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古代毒害收养自己大伯一家的白眼狼4(1/2)

“你知道我?”

林文渊斟茶的手顿了顿。

“曾读过先生的《治河疏》。”

纪黎宴恭敬道。

“文章峭拔,学生至今难忘。”

“峭拔?”

林文渊冷笑。

“再峭拔的文章,抵不过一句‘离经叛道’。”

他将茶杯重重一放。

“你伯父可好?”

“伯父一切安好,常念及先生。”

“念我作甚。”

林文渊望向窗外飞雪。

“当年若非他替我周旋,怕不是如今当个翰林这么简单。”

他忽然转回目光。

“你进京赶考?”

“是。”

“今科主考定了谁?”

“尚未有消息。”

“定是赵汝成那老匹夫。”

林文渊嗤笑。

“他最恨新锐,你这样的文章,怕是不入他眼。”

纪黎宴垂眸:

“学生尽力而为便是。”

“光尽力不够。”

林文渊从书堆里抽出一卷手稿。

“这是我当年未竟的漕运策,你拿去看。”

“这......”

“让你拿便拿。”

林文渊硬塞给他。

“不过记住,看归看,考场上莫要照搬。”

“学生明白。”

回到小院,纪黎宴连夜翻看手稿。

越看越心惊。

林文渊所提“漕粮折银”、“海运试航”等策,竟与他不谋而合。

只是更激进,更系统。

腊月廿三,小年夜。

纪黎宴正温书,忽听隔壁传来摔砸声。

他赶过去时,见林文渊醉倒在雪地里。

手中还攥着半截玉簪。

“先生?”

纪黎宴扶起他。

林文渊醉眼朦胧:

“阿沅...爹对不住你......”

将人安顿好,纪黎宴在案头看见一幅小像。

是个眉眼温婉的少女。

底下有行小字:

“爱女林沅,永州漕难殁,年十六。”

纪黎宴心头一震。

永州漕难,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官船倾覆,死伤百余人。

其中就有漕运总督的独女。

原来如此。

他轻轻放下小像,掩门离去。

开春二月,春闱将至。

这日书院同窗来访,正是苏砚。

“你果然在这儿。”

苏砚裹着一身寒气进门。

“我堂兄让我带话,今科主考确是赵尚书。”

“意料之中。”

“还有一事。”

苏砚压低声音。

“九皇子欲在榜后设宴,招揽新科进士。”

“这么快?”

“听说陛下龙体欠安......”

苏砚话未说尽,纪黎宴已明了。

夺嫡之争,要提前了。

三月初九,春闱开考。

纪黎宴分在东阙十三号。

对面竟坐着魏明轩。

两人目光一触即分。

首场考经义,题目出自《孟子》。

魏明轩早早交卷,经过时低语:

“这回...看你怎么躲。”

纪黎宴笔尖不停。

第二场考诗赋,魏明轩又先交卷。

这回他什么也没说,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第三场策论,题目竟是《论漕运新策》。

与林文渊手稿主题不谋而合。

纪黎宴心头警铃大作。

他放下笔,闭目沉思。

半炷香后,他另起一稿,只论吏治,不提新政。

交卷时,魏明轩候在门口:

“纪兄这次格外谨慎啊?”

“魏兄说笑了。”

纪黎宴淡淡道。

“策论当稳,不宜冒进。”

“是吗?”

魏明轩盯着他。

“我还以为,你会写出什么惊世之论呢。”

放榜前夜,林文渊突然来访。

“你策论如何写的?”

“只论吏治,未及新政。”

“聪明。”

林文渊松口气。

“我收到风声,今科策论是个陷阱。”

“怎么说?”

“赵汝成与九皇子做了局。”

林文渊压低声音。

“凡提新政者,一律黜落,再安个‘妄议朝政’的罪名。”

纪黎宴后背发凉:

“那魏明轩......”

“他是饵,也是刀。”

林文渊冷笑。

“你若中计,便是他立功之时。”

三日后放榜。

纪黎宴中在二甲第七名。

魏明轩却名落孙山。

他红着眼冲过来:

“不可能!你明明......”

“我明明什么?”

纪黎宴平静地看着他。

魏明轩咬牙:

“你等着!”

三日后,太和殿举行殿试。

皇帝端坐龙椅,面色红润,目光扫过殿中贡士。

纪黎宴垂首立于第二排。

他暗暗观察。

发觉这位不惑之年的帝王精神矍铄,并无传言中的病弱之态。

反而是个长寿的。

别的不敢多说,起码活个三四十年是没问题。

“今科策论,朕亲自出题。”

皇帝声音沉稳。

“漕运积弊已久,诸生可有良策?”

