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各路援军(1/2)

萧县,先锋营驻地。

相较于谯县的厉兵秣马和相县的紧张部署,刚刚移防回到此地的吕瑞和她的先锋营,反倒显得有些“清闲”。

城墙的破损处已基本修缮完毕,城防体系也早已梳理顺畅,日常的操练虽未松懈,但经历过沛国一连串战火淬炼的年轻将士们,心头那股初临战阵的兴奋与紧绷感,在相对平静的日子里,渐渐化作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无聊。

吕瑞卸了甲,只着一身利落的劲装,站在修葺一新的萧县城墙上,目光有些空茫地望着南方。

那里是相县的方向,也是她父亲吕布所在的中枢。

忽然,一骑快马带着滚滚烟尘驰入城中,带来了那个足以打破平静的消息——袁术尽起淮南之兵,号称二十万,御驾亲征,北上伐吕!

消息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瞬间在萧县城内激起了层层涟漪。

普通军士听闻如此庞大的敌军数目,难免面露惊容,窃窃私语声在营中蔓延。

吕瑞接到军报,秀眉瞬间蹙紧,握着帛书的手指微微用力。

她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远在相城的父亲的安危。

“十万大军……父亲麾下丹阳新军虽然是百战精锐,并州轻骑也骁勇善战,可……可人数实在太少了。”她低声自语,清亮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相县主力满打满算也不过四千余人马,即便算上各地驻军,与袁术倾巢而出的兵力相比,差距依然悬殊。

她仿佛能看到父亲以寡敌众、深陷重围的景象,心不由得揪紧了。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陈应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边,他依旧是那副沉稳干练的模样,似乎并未被这骇人的消息扰乱心神。

“小公子是在担心温侯?”陈应的声音平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吕瑞转过头,眼中忧色未褪:“陈大哥,袁术势大,父亲他……”

陈应微微颔首,目光也投向南方,语气肯定地说道:“小公子不必过虑。温侯身经百战,智勇双全,岂会打无准备之仗?袁术兵力虽众,然其军纪涣散,将领各怀心思,十数万大军劳师远征,已犯兵家大忌。温侯既然敢在相县以静制动,必有万全安排。”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更像是在梳理思路,宽慰吕瑞,也坚定自己的判断:“想必此刻,温侯的调兵命令早已发出。下邳的丹阳援军、广陵的陈元龙将军,或许都已动了起来。温侯是要以相县为饵,诱使袁术这头蛮牛撞上来,再以各路援军破之。”

他的目光回到吕瑞身上,变得锐利而充满期待:“而我们,驻守萧县,扼守沛国北门,联通彭城与相县,位置关键。眼下,我们需做的,不是在此空自担忧,而是即刻进入临战状态!加紧整备,检查军械,储备粮草,让将士们保持巅峰战力!”

陈应的声音逐渐高昂,带着激励的意味:“我们要做好准备,随时听候温侯将令!一旦相县战事需要,或袁军侧翼露出破绽,我先锋营便是那支最锋利的箭头,随时可南下驰援,予敌致命一击!届时,正是我等为温侯分忧,再立新功之时!”

吕瑞听着陈应条理清晰的分析和充满斗志的话语,心中的焦虑渐渐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被点燃的战意。

是啊,父亲是天下无双的飞将,自己怎能在此徒劳担忧?

她身为吕布之女,先锋营之主将,更应做好分内之事,成为父亲可靠的臂助,而非累赘。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焕发出坚定锐利的光芒,用力点了点头:“陈大哥说得对!是我一时心乱了。”她转身,对侍立在不远处的张虎、高铁、陈默等人下令,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清越与果决:

“传令全军,即刻起取消休整,进入一级战备!检查所有武备、箭矢!斥候向相县方向延伸侦查范围!糜威,再次清点仓廪,确保物资充足!”

“诺!”众将轰然应命,立刻行动起来。

萧县城内,因袁术大军北上的消息而带来的一丝慌乱,迅速被吕瑞和陈应引导转化为紧张的备战氛围。

无聊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战将至的兴奋和同仇敌忾。

下邳城,丹阳新军大营。

营垒深处,中军大帐内气氛肃杀,与帐外操练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高顺端坐于主位之上,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硬如铁,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唯有绝对的纪律与专注。

他手中握着一卷刚从相县加急送来的帛书,上面是吕布亲笔的调兵指令。

中郎将许耽、校尉章诳两位丹阳系将领肃立帐下,神情凝重,等待着高顺的命令。他们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不同寻常的紧迫感。

高顺没有多余的寒暄,甚至没有抬高声调,只是用他那低沉的声音,清晰地将命令一字一句地传达:

“温侯军令。”他举起手中的帛书,目光扫过许耽和章诳,“袁术逆贼,倾巢来犯,兵锋直指相城。着我部即刻派遣精锐,南下增援。”

许耽和章诳精神一振,眼中同时闪过战意。

许耽更是忍不住上前半步,急声道:“高将军!末将请命!愿率本部儿郎,即刻驰援温侯,定叫那袁术有来无回!”

