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骗娶真郡主送养父母去死的冒牌世子4(2/2)
慌乱中请了同一个产婆,竟阴差阳错抱错了孩子。
将伯府的千金养在了侍郎府,侍郎府的公子则成了伯府的“嫡子”。
如今真相大白,两家大人面面相觑,尴尬得无以复加。
那伯府“嫡子”在商贾之事上颇有天分,却文墨不通。
原还奇怪为何不像满门清贵的伯爷,如今才算对上了号。
而侍郎府那位“千金”,自幼娴静贞雅,一手女红冠绝京城。
却对算账管家一窍不通。
原来根子在这儿!
换回来?
两个孩子都已十七,性格定型,且在错位的环境里生活了十七年,与养父母感情深厚。
骤然换回,无异于剜心割肉。
不换回来?
这血脉正统又当如何?
爵位和家产难道要传给外人?
永昌伯愁得几日没睡好,吏部侍郎也唉声叹气。
最终,在两家长辈几番密谈后,竟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让这两个孩子成亲!
如此,伯府的血脉(真千金)以儿媳的身份回到伯府,将来生下子嗣继承爵位。
侍郎府的血脉(真公子)以女婿的身份关照侍郎府,继承侍郎府的家业。
虽听起来有些荒唐,但在眼下这局面,竟成了最“圆满”的解决方案。
两家迅速定了亲,只是苦了那对年轻人。
本来互相看不惯对方,骤然要变成夫妻,见面时尴尬得连头都不敢抬。
成了京城又一桩让人啼笑皆非的谈资。
相比之下,威远侯府就没这么“幸运”了。
老侯爷戎马半生,性子刚烈,得知最疼爱的幼子滴血认亲未融后,勃然大怒。
不顾侯夫人哭求,当即就要将那“孽种”乱棍打死。
还是世子,也就是那孩子的“长兄”拼命拦下,言道:
“父亲,三弟纵然非我侯府血脉,可他对此一无所知,十几年来孝顺父母,敬爱兄长,从未有半分逾矩。”
“如今真相查明,将他逐出府去便是,何苦要害他性命?”
“岂不是让真凶逍遥,反倒让我们手上沾了无辜者的血?”
老侯爷余怒未消,但终究听进了几分。
最后,那少年被废去武功,收回姓氏,只带着少许盘缠和一纸断绝书,被连夜送出了京城,不知所踪。
威远侯府对外只称其急病,送往庄子上休养。
但府中上下皆知,三公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侯夫人因此事一病不起,府中氛围压抑得如同冰窖。
更有那等心思龌龊之人,趁机兴风作浪。
比如承恩公府的一个旁支,家主是个捐来的虚职,素来嫉妒嫡支富贵。
他竟买通了一个游方道士,在承恩公面前谗言。
说公爷的嫡长孙面相与公爷犯冲,恐非亲生,且会妨碍公爷仕途。
承恩公本不信这些,奈何京城“滴血认亲”之风太盛。
他心里也存了疙瘩,竟真的找来嫡长孙验看。
结果自然是相融的。
可这番举动,却彻底寒了儿媳和孙子的心。
嫡长孙当场撂下话:
“既然祖父疑心孙儿血脉,孙儿这便请辞世子之位,随母亲回外祖家去,免得碍了祖父的眼!”
说罢便拉着泣不成声的母亲走了。
承恩公悔之莫及,连连跺脚。
将那个进谗言的旁支,打了个半死逐出家族。
又亲自去亲家府上赔罪,好说歹说,才将儿媳和孙子劝了回来。
只是这裂痕,却不知要多久才能弥合了。
整个京城,因信王府这面镜子的映照,当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上演了一出出悲喜交加,荒诞离奇的人间戏剧。
而这场风暴的源头。
信王府,在短暂的沉寂后,反而渐渐稳住了阵脚。
纪黎宴凭借清查安王余党的功劳和皇帝的信任,地位不降反升。
陈绣儿,如今的安宁郡主,以其纯善品性和慈安堂的善举,赢得了越来越多的尊重。
信王夫妇历经磨难,更珍惜失而复得的女儿和一手养大的“儿子”。
一家人关系反倒比以往更加亲密无间。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之一,已被圈禁的二皇子。
在天牢深处得知外界的混乱后,发出了疯狂而怨毒的大笑。
“哈哈哈......”
“乱吧!乱吧!这京城越乱越好!”