题目传下,竟是《论漕运革新与吏治之关系》。

殿内响起轻微的抽气声。

这题可比春闱时尖锐多了。

纪黎宴提笔蘸墨。

他略一沉吟,决定赌一把。

皇帝这般康健,既如此......

“臣以为,漕运之弊首在人事,次在河工。”

他落笔写道。

“革新当自清吏始,而清吏需倚新法……”

一个时辰后,收卷官收走答卷。

皇帝当场阅卷。

读到某份时,他忽然坐直身子:

“好!”

众臣屏息。

“此子直言‘官仓硕鼠,非严刑峻法不可除’,倒有几分胆色。”

皇帝将卷子递给赵汝成。

“赵爱卿以为如何?”

赵汝成接过一看,脸色微变:

“文辞激烈,恐失中庸......”

“朕要的就是这股锐气。”

皇帝摆手,看向礼部尚书。

“此卷何人所作?”

“永州贡士纪黎宴。”

“纪黎宴......”

皇帝沉吟。

“可是永州知府纪松明之侄?”

“正是。”

“宣他上前。”

纪黎宴应声出列,行至御前跪拜。

皇帝细细打量,眼中闪过惊艳:

“抬起头来。”

纪黎宴抬首,面容清俊,眸光沉静。

“你今年多大?”

“臣虚岁十五。”

“十五岁......”

皇帝抚须。

“这般年纪,能写出如此文章,难得。”

他忽然问:

“文中提及‘海运试航’,你可知前朝因此引发党争?”

“臣知。”

“既知,为何还敢提?”

“前朝之败,败在急于求成。”

纪黎宴不卑不亢。

“今若徐徐图之,先试短途,再扩远洋,未必不可行。”

“徐徐图之......”

皇帝若有所思。

“若让你主持,需多少年?”

“十年可见成效,二十年可成体系。”

“二十年......”

皇帝忽然笑了。

“你倒敢想。”

他转向众臣:

“诸卿以为此策如何?”

殿内一片寂静。

九皇子出列:

“父皇,海运风险巨大,前车之鉴......”

“朕问的是此策本身。”

皇帝打断他。

“不是问该不该做。”

赵汝成忙道:

“陛下,纪黎宴虽言之有理,然年纪尚轻,恐难当大任。”

“年轻才好。”

皇帝意味深长。

“年轻人敢想敢做,不像有些人......”

他扫过几位老臣。

“尸位素餐,不思进取。”

这话说得重,殿内顿时跪倒一片。

“臣等惶恐!”

“都起来。”

皇帝摆摆手。

“朕今日高兴,不愿扫兴。”

他看向纪黎宴:

“你这文章,朕很喜欢。”

“谢陛下。”

“不过......”

皇帝话锋一转。

“纸上谈兵终觉浅,你可愿去漕运衙门历练?”

纪黎宴心头一震:

“臣...愿往。”

“好!”

皇帝抚掌。

“那朕便点你为——”

他顿了顿。

“今科探花。”

满殿哗然。

按惯例,探花郎需年少俊美。

纪黎宴确实符合,可他的文章......

“陛下!”

赵汝成急道。

“探花之位关乎朝廷体面,纪黎宴虽有才,然资历......”

“朕说他是探花,他就是探花。”

皇帝声音转冷。

“赵爱卿有意见?”

“臣不敢......”

皇帝起身。

“那就这么定了。”

三日后,琼林宴设在御花园。

纪黎宴一身探花袍,玉带金冠,更显俊逸。

他甫一入场,便引来诸多目光。

“那位就是纪探花?”

“果然年少俊美......”

“听说陛下对他格外赏识......”

正议论间,太监高唱:

“陛下驾到——

“端阳公主驾到——”

众人跪迎。

皇帝携一位少女缓步而来。

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身着鹅黄宫装,眉目如画。

正是嫡出的端阳公主。

“都平身吧。”

皇帝落座。

“今日琼林宴,诸卿不必拘礼。”

他看向纪黎宴:

“纪探花,上前来。”

纪黎宴上前行礼。

“这是朕的公主。”

皇帝微笑。

“她素来仰慕才子,听闻今科出了位少年探花,定要来看看。”

端阳公主抬眼看向纪黎宴,脸上飞起红晕。

“见过公主。”

“探花郎不必多礼。”

端阳公主声音轻柔。

“本宫读过你的文章,写得真好。”

“公主谬赞。”

“本宫听说,你要去漕运衙门?”

“是。”

“那......”

端阳公主还想说什么,皇帝打断道:

“端阳,莫要耽误探花与同僚叙话。”

“是,父皇。”

端阳公主退下前,又看了纪黎宴一眼。

那眼神,让在场众人都心领神会。

宴至中途,九皇子端着酒杯过来。

“恭喜纪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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