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骗娶真郡主送养父母去死的冒牌世子4(1/2)
“请罪?”
皇帝的声音带着探究。
他眉峰紧蹙。
目光在信王夫妇与陈绣儿身上扫过。
最后定格在伏地请罪的纪黎宴身上。
“宴儿,你刚立下大功,何罪之有?九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信王深吸一口气,撩袍跪在纪黎宴身侧:
“皇兄,此事关乎臣弟家宅,更关乎皇室血脉。”
“臣弟也是才知全部真相,不敢隐瞒!”
信王妃拉着陈绣儿一同跪下,眼中含泪。
纪黎宴抬头,神色坦然中带着愧疚:
“陛下,臣要禀告的是......”
“臣并非父王母妃亲子,而是十七年前被人故意调换的孤儿!”
“孤儿?”皇帝震惊地看向信王,“九弟,这......”
信王重重叩首:“皇兄,宴儿确实非臣弟与王妃骨肉。”
“十七年前王妃生产时,被人设计调换了孩儿!”
他指向陈绣儿,“她才是臣弟与王妃的亲生女儿!”
“而宴儿,是被人换入府中的孤儿!”
陈绣儿泪如雨下,伏地不起。
皇帝脸色凝重:
“是何人如此大胆?证据何在?”
这时,纪黎宴示意殿外等候的心腹将一人带入御书房。
来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陛下。”纪黎宴道。
“这位就是当年的稳婆张氏,她可以作证。”
老稳婆哆哆嗦嗦地磕头:
“陛下,王妃娘娘生产那日难产,好不容易生下小郡主。”
“老奴抱着孩子去清洗,突然闯进来几个蒙面人......”
张氏的声音在御书房内颤抖地回响,将十七年前那场阴谋揭开。
“......那...那几个蒙面人抢走了小郡主,塞给老奴一个男婴,用老奴全家的性命威胁......”
“说若敢声张,就...就杀了老奴儿子一家......”
“老奴该死,老奴罪该万死啊陛下!”
张氏涕泪横流,重重磕头。
浑身颤抖不已。
信王妃早已泣不成声,紧紧搂着陈绣儿。
仿佛一松手,女儿就会再次消失。
信王亦是虎目含泪,沉痛道:
“皇兄,臣弟无能。”
“宴儿这孩子在身边十七年,不察其非亲生。”
“更是委屈了亲生骨肉流落民间,臣弟有罪!”
皇帝面色铁青,龙案下的手紧握成拳。
他先是亲手扶起信王,又示意信王妃和陈绣儿起身。
最后盯向张氏,厉声道:
“指使你的人,是谁?”
张氏抖如筛糠:“老奴...老奴不知那人具体身份,只......”
“只记得其中一人腰间挂着一块令牌,上面...上面好像有个‘安’字......”
“安?”
皇帝瞳孔骤缩,“安王?”
安王,乃是先帝六子,当今皇帝的六弟。
极其受先帝宠爱。
当年夺嫡之争中,他是太子(当今皇帝)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手段狠辣,党羽众多。
信王作为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自然是安王的眼中钉。
十七年前,正是夺嫡最白热化之时。
若信王妃产下世子,信王府根基更稳。
若只是个郡主,意义便大不相同。
而且还是个假世子......
安王此举,不仅是要让信王绝后。
更是要埋下一颗,足以在未来引爆信王府的暗雷!
皇帝可不信,安王会把这事一直掩埋住。
好毒辣的计策!
皇帝胸口剧烈起伏,猛地一拍龙案:
“好个安王!人都死了十几年了,余毒竟还在祸害朕的弟弟!”
安王在皇帝登基后第三年便被清算,忧惧而死。
其党羽也大多被清洗。
谁能想到,他竟还留下了这样阴损的后手。
纪黎宴适时叩首:
“陛下,如今真相大白,臣乃安王余孽用来祸乱信王府的一枚棋子,实无颜再居世子之位。”
“请陛下革去臣世子封号,将王位正统归还于信王府真正的血脉!”
他语气诚恳,姿态放得极低。
陈绣儿闻言,急忙看向纪黎宴,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信王妃更是脱口而出:
“不可!宴儿......”
“皇兄!”
信王打断王妃,再次跪下,语气斩钉截铁。
“宴儿虽非臣弟亲生,但十七年父子之情岂是虚假?他不知自身来历,何错之有?”
“此次更是他机警,才保全王府,揭穿阴谋,找到绣儿,功大于过!”