章诳虽未说话,但也用力抱拳,目光坚定。

高顺微微颔首,对他们的请战态度表示认可,但语气依旧毫无波澜:“许耽、章诳听令!”

“末将在!”两人齐声应道。

“着你二人,率两千丹阳新军精锐,携带十日干粮,全员披甲,即刻开拔,不得有误!”高顺的命令简洁到了极致,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目的地,相县?”许耽确认道。

“不。”高顺的目光投向帐壁上悬挂的粗略地图,手指在上面快速划过一条线路,“你部北上,先行抵达彭城,与张文远将军麾下并州轻骑汇合。”

他停顿了一下,确保两人听清后续安排:“汇合后,你等与张将军所部,一同东进,前往萧县,与吕瑞的先锋营会师。”

许耽和章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是要将下邳的丹阳新军、彭城的并州骑兵以及萧县的先锋营这三支机动力量整合起来,形成一支强有力的援军集群!

高顺最后强调,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三军汇合之后,一切行动,需谨遵温侯后续将令!或南下直击袁术侧翼,或驰援相城主战场。你二人需与文远将军、瑞公子密切协同,不得擅专!”

“末将明白!”许耽、章诳轰然应诺。

他们知道,这将是一场硬仗,但也正是他们建功立业,证明丹阳新军价值的大好时机。

“去吧。”高顺挥了挥手,不再多言,“温侯在相县,等着你们的兵锋。”

“诺!”

许耽、章诳不再耽搁,转身大步走出大帐,很快,营中便响起了集结的号角与军官们急促的呼喝声。

两千经过高顺严格操练、装备精良的丹阳新军迅速行动起来,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这支生力军即将踏上北上的征途,奔赴决定徐州命运的主战场。

高顺依旧端坐帐中,听着帐外的动静,冰冷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芒。

他对自己练出的兵有绝对的信心,也对吕布的指挥有着不容置疑的信任。

下邳城,将军府衙署内。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简牍特有的草木气息,一片井然有序的忙碌景象。

长史陈纪与主簿陈群父子,正在各自的案前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公文。

陈纪年近五旬,面容清瘦,颔下留着修剪整齐的短须,眼神沉稳内敛,穿着一身浆洗得一丝不苟的深青色官袍,透着一股老成持重的气息。

他处理政务时节奏不快,却条理清晰,每一个批复都深思熟虑。

而一旁的陈群则要年轻许多,二十多岁的年纪,面容俊雅,眉宇间自带一股锐气与严谨,他腰背挺直,伏案疾书,动作干净利落,展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干练。

就在这时,一名身披轻甲、风尘仆仆的信使大步走入衙署,双手捧着一封盖有吕布将军印绶的紧急军令,朗声道:“温侯军令!命长史陈纪、主簿陈群,即刻交接手头事务,随增援部队前往相县大营,参赞军机,处理军务!”

声音在安静的衙署内回荡,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陈纪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看向信使手中的军令,沉稳的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迅速转化为一种难以抑制的喜色。

他缓缓放下笔,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郑重地接过军令。

展开细看,确认无误后,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对信使沉声道:“陈纪,领命!定不负温侯所托!”

而另一边的陈群,反应则更为直接一些。他闻声立刻停下笔,年轻的脸上瞬间焕发出光彩,那双总是透着冷静分析光芒的眼睛里,此刻燃烧起明显的兴奋与期待。

他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身姿挺拔如松,快步走到父亲身边,一同接令。

虽然努力克制,但声音中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昂:“陈群,领命!必竭尽驽钝,助温侯破敌!”

信使传达完命令后便行礼告退。

衙署内的其他属官纷纷投来羡慕或祝贺的目光,但陈纪父子此刻已无暇他顾。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机会终于来了!

自颍川故土辗转投效吕布以来,他们凭借世家底蕴与个人才学,很快在徐州站稳脚跟,陈纪被委以长史之职,总领将军府日常事务,陈群则以其缜密的思维和出色的文书能力担任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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