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逃荒路上抛弃全家卖了全族的渣秀才8(2/2)
纪大福忙不迭点头。
纪二禄跟着点头:
“爹,我这就去,给你把书单写下来,我这就去买。”
纪三寿挤过大哥二哥。
他没说话,但同样是眼巴巴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亲爹。
“那你们先出去,我琢磨琢磨还缺哪一本。”
纪黎宴勉为其难点点头,伸手一挥,就把三个儿子赶出去了。
纪大福恋恋不舍:“爹,那你记得把糖水鸡蛋吃了啊?”
纪黎宴不作声了。
纪大福知道他爹听见,就给老二老三使了个眼神。
兄弟三个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了。
纪黎宴一骨碌起来。
他端着糖水鸡蛋喝了一口,被甜腻腻的滋味,腻得皱起了眉头。
不过在这年代,这东西还真是个好东西。
算了。
他眼睛一闭,捏着鼻子就直接灌了进去。
不吃他真的得饿死。
福禄寿!
刚得知任务名字的时候,纪黎宴还奇怪有人叫这个。
结果,这是三个人。
原主今年39岁,是个鳏夫,有三个儿子。
纪大福,纪二禄,纪三寿。
三个儿子都娶了媳妇。
纪大福23岁,娶妻李大花23岁,生了三子一女,分别是7岁的纪小东,6岁的纪小西,4岁纪小南,2岁纪小北。
其中女儿叫小北。
纪二禄23岁,娶妻张翠丫22岁,生了三女一子,分别是6岁的纪小梅,6岁的纪小兰,4岁的纪小竹,3岁的纪小军。
纪小军是弟弟。
纪三寿19岁,娶妻方盼弟19,生了两个儿子,分别是3岁的纪小海,3岁的纪小江。
目前肚子里还揣着一个。
好家伙,儿子儿媳加上孙子孙媳这就16个了,再加上原主和老三媳妇肚子里的,这就18个了。
这家族人真多。
上次任务,他儿女也多,但他是一国之君,完全养得起啊!
原主根本养不起。
不对,原主就没养过。
小时候爹娘养原主。
当时家里条件好,原主跟个小少爷似的,还去学堂读书。
世道变了,家里被土匪洗劫,原主被爹娘带着跑路。
逃到了千里之外的马河口村。
爹娘没多久就去世了。
原主一个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小少爷,还没经历社会的毒打,就被当时的村长闺女领回家了。
什么活都没让原主干,见原主喜欢读书,还让原主接着好好读。
到了年纪,两个人就结婚了。
村长一脸憋屈地给两人分了宅基地,还给两人分了些家产。
分家后,原主也没干活。
而是捧着一本书叽里呱啦的。
好在媳妇能干,也没想着要原主插手,一己之力就把整个家撑起了。
然后就生下了福禄寿。
福禄寿被亲娘教育着,从小就是个爹宝男。
刚会走就会给爹拿书,人腿那么大,就磕磕绊绊地给爹热饭。
等再大点,就跟着娘下地。
三年前,原主媳妇去山上打兔子被毒蛇咬了,死之前还叮嘱三个儿子,一定要好好养她男人。
千万不能让她男人饿了,瘦了,要读书就得一直给读.......
反正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
福禄寿是记在心里了。
就此,养原主的任务就从他们娘变成了他们。
福禄寿不愧是被他们娘从小教育长大的爹宝男。
现在是1960年,正是三年饥荒的第二年。
原主不事生产,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纪家能吃饱肚子完全是地处环境好,福禄寿又继承了他们娘的一把子力气,再加上村长是亲大舅。
原主书读完了,自然要买新书。
可家里没钱。
福禄寿好说歹说,还跪在地上求,但原主就是要,还绝食。
爹宝男没办法,就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哎!
纪黎宴拍了一下额头。
头疼。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他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
纪黎宴睡着了。
他不知道的是,纪小梅偷偷进来,把碗筷收拾出去了。
“小梅,你爷咋样了?”
纪大福招呼侄女。
纪小梅歪着脑袋想了想:“爷睡着了。”
“那就好,碗也空了,等把书买回来,爹应该就不会生气了吧?”
