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古代毒害收养自己大伯一家的白眼狼3(2/2)

藏书楼丢了本前朝孤本《禹贡山川考》。

山长震怒:“搜!”

搜到青云斋时,从纪黎宴枕下翻出个锦囊。

里面正是那本失窃的孤本。

全场哗然。

魏明轩痛心疾首:

“纪兄,你怎能做出这种事?”

纪黎宴面不改色:“这不是我的。”

“从你枕下翻出,还能有假?”

“为何不能?”

纪黎宴反问,“若我要偷书,会藏在如此显眼之处?”

“许是你来不及转移!”

“昨夜子时到今晨,我一直与苏兄在斋舍论经。”

纪黎宴看向苏砚,“可对?”

苏砚点头:“我可作证。”

魏明轩冷笑:

“你们同屋,自然互相包庇。”

“那便查指纹。”

纪黎宴忽然道。

“什么?”

“此书纸张特殊,指痕留之三日不散。”

纪黎宴举起书,“请山长验看,上头可有我的指印?”

陆夫子接过细看,果然只有杂乱痕迹。

他沉声:

“昨夜谁最后离开藏书楼?”

守楼老仆颤巍巍道:

“是...是魏公子,说落了个玉佩。”

所有目光聚向魏明轩。

他脸色一白:“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陆夫子厉声。

“书院规矩,偷窃者逐!”

“不是我!”

魏明轩急道,“是有人让我......”

他猛地收声。

“谁让你陷害同窗?”

“我......”

魏明轩咬牙,“学生认罚。”

“既如此,罚你清扫书院三月,抄院规百遍。”

陆夫子看向纪黎宴,“委屈你了。”

“学生清者自清。”

事后,苏砚低声道:“他竟没供出九皇子。”

“供了才是蠢。”

纪黎宴磨墨。

“不过经此一事,他该消停些了。”

“未必。”

五月端阳,书院举办诗会。

魏明轩主动敬酒:

“前次误会,纪兄海涵。”

“魏兄言重。”

酒过三巡,魏明轩忽然捂着肚子倒地。

他口吐白沫,指着纪黎宴:

“酒...酒里有毒......”

场面大乱。

大夫赶来诊脉,神色古怪:

“这...这是河豚毒素。”

“河豚?”

陆夫子看向纪黎宴,“今日酒菜由你监备?”

“是。”

“你可有话说?”

“学生备的是雄黄酒。”

纪黎宴无辜道。

“河豚毒素需从内脏提取,书院并无此物。”

“那魏生为何中毒?”

“学生不知。”

纪黎宴顿了顿,“不过...魏兄袖口似有粉末。”

众人看去,魏明轩袖内果然沾着些白色粉末。

大夫一嗅:“正是河豚毒粉!”

魏明轩此时缓过气来,虚弱道:

“我...我不知何时沾染......”

“是吗?”

纪黎宴忽然走近,从他怀中抽出一张纸。

纸上赫然写着毒发症状与解药配方。

“魏兄连解药都备好了?”

魏明轩面如死灰。

陆夫子拂袖:

“送官!”

“山长息怒。”

九皇子府詹事魏谦匆匆赶来,“此事定有误会。”

他狠狠瞪了侄子一眼,转向纪黎宴:

“纪公子,明轩年少无知,可否......”

“国有国法,院有院规。”

纪黎宴拱手,“学生不敢妄言。”

魏谦咬牙:“若公子高抬贵手,魏某必当重谢。”

“学生听不懂。”

最终,魏明轩被逐出书院。

魏谦临走前阴冷地看了纪黎宴一眼:

“纪公子好手段。”

“不及魏詹事教导有方。”

八月乡试报名在即。

纪黎宴却接到通知:

“籍贯有疑,暂缓报考。”

他赶回永州府衙。

纪松明怒拍桌案:

“你的户籍我亲自办过,能有什幺疑?”

“说是...生父入赘,该随母姓。”

“荒唐!”

纪松明当即修书。

“我这就找学政大人说理。”

“大伯且慢。”

纪黎宴按住信纸。

“这分明是有人作梗。”

“你是说......”

“此人既出手,不会只这一招。”

果然,三日后有御史弹劾纪松明“徇私枉法,篡改侄儿户籍”。

朝廷派下钦差彻查。

这次来的竟是老熟人,徐先生。

他如今一身绯袍,腰悬银鱼袋。

“纪知府,别来无恙。”

徐先生屏退左右,低声道。

“陛下已知晓此事。”

“陛下圣明。”

“圣明归圣明,规矩不能破。”

徐先生看向纪黎宴,“你的户籍确实有问题。”

纪松明急了:“徐大人......”

