。
他不再睡到日上三竿,每天天不亮就跑去武库清吏司点卯。
然后一头扎进那堆令他头疼的册簿文书里。
他请来的那些老师傅和“江湖朋友”则被他安排在衙门外的一处私宅。
他自己看不懂的、疑似的有问题的数据、名目,就悄悄抄录下来,派人快马送出去咨询。
王主事起初还以为这位世子只是装装样子,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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