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本能的挑战，派出所的日常（2/2）

她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通人性”和“像只正常小狗”的钢丝上。既不能表现得太异常引人怀疑，又要尽可能地表现出值得被留下的价值。

几天过去，平安逐渐熟悉了梧桐街派出所的节奏和这里的每一个人。

她学会了辨认不同的脚步声。王建国的脚步沉稳均匀；李锐的脚步声则总是风风火火，带着年轻人的急躁；那位女文员小刘的脚步声轻快而有节奏；还有几位轮班的民警，她也慢慢记住了他们的特征。

她也摸清了这里的“地盘”划分。王建国的办公桌附近是她的“安全区”，她的毛巾窝和食盆水盆都在这里。接待大厅是“公共区域”，人多眼杂，她通常只会在人少时谨慎地探索一下。卫生间门口那片瓷砖地，是王建国训练她定点上厕所的地方，虽然偶尔还是会有意外，但成功率越来越高。

她最喜欢的是中午和傍晚相对清闲的时候。民警们会轮流吃饭、休息，偶尔有空逗逗她。

王建国是像老父亲一样的存在，照顾得细致但话不多，他的抚摸总是让人安心。李锐则像个精力过剩的大哥哥，喜欢用各种小玩意逗她玩，有时玩闹起来没轻没重，但心眼不坏，口袋里经常会偷偷藏点适合她吃的小零食。

平安也渐渐不再那么害怕其他民警。她会小心翼翼地靠近，如果对方表现出善意，她就摇摇尾巴（虽然还摇不利索）；如果对方忙或者没注意她，她就安静地走开。

她开始展现出观察者的天赋。她会趴在窝里，看着民警们处理各种事务：调解邻里纠纷、登记失物信息、接待报案人……

她发现，王建国经验老道，说话让人信服；李锐冲劲足，但有时需要王建国提点；小刘姐姐心思细腻，记录材料又快又准。

这天下午，一位老奶奶来报案，说挂在阳台晾晒的腊肉不见了，情绪很是激动。王建国和李锐正在耐心询问情况。

平安原本趴在自己窝里打盹。忽然，她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熟悉的、淡淡的烟熏肉味，还混杂着一种她不太喜欢的、像是某个总在附近游手好闲的年轻人的气味。

她抬起头，看到李锐正拿着本子记录，似乎毫无头绪。

鬼使神差地，平安慢慢走了过去。她绕过正在说话的老奶奶和王建国，走到李锐脚边，用鼻子轻轻蹭了蹭他的裤腿，然后朝着派出所大门的方向低声“呜呜”了两下。

“平安，别闹，正忙呢。”李锐随口说了一句，没太在意。

但平安很坚持，又用力蹭了他一下，继续朝着门口低声呜呜，甚至尝试用牙齿轻轻拽他的裤脚往那个方向拉。

她的反常举动终于引起了王建国的注意。老王看了看平安，又看了看她示意的方向，若有所思。

“李锐，”王建国突然开口，“你刚才说，早上巡逻的时候，是不是看见赵家那小子在附近晃悠？就是老偷鸡摸狗那个？”

李锐一愣：“啊？是好像看见了……王叔您是怀疑？”

“平安好像闻到了什么？”王建国示意了一下脚边的小狗。

平安适时地又朝门口叫了一声，这次声音响亮了些。

李锐和那位老奶奶都惊讶地看向这只小奶狗。

一次本能的反应，一次无意中的提醒。平安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这小小的举动，即将为她在这个新家，赢得第一份真正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