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摧枯拉朽（1/2）

顾城的血渗入泥泞，随着比个蹦三兄弟复仇的刀锋，他的人生画上了一个污秽的句号。但弥漫在基地空气中的，并非只有大仇得报的快意，更多的是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以及数不清的悲伤啜泣。

损失太惨重了。

初步清点，昨夜一战，聚居地战死及失踪者超过两千人，伤者不计其数。多处赖以生存的平台被烧毁，物资损失巨大。原本还算兴旺的水上奇域，一夜之间元气大伤，处处断壁残垣，人人面带悲戚。

何冲站在一片狼藉的指挥楼前，望着下方忙碌着收殓尸体的幸存者们，眼中布满了血丝和深可见骨的疲惫与悔恨。他的肩膀上胡乱缠着染血的绷带，那是昨夜拼杀的证明。

“吉田……日本人……”他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刻骨的恨意。顾城是毒瘤，但真正的刽子手，是那些跨海而来的掠夺者！

曹昆走了过来，他的伤势经过陆诗文的精心处理，已无大碍，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何首领，”曹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清晰地传入何冲以及在场的几位核心人员耳中，“顾城临死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吉田跑了，地图在他身上。他们营地就在西边几十里外的沉船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脸上未干的泪痕和压抑的怒火，语气斩钉截铁：“我们不能等。”

王萌猛地抬头：“曹昆兄弟，你的意思是……”

“趁他病，要他命！”曹昆眼中寒光一闪，“吉田昨夜损失也不小，他仓皇逃窜，肯定想不到我们刚经历大战，伤亡惨重，就敢立刻反击！他现在一定以为我们正在舔舐伤口，无力他顾。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看向何冲，语气沉凝：“一旦让他们缓过气，重新集结，或者带着地图远走高飞，我们基地昨夜的血，就白流了！那些死去的兄弟，也白死了！而且，没有地图，我们自己去西藏，就是两眼一抹黑，那条大裂谷就是天堑！”

“可是……兄弟们的伤……”一个管事儿的看着周围疲惫不堪、大多带伤的幸存者，面露难色。

“伤？”曹昆尚未说话，旁边一个断了只手臂、用破布草草包扎的汉子猛地抬起头，眼睛赤红，嘶吼道：“老子这条胳膊没了！但老子还能用牙咬！不宰了那帮天杀的小鬼子，老子死了都闭不上眼！”

“对！报仇！”

“不能等！干他娘的！”

“何首领，曹老大！带我们去吧！这口气不出，憋屈死了！”

群情激愤！压抑的悲伤和恐惧，在这一刻尽数转化为了复仇的烈焰！所有人都清楚，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没有退路。

何冲看着那一张张悲愤而决绝的脸，胸中一股血气直冲顶门。他猛地一拍身旁断裂的栏杆，木屑纷飞：

“好！那就干！传我的话，还能拿得动刀的，还能划得动船的，愿意跟老子去报仇的，一小时后码头集合！怕死的，有伤的，留下看家！”

命令一下，整个基地残余的力量就如打了鸡血，开始超负荷运转。没有人退缩，轻伤的主动拿起武器，重伤的则将自己所剩不多的弹药、武器、药品塞给即将出征的同伴。女人和老人默默地将能找到的食物和饮水搬到船上。

曹昆团队更是全员出动。刘雯雯检查着每一把复合弓的弓弦，黄一一和陆雨默默擦拭着箭矢。比个蹦三兄弟将磨得雪亮的砍刀别在腰间，眼中只有复仇的火焰。

煤球和阿黄似乎也感受到了大战将至的气氛，焦躁地在码头上踱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小青巨大的身躯在水中不安地搅动着，蛇信吞吐。

一小时后，码头上集结了三十多条大小不一的船只，上面挤满了近五百名满脸杀气、大多带伤的战士。这几乎是基地目前能拿出的全部机动力量了。

何冲站在船头，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头，没有过多的战前动员，只是举起手中的砍刀，嘶声吼道：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震天的怒吼冲破云霄，连风雨都为之失色！

船队出发了。没有旌旗招展，只有沉默的行进，如同暗流涌动的杀机，直扑西方的沉船区。

钢蛋被曹昆早早派出，如同一个高空幽灵，盘旋在船队前方，将沿途的景物和远处那片如同巨兽残骸般堆积的沉船区影像，清晰地传回曹昆的脑海。

根据顾城的描述和钢蛋的侦查，日本人的营地就设立在几艘搁浅的巨大货轮残骸之间，易守难攻。

两个多小时的疾行，船队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沉船区外围。浓雾和残骸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曹昆通过精神链接，与何冲、王萌以及几位小队长快速制定了战术。

“我和煤球、阿黄、小青，从水下和正面主攻，吸引火力。”

“雯雯，一一，陆雨，你们带弓箭手，占据那艘最高的废船残骸，远程压制！”

“何首领，你带主力，从左侧那片破船缺口强攻进去！”

“达芬奇，你跟紧何首领，负责抵挡正面火力！”

“比个蹦兄弟，你们跟着我，负责清理零散敌人！”

“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