“听我说完。”

徐先生抬手。

“按律,入赘之子当随母姓,但纪黎宴之父当年签的是半赘契约。”

他从袖中取出泛黄契书:

“这是当年副本,写明‘子嗣可随父姓’。”

纪松明愕然:

“这契书...二弟从未提过。”

“你弟弟是个明白人。”

徐先生道,“他早料到会有今日,特意留了这一手。”

纪黎宴接过契书,指尖抚过父亲的字迹。

“有这契书,户籍之疑可解。”

徐先生又道,“不过九皇子那边...不会罢休。”

“学生明白。”

“陛下让我带句话。”

徐先生压低声音。

“明年恩科,你若能中举,便调你入国子监。”

纪黎宴心头一震:“陛下这是......”

“陛下缺把刀。”

徐先生目光如炬。

“一把年轻、锋利、且与世家无瓜葛的刀。”

“学生...惶恐。”

“不必惶恐。”

徐先生拍拍他肩膀。

“这是机遇,也是险途,你自己选。”

送走钦差,纪松明一夜未眠。

天亮时,他红着眼问:

“阿宴,你真要走这条路?”

“大伯,刀虽险,却能护家。”

纪黎宴轻声道。

“侄儿不想再让阿渝受惊。”

纪松明长叹:

“去吧,纪家...总得有人站在朝堂上。”

八月,纪黎宴顺利报考。

九皇子府内,幕僚低报:

“殿下,纪黎宴的户籍问题...解决了。”

“谁的手笔?”

“像是宫里。”

九皇子把玩着玉如意:

“我那父皇,终于要动世家了?”

他冷笑:“那就让那小子考,考上了...才有意思。”

乡试考场设在省城贡院。

纪黎宴分在玄字十二号。

对面号房传来啜泣声,竟是个白发老童生。

第三场考策论,题目是《论漕运革新》。

纪黎宴提笔时,忽然听见隔壁有人低语:

“...运河淤塞,当改海运......”

他笔尖一顿。

海运之议在前朝曾引发党争,至今仍是禁忌。

深思片刻,他另辟蹊径:

“漕运之弊在吏不在河,当革人事而顺水性......”

三场考毕,出贡院时天已擦黑。

苏砚等在门口:“如何?”

“尽力而为。”

“你可听说...主考官换了?”

纪黎宴一怔:“换谁?”

“原定的礼部侍郎丁忧,换成了......”

苏砚压低声音。

“九皇子岳丈,户部尚书赵汝成。”

纪黎宴心头一沉。

赵汝成是出了名的守旧派,最恨新锐之言。

放榜那日,贡院外人山人海。

纪黎宴从最后一名看起,没有。

一直看到前十名,依然没有。

苏砚中了第十八名,见他神色凝重,安慰道:

“许是名次靠前......”

话音未落,人群中爆出惊呼:

“解元,永州府纪黎宴!”

纪黎宴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报喜人挤到面前:

“恭喜纪解元!”

纪松明闻讯赶来时,眼眶发红:

“好,好......”

他连说几个好字,才平复心绪:

“你爹娘在天有灵,定会欣慰。”

然而三日后,有落榜举子闹事:

“纪黎宴未及弱冠,凭何中解元?定是徇私!”

学政衙门不得不重审墨卷。

赵汝成亲自坐镇,将纪黎宴的策论读了整整三遍。

他忽然问:

“你文中所言‘吏治清则漕运通’,可是暗指漕运衙门腐败?”

“学生不敢。”

纪黎宴垂眸,“只是就事论事。”

“好个就事论事。”

赵汝成冷笑。

“若依你之见,当如何整治?”

“学生浅见,当设漕运监察使,独立于地方,直报中枢。”

“监察使...独立上报......”

赵汝成眯起眼。

“你这想法,从何而来?”

“读史所得,前朝漕运之败,败在地方勾连。”

“倒是个读史明理的。”

赵汝成忽然话锋一转。

“你可愿入我门下?”

纪黎宴一怔。

“不必急着答复。”

赵汝成捋须。

“明年春闱,你若能中进士,再来寻我。”

离开衙门,苏砚低声道:

“他这是要招揽你?”

“更像是试探。”

纪黎宴望向宫城方向。

“看来九皇子与这位岳丈...并非铁板一块。”

腊月,纪黎宴启程赴京准备春闱。

纪舒渝抱着他不肯松手:

“哥哥明年还回来吗?”

“考完就回。”

钟宛竹替他系好披风:

“京城天冷,多穿些。”

纪松明送他到长亭,终是忍不住:

“阿宴,若事不可为...便回来。”

“侄儿记下了。”

京城远比永州繁华,却也更冷。

纪黎宴赁了处小院。

隔壁住着个古怪的老翰林。

那老人常在院中吟诗,句句透着不得志的郁气。

这日雪大,纪黎宴扫雪时顺手清了邻家门前。

老翰林推门出来:

“小子,多管闲事。”

“举手之劳。”

“永州口音,又姓纪...纪松明是你什么人?”

“是学生伯父。”

老翰林眯起眼:

“原来是他侄儿...进来喝杯茶。”

茶是陈茶,屋中却堆满书稿。

纪黎宴瞥见一卷《漕运志略》,署名“林文渊”。

他心头一震。

这位竟是十五年前,因漕运案罢官的前漕运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