他自知生路已绝,在一种破罐破摔的癫狂中,竟开始胡乱攀咬。
他声称许多朝中重臣都与安王余孽有染,甚至暗示某些皇子公主血脉不纯。
这无疑是在本就熊熊燃烧的烈火上,又浇了一瓢热油。
皇帝震怒之余,却也更加坚定了彻底清算的决心。
他赋予纪黎宴的权力越来越大,命其率领新组建的“清安司”。
专司查缉安王余党,拥有先斩后奏之权。
纪黎宴执掌清安司后,并未急于扩大抓捕。
而是先从纪律言和西南巫师的社交入手,绘制了一张精密的关系图谱。
他发现在二皇子府邸附近,有一家不起眼的书画铺子。
竟是安王余孽传递消息的中转站。
“世子,这是从铺子暗格里搜出的密信。”
心腹深夜呈上一个铁盒。
纪黎宴展开密信,借着烛光细看,脸色逐渐凝重。
信上不仅记录了这些年来,各地安王旧部的动向。
还提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当年参与调换婴儿的,除了已故的安王。
还有宫中一位位份不低的妃嫔。
“把东西收好,此事暂且不要声张。”
纪黎宴沉声道。
他需要更多证据。
次日清晨,陈绣儿来到书房。
“宴哥,母妃让我来问问,今晚可否一同用膳?”
她如今已完全适应了郡主身份。
只是在纪黎宴面前,仍会不经意露出几分依赖。
纪黎宴收起案卷,温和一笑:
“自然。正好我也有事要与父王母妃商议。”
晚膳时分,信王妃不断给陈绣儿夹菜。
信王虽沉默寡言,但看向女儿的目光充满慈爱。
“父王、母妃。”
纪黎宴放下筷子,“关于当年之事,我查到了一些新线索。”
他简要说明了书画铺子和密信的事,但暂时隐去了宫中妃嫔的部分。
信王妃手中的筷子“啪”地落在桌上,脸色煞白:
“他们...他们竟在京中潜伏了这么多年?”
信王握紧拳头,沉声道:“宴儿,你打算如何处置?”
“眼下不宜打草惊蛇,清安司会以查抄二皇子余党的名义,逐步清理这些暗桩。”
纪黎宴道,“只是...绣儿的身世既已公开,我担心有人会借机生事。”
陈绣儿轻轻握住信王妃颤抖的手,柔声道:
“母妃不必忧心,有宴哥在,女儿不怕。”
信王妃反握住女儿的手,眼中泪光闪烁:
“是母妃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母妃千万别这么说,”陈绣儿急忙道,“养父母待我极好,从不让我吃苦。”
“如今又能回到您和父王身边,绣儿只觉得是上天眷顾。”
三日后,清安司开始行动。
纪黎宴以雷霆之势查封了京城中三家商铺,抓捕了十二名安王余孽。
审讯中,一个名字反复出现。
“梅夫人......”
纪黎宴在书房中踱步。
“此人能在宫中自由行走,又深得安王信任,必非寻常人物。”
“世子,”门外传来通报。
“宫中来信,淑妃娘娘请您明日入宫一叙。”
淑妃?
纪黎宴眼神一凛。
这位淑妃是安王的表妹,当年安王倒台时,她因入宫不久未被牵连。
这些年来她在宫中不争不抢,地位却始终稳固。
次日,纪黎宴奉命入宫。
淑妃坐在水榭中,正在喂食池中锦鲤。
“世子来了。”
她并未回头,声音柔和。
“听闻世子近日公务繁忙,可要保重身体。”
“谢淑妃娘娘关心。”
纪黎宴行礼道。
淑妃转过身。
年过四旬的她风韵犹存。
她屏退左右,直截了当道:
“世子是聪明人,本宫就开门见山了,梅夫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纪黎宴不动声色:
“娘娘何出此言?”
“因为本宫就是你们要找的梅夫人。”
淑妃平静地说,从袖中取出一枚梅花形状的玉佩。
“或者说,曾经是。”
纪黎宴瞳孔微缩,手已按在剑柄上。
淑妃却笑了:
“世子不必紧张,若本宫有心加害于你,就不会在此与你相见。”
她将玉佩投入池中:“安王表哥死后,本宫就已金盆洗手,这些年来,从未参与过任何阴谋。”
“那为何现在才现身?”
纪黎宴并未放松警惕。
“因为纪律言那个蠢货,差点坏了大事。”
淑妃冷声道。
“他父子二人,本是安王留在京中的一枚暗棋,却被二皇子利用,险些暴露所有安王旧部。”
她走近一步,压低声音:“世子,你查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安王在世时,在各地埋下的暗桩远超你的想象。”
“若全部揪出,足以动摇国本。”
纪黎宴目光一凝:
“娘娘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本宫厌倦了。”
淑妃望向池中游动的锦鲤。
“这些年来,本宫日夜担惊受怕,如今只求一个安度晚年的机会。”
她从怀中取出一本名册:
“这是各地安王暗桩的名单,本宫将它交给你,只求你一件事。”
“保本宫与三皇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