“臣弟恳请皇兄,一切照旧!”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信王一家,又看看神色平静却目光坚定的纪黎宴。
心中感慨万千。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九弟请起,此事,你信王府是苦主,如何处置,朕尊重你的意见。”
他看向纪黎宴:
“纪黎宴,你虽出身有瑕,但品性端良,忠勇可嘉,更与信王夫妇有十七年养育之情。”
“朕,准你保留世子之位。”
“谢陛下隆恩!”纪黎宴重重叩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他知道,皇帝这是在安信王的心,也是在肯定他这次的功劳。
皇帝又看向陈绣儿,目光柔和了些许:
“至于这孩子...流落民间十七年,受苦了。”
“即日起,恢复其郡主封号,赐号‘安宁’,享双倍郡主俸禄,以作补偿。”
“臣女谢陛下恩典!”
陈绣儿依着刚学不久的礼仪,恭敬谢恩。
“都平身吧。”
皇帝挥挥手,待众人起身,他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安王虽死,余孽未清!”
“竟能潜伏十七年,还与二皇子...与那逆子有所勾结!”
他眼中寒光闪烁:“纪黎宴,你既已涉入此事,便由你协助朕,彻底清查安王余党!”
“尤其是与那逆子有牵连之辈,一个不留!”
“臣,领旨!”
纪黎宴肃然应道。
信王府假世子,实为真郡主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尽管皇帝和信王府都试图控制消息的传播。
但那日御书房动静不小。
加之之前纪黎宴执意娶农女,本就引人注目。
各种线索拼凑起来,真相便不难猜测。
一时间,京城哗然。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
无人不在议论这桩离奇曲折的秘闻。
“听说了吗?信王府那位,根本就不是真世子!”
“我的天!那岂不是说,信王爷被人骗了十七年?”
“何止!真郡主竟然就是世子爷当初,死活要娶的那个农女!这叫什么事啊!”
“啧啧,信王府这脸可丢大了...养了十七年的儿子是假的,真女儿差点成了儿媳......”
“嘿,现在不也是儿媳吗?陛下没废世子啊!”
“这倒是...不过这也太乱了套了!堂堂王府,血脉都能混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嘲讽、同情、幸灾乐祸、匪夷所思......
种种目光聚焦在信王府身上。
信王称病不朝数日,信王妃也减少了外出应酬。
然而,外界的喧嚣并未持续太久。
因为一股更隐秘恐慌的情绪,开始在所有高门大户中蔓延开来。
尤其是那些,当年曾与安王激烈对抗过的家族。
安王余孽能悄无声息地把孩子换进信王府,保不齐也能换进他们家!
毕竟他们家还没信王府护卫多。
而且这种手段,简直防不胜防!
今日他们可以看信王府的笑话。
明日,他们自己就可能成为笑话本身!
恐慌如同瘟疫般扩散。
起初还只是几家与安王仇怨最深的府邸。
开始不动声色地清查,十七八年前出生的子嗣。
尤其是嫡出。
或是旁敲侧击询问老仆,或是暗中观察子女与父母相貌是否相似。
不知是谁家先开始的。
“滴血认亲”这个方法,竟悄然在京城权贵圈中重新流行起来。
一家做,家家效仿。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府邸都弥漫起一种诡异的气氛。
表面上依旧歌舞升平,暗地里却波涛汹涌。
父子、母子之间,原本亲密无间的关系,也因这无形的猜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斌儿不是您的种?”
一位夫人看着丫鬟端上来的清水碗,气得浑身发抖。
“夫人息怒,并非为夫不信你,只是......”
“只是如今京中风气如此,咱们验一验,求个心安,也堵住外面那些悠悠众口啊!”
老爷赔着笑,眼神却带着坚定。
毕竟他家可是有爵位继承的。
类似的情景,在无数深宅大院中上演。
有的验完,血珠相融,阖家欢喜,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有的却...未能相融。
于是,更深的悲剧开始酝酿。
某位将军府,骁勇善战的“嫡长子”被证实是安王余孽之后,老将军气得吐血。
那“嫡长子”被废去武功,挑断手筋脚筋,关入了暗无天日的地牢。
还有离谱的,两家世交,同时给自家孩子滴血认亲。
结果发现两个孩子抱错了......
场面一度极其尴尬。
这闹剧发生在永昌伯府和吏部左侍郎府上。
两家的夫人当年在同一个庵堂祈福,又同在暴雨日临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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