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娶了“人淡如菊”“贤后”妹妹的穷书生6(2/2)
“她们对书中细节记得比我还清楚。”
“这说明她们是真心喜爱。”
纪黎宴握住她的手,“今日多亏夫人在,应对得体。”
“夫君才是在王爷面前游刃有余。”
许知微靠在他肩头,“我看八王爷是真心欣赏你。”
“王爷是性情中人,与他相交,贵在真诚。”
“夫君说的是。”
许知微轻声应和,随即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只是不知,王爷今日特意相邀,真的只是为了品茶和催稿么?”
纪黎宴笑了笑,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自然不止。”
“王爷私下与我提了,吏部有个员外郎的缺。”
“原是要放他门下之人的,但他觉得我更适合,已在暗中运作。”
许知微闻言,坐直了身子,眼中带着惊喜与担忧:
“吏部?那可是天官铨选之地!”
“只是夫君在刑部尚未满一年,如此擢升,会不会惹人非议?”
“而且,王爷如此大力举荐,我们......”
“我明白你的顾虑。”
纪黎宴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我也婉拒了。”
“我对王爷说,‘下官资历尚浅,且在刑部颇多学习之处,不敢骤然担此重任,恐负王爷厚望’。”
“王爷听后,虽觉可惜,却也赞我沉得住气。”
“夫君做得对。”
许知微松了口气。
“树大招风,我们根基尚浅,还是稳扎稳打得好。”
“况且,夫君在刑部,既能发挥所长,又能为着书积累见闻,确是好事。”
“知微知我。”
纪黎宴眼中满是欣慰。
“王爷也说了,既如此,便让我先在刑部深耕,待时机成熟再议。”
“他还打趣说,若我去了吏部,怕是没空写《绣衣使》了,他第一个不依。”
许知微忍俊不禁:“看来王爷是真爱惜夫君的才华。”
“是啊,所以,眼下我们只需做好分内之事便可。”
几日后,纪府书房。
允安正捧着一本浅显的传奇画本,看得入神。
纪黎宴则在书案前奋笔疾书。
许知微端着一碟新做的杏仁酥进来,见状柔声道:
“安儿,莫要打扰爹爹写书。”
允安抬起头,小脸放光:
“娘亲,爹爹写的故事真好看,我长大了也要像绣衣使那样厉害。”
纪黎宴放下笔,笑着将儿子揽到身边:
“哦?安儿想怎么厉害?”
“抓坏人!保护好人!”
允安挥舞着小拳头,奶声奶气却异常认真。
“像书上写的,‘明察秋毫,伸张正义’!”
许知微将点心放在桌上,拿起帕子替儿子擦去嘴角沾上的墨点:
“欲明察秋毫,需先读万卷书。”
“你呀,先把四书五经读熟再说。”
允安用力点头:
“嗯,安儿一定用功读书。”
纪黎宴拿起一块杏仁酥递给儿子,对许知微道:
“夫人,新书结局部分,我构思了一处关键,需一位女性角色以机敏言辞套出反派口供。”
“这其中的分寸把握,你帮我参详参详?”
许知微在他身旁坐下:
“夫君请讲。”
“是这样,那反派狡猾,寻常审讯难以奏效。”
“我设想让绣衣使的助手,一位精通医理、性情看似柔弱的女子。”
“借探病为由,以言语机锋,层层递进,诱使对方在心神松懈时露出破绽。”
纪黎宴将大致情节道来。
许知微凝神细思片刻,开口道:
“夫君此计甚妙。”
“既是探病,言语起初必是关怀体贴,合乎医者身份。”
“谈及病症,可引申至‘心病还须心药医’,再似是无意间,提及案中某个无关紧要,却能触动其心绪的细节......”
“比如,他格外在意的某件旧物,或一个他曾经善待,却因案件而疏远之人?”
纪黎宴眼睛一亮:
“旧物,好,我可设定那反派有一贴身玉佩,是逝去亲人所赠。”
“他表面冷硬,实则内心极为珍视。”
“让那女子观察到这一点,从玉佩谈起,由物及人,由人及情,再由情及案......”
“妙!夫人一语惊醒梦中人!”
许知微见他采纳,抿唇一笑:
“妾身只是顺着夫君的思路略作补充。”
“只是,这女子言辞需格外谨慎,既不能显得过于刻意,又要能切中要害,分寸拿捏至关重要。”
“正是如此。”
纪黎宴兴致勃勃。
“来,夫人,我们一同斟酌一下具体对话......”