纪二禄瞄了一眼闺女,松了口气。
纪三寿拍了拍纪小梅:
“小梅,来,小叔给你倒点水,你带弟弟妹妹们去喝。”
纪小梅用力点头,其他孩子听着也围了过来。
知道爷在睡觉,一个个动作都很轻,不过还是被纪大福训斥了一句。
“动作轻点。”
孩子们都习惯了。
就连2岁的纪小北也捂着嘴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发出声音。
他们去厨房喝刷碗水了。
“要是爷天天不吃饭就好了。”
爷要是不吃饭,爹他们就会给爷弄红糖鸡蛋,他们也能甜甜嘴。
其他小孩子也是这么想的。
但说话的是纪小南,他舔了舔嘴巴,一脸憧憬。
然后被他小叔拍了脑门。
“说什么呢?”
纪三寿瞪了侄子一眼:“胡说八道!你爷不吃饭身子坏了咋办?”
纪小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厨房里,几个孩子轮流舔着碗沿上残留的糖水痕迹。
连碗底都用水涮了三遍。
直到清水彻底没了甜味才作罢。
纪黎宴躺在床上,感受着那碗糖水鸡蛋带来的短暂饱腹感,脑子飞快地转动。
原主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突然要下地干活肯定惹人怀疑。
而且这身子骨也确实不是干重活的料。
但坐吃山空肯定不行,得想个来钱的法子。
还不能太出格。
他翻身坐起,装模作样地在屋里唯一的破桌子前坐下。
找了张草纸,提笔写下了几个书名,都是些常见书。
实际上,他脑子里盘算的是去镇上看看情况。
“大福!”他朝门外喊了一声。
纪大福几乎是立刻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小心翼翼地讨好:“爹,您琢磨好了?”
“嗯,”纪黎宴把草纸递给他,语气带着原主特有的那种清高和理所当然。
“就这几本,让二禄去镇上看看,若有,便买回来。”
“算了,把钱给我,我自己去,我看看是否还有其他要紧的笔墨需要添置。”
纪大福一听爹要亲自去镇上,顿时慌了神:
“爹,这可使不得!”
“镇上远着呢,您这身子骨哪经得起折腾?让二禄去就行,他腿脚快!”
纪黎宴学着原主的模样,眉头一皱,语气带着几分不耐:
“让你拿钱便拿钱,哪来这么多废话?我整日在这屋里闷着,骨头都要生锈了。”
纪大福见爹态度坚决,不敢再多言。
只得从怀里摸出个布包。
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皱巴巴的几毛钱和几张粮票。
“爹,这是家里最后一点钱了...粮票也不多,您看......”纪大福的声音越说越小。
纪黎宴心里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接过钱票,淡淡道:“知道了。”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洗得发白的衣裳,这是原主为数不多的体面。
走到院中,三个儿媳正在晾晒野菜。
见他出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喊了声“爹”。
纪大福的媳妇李大花问:
“爹,您这是要出门?”
“去镇上买书。”纪黎宴简短地答道,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
只见几个孙子孙女正蹲在墙角玩石子。
个个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打满了补丁。
但洗得干干净净。
纪小北看见爷爷,下意识地往姐姐身后躲。
纪黎宴心里不是滋味,却只能维持着原主对孙辈漠不关心的态度,径直往院外走去。
“爹,我陪您去吧?”纪三寿追上来。
“不必。”纪黎宴摆摆手,“看好家就是。”
从马河口村到镇上有十几里路,纪黎宴走得很慢。
一方面是原主这身子确实虚弱,另一方面是他需要时间思考。
沿途的田地大多干裂,庄稼长得稀稀拉拉。
偶尔能看到几个在田间劳作的村民,都是瘦骨嶙峋的模样。
快到镇子时,纪黎宴在路边的树荫下歇脚。
从怀里掏出临走时李大花塞给他的一个野菜团子。
硬邦邦的,刺嗓子,但他还是小口小口地吃完了。
镇上比村里热闹些,但同样透着萧条。
供销社门口排着长队,人们手里紧紧攥着各种票证,眼神焦灼。
纪黎宴没有直接去书店。
而是在镇上转了一圈,观察着各种摊贩和店铺。
书店里冷冷清清,店员正趴在柜台上打盹。
纪黎宴走进去,目光在书架上扫过。
“同志,需要什么书?”店员被惊醒,懒洋洋地问。
纪黎宴报了几个书名,店员翻找了一阵,摇头道:
“这些现在都没有,得过段时间再来看看。”
这在意料之中。
纪黎宴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身欲走。
忽然瞥见墙角堆着一摞旧报纸。
“这些报纸卖吗?”
“旧的,五分钱一斤,你要的话全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