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万墟朝宗（2/2）

甚至一些原本被“外道归寂”力量侵蚀、逐渐失去自我的区域，其残存的天地法则，也在这“万墟朝宗”的道音下，产生了微弱的抗拒与共鸣，侵蚀的速度明显减缓！

李汐沅，在以自身为媒介，以归墟道种为核心，强行收束、整合这方濒临寂灭的宇宙中，所有残存的、渴望“秩序”与“归宿”的力量！他在与“墟瞳”争夺这片战场的“定义权”！

越来越多的光点，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与混乱中亮起，如同飞蛾扑火般，汇向造化青穹。青霖带领守护者撑开的防御光罩之外，迅速形成了一层由各种残存势力、归顺畸变体、乃至微弱法则光辉构成的、混乱却庞大的朝宗壁垒！

“阻止他！”一道充满了暴怒与惊惧的意念，如同亿万雷霆，自古神战场核心炸响！那是“墟瞳”的意志！祂感觉到了威胁，感觉到了另一种“归墟”正在诞生，正在与祂争夺这终焉的权柄！

轰！

一道横跨数个星域的、纯粹由“无”构成的寂灭之矛，撕裂重重空间，带着抹除一切存在痕迹的绝对意志，朝着造化青穹，朝着树冠之上的李汐沅，爆射而来！

这一击，蕴含了墟瞳此刻能动用的部分本源之力，威力远超之前三位真神后期的合力！所过之处，万物归寂，连时空的概念都仿佛被抹去！

朝宗壁垒在这寂灭之矛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瞬间崩解消散！

青霖与守护者们拼尽全力撑起的源树守护光罩，连一瞬都未能阻挡，便轰然破碎！

青霖虚影惨叫着几乎溃散，造化源树剧烈震颤，刚刚复苏的生机再次急剧衰减！

寂灭之矛，直指李汐沅！要将他这个“异数”，连同他刚刚凝聚的“道统”，彻底从这方宇宙中抹去！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李汐沅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他甚至没有去看那袭来的长矛，而是将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了头顶那轮缓缓旋转的道衍神轮之中。

神轮内部，那点混沌奇点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闪耀着，四色光华疯狂交织、坍缩、演化……

他回忆着炼化星辰墟核时的毁灭，体悟着九幽基石的死寂，感受着造化源树的生机，品味着情感结晶的斑斓……

万般感悟，融为一炉。

然后，在那寂灭之矛即将触及他身体的刹那。

他抬起头，对着那代表终极虚无的长矛，对着长矛之后那无尽的黑暗，对着这方哀嚎的宇宙，轻轻吐出了四个字：

“道衍……无间。”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法则的剧烈冲突。

那轮道衍神轮，猛地向内一缩，化作一个微不足道的、仿佛不存在于任何维度的……奇点。

下一刻，奇点扩张。

不是向外，而是……向内。

一个无法用大小、维度、乃至任何现有宇宙观来描述的绝对领域，以李汐沅为中心，悄然展开。

这个领域之内，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没有物质能量，没有生死寂灭……什么都没有，又仿佛什么都有。它是“存在”与“不存在”的叠加态，是万物诞生前与寂灭后的……无间之境！

那根蕴含着墟瞳本源之力、足以抹除真神后期的寂灭之矛，在射入这“无间之境”的瞬间，其“抹除”的概念，其“寂灭”的属性，其蕴含的所有力量与法则……仿佛撞上了一面映照自身的镜子，所有的“存在”意义都被瞬间解构、稀释，最终……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那绝对的“无”之中。

仿佛，它从未被发现过。

寂灭之矛……被“无”掉了。

整个古神战场，似乎在这一刻，陷入了刹那的死寂。

无论是疯狂进攻的畸变大军，还是拼命抵抗的朝宗生灵，甚至是那隐藏在战场核心的“墟瞳”意志，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李汐沅依旧悬浮于源树之巅，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仿佛风中残烛。强行展开“道衍无间”，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量，甚至动摇了他的道基。

但他还站着。

并且，他缓缓抬起了手，指向了那寂灭之矛袭来的方向，指向了古神战场的最深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无比清晰地，再次响彻在所有生灵的心神：

“墟瞳……”

“你的归寂，是毁灭。”

“而吾之归墟……”

“是……秩序。”

声音落下，万籁俱寂。

唯有那残破的造化青穹，以及其周围那重新开始凝聚的、更加庞大的朝宗壁垒，在无声地宣告着——

新的时代，或许……即将于这终焉的废墟之上，浴火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