夫妻二人头挨着头,低声讨论起来,时而沉思,时而轻笑。
气氛融洽温馨。
小允安在一旁安静地吃着点心,大眼睛看看爹爹,又看看娘亲。
他似懂非懂,却觉得无比安心。
又过了月余,《绣衣使传奇》新卷上市,再次引发热潮。
这日纪黎宴从刑部回来,脸上带着轻松笑意。
许知微迎上:
“夫君今日心情甚好。”
“新书反响不错,陈主事他们几个,今日围着我要签名书,说是家中女眷催得紧。”
纪黎宴笑道,随即压低声音。
“更重要的是,之前那桩富商妾室投毒案,我依例复核,发现几处证据链瑕疵,驳回复查。”
“今日结果出来,果然另有隐情,真凶竟是那富商之侄。”
“妾室是被栽赃嫁祸。”
许知微闻言,又惊又喜:
“竟有此事,幸好夫君明察。”
“分内之事。”
纪黎宴摆摆手,但眼中亦有欣慰。
“能避免冤屈,总是一件好事。”
“此案曲折,倒让我又有了新故事的灵感。”
“爹爹又要写新故事了吗?”
允安跑过来,抱住纪黎宴的腿。
“这次要写抓真正的坏蛋!”
“对,抓真正的坏蛋。”
纪黎宴弯腰抱起儿子。
“安儿说得对,无论是查案还是写书,都要力求真实,明辨是非。”
一家人正说着话,门房来报:
“老爷,夫人,许老爷过来了。”
许知微忙道:“快请。”
许缙如今精神比刚回京时好了许多。
虽无爵位在身,衣着朴素,但步履稳健了些。
他进来看到女儿女婿和外孙其乐融融,脸上也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外祖父!”
允安从纪黎宴身上溜下来,扑过去行礼。
“哎,好安儿。”
许缙慈爱地摸摸外孙的头,又对纪黎宴和许知微道。
“没打扰你们吧?”
“父亲说的哪里话,快请坐。”
许知微连忙搀扶父亲坐下。
纪黎宴亲自斟了茶:“岳父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许缙接过茶,叹了口气,又带着几分释然:
“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旧日侯府的一些田庄铺面,朝廷发还了一部分。”
“我如今一个人,要这些也无用,想着交给你们打理。”
许知微与纪黎宴对视一眼,纪黎宴开口道:
“岳父,这......”
许缙摆摆手,打断他:
“黎宴,知微,你们听我说。”
“我知道你们如今不缺这些,但这是我一番心意。”
“过去...是我不对,忽视知微,也...唉,不提了。”
“这些产业,你们拿着,或是经营,或是变卖,贴补家用,或是留给安儿,都由你们。”
“我老了,只盼着你们平安顺遂。”
许知微眼眶微红:“父亲......”
纪黎宴沉吟片刻,道:“岳父厚爱,小婿与知微感激不尽。”
“既如此,这些产业我们先代为打理。”
“每年收益,岳父需留作日常用度,若有结余,我们再为岳父购置些田产,也好安度晚年。”
许缙看着女婿诚恳的目光,女儿泛红的眼圈,心中百感交集。
他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和一丝欣慰:“好,好...你们安排便是。”
“看到你们如今这样,我...我也算是对得起她早逝的祖母了。”
晚膳后,送走许缙,哄睡了允安。
纪黎宴和许知微在院中散步。
月色如水,洒在二人身上。
“夫君,谢谢你。”
许知微轻声说。
纪黎宴握住她的手:
“谢我什么?”
许知微抬头看他,眼中映着月光。
“谢谢你待我如此,谢谢你对父亲宽容。”
纪黎宴停下脚步,看着她:
“傻话,我们是夫妻,本就一体,岳父是你的父亲,也就是我的长辈。”
他顿了顿,望向天上的明月,语气带着一丝感慨:
“说起来,我还要谢你。”
“若非有你在一旁支持提点,无论是刑部公务还是着书立说,我都未必能如此顺畅。”
许知微靠在他肩头,声音温柔:
“能帮到夫君,我很欢喜。”
两人静静相拥片刻,纪黎宴忽然道:
“知微,等过些时日,我休沐,带你和安儿去京郊别庄住几日如何?”
“听闻那里秋色极好,你也该散散心。”
许知微眼中泛起期待:
“真的?不会耽误夫君公务和写书吗?”
“书稿已交,刑部近来也无大案。也该陪陪你们了。”
纪黎宴笑道,“再说,山水之间,或许另有灵感。”
“那好。”
许知微嫣然一笑。
“我都听夫君的。”
数日后,京郊别庄。
秋高气爽,枫叶如火。
允安在草地上追着蝴蝶,笑声清脆。
纪黎宴和许知微走在林间小径上。
“此处景致果然宜人。”
许知微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脸上带着久违的轻松惬意。
“比整日困在京城宅院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