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凤仪天下(1/2)
第一章:九重宫阙
太安城破,离阳国祚终绝。
奉天殿内,徐凤年端坐龙椅,玄甲未解,血渍未干,目光扫过空荡大殿,最终落在那方被弃于地的传国玉玺上。
殿外杀声渐息,唯有秋风卷着硝烟掠过朱漆剥落的廊柱。
陛下。姜泥轻唤一声,手捧热茶步入殿中,身后跟着南宫仆射等人。
她将茶盏放在案头,目光掠过玉玺,柔声道:城外已定,陈将军正在清剿残敌,袁将军接管了城防。
徐凤年颔首,却未碰那茶盏,只望向殿外渐沉的暮色:
“传朕旨意:离阳皇室宗亲,愿降者迁居西苑,非诏不得出。”
“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红薯躬身应下,身影悄然隐入阴影。
三日后,太安城肃杀之气稍减。
原离阳皇宫的鲜血已被冲刷干净,但宫墙上的箭痕刀疤犹在。
辰时,钟鸣九响,声震全城。
文武百官身着新制朝服,战战兢兢地列队步入修缮一新的奉天殿。
他们中有离阳旧臣,更多是随驾北上的大凉新贵。
当徐凤年身着玄色龙袍步入大殿时,群臣跪拜,众人练呼万岁。
新朝初立,百废待兴。
封赏功臣、安抚旧臣、整顿吏治、轻徭薄赋...一道道政令从这座古老的宫殿发出,迅速传遍天下。
一月后,钦天监择吉日,新朝登基大典。
太安城焕然一新,朱雀大街铺红毯百里,沿途甲士肃立。
皇城正门缓缓开启,九九八十一响礼炮轰鸣。
徐凤年乘玉辂,率宗室百官祭天告祖,正式改元,定都太安,国号仍为。
是夜,宫中设宴……
新晋的贵妃、妃嫔们盛装出席,姜泥端坐凤位,南宫仆射独坐一隅自斟自饮,轩辕青锋与各州进献的才女交谈,青鸟侍立徐凤年身侧,红薯穿梭席间打理事务,舒羞与呵呵姑娘低声说笑。
徐念安携琉璃坐于太子席,与群臣对饮。
然而在这片喜庆之下,暗流涌动。
宴至中途,红薯悄步至徐凤年身边,低语数句。
徐凤年目光一凝,随即恢复如常,举杯与群臣共饮。
夜深,御书房……
徐凤年拆开密报,眉头渐锁。
暗影司急奏:西域诸国似有异动,北莽旧部不安分,东海有倭寇侵扰,更紧要的是——南方边境传来急报,疑似有暗渊活动的痕迹。
陛下。李义山拄杖而入,新朝初立,四方未平,当早作打算。
朕知道。徐凤年将密报置于烛火上,暗渊亡我之心不死。
“但眼下最要紧的,是让百姓休养生息。”
他走到窗边,望着太安城的万家灯火:传旨:减免三年赋税,鼓励农耕。
开设文武科举,不拘一格选人才。
命陈芝豹整顿军备,袁左宗扩建水师。
那暗渊...
让念安去查。
徐凤年转身,星枢阁也该活动活动了。
次日,徐念安奉旨出京。
临行前,徐凤年在御花园召见他:此去南方,明为巡查,实为暗渊。
琉璃精通阵法,可随行。
记住,新朝初立,暗处不知多少眼睛盯着,万事谨慎。
儿臣明白。徐念安郑重应下。
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徐凤年轻抚腰间北凉刀。
新朝已立,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九卷第一章完)
……
第二章:星槎南巡
新朝初立,万象更新……
太安城头的旗帜已换作玄底金凤的凉字王旗,然而这座古老帝都的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观望。
前朝旧臣、各地门阀、乃至周边诸国,都在暗中注视着这位以武立国、马踏太安的新帝,将如何执掌这万里江山。
徐凤年深谙“马上得天下,安能马上治之”之理。
登基大典后,他并未沉醉于九五之尊的威仪,反而更加勤政。
每日寅时便起,于御书房批阅奏章,召见重臣。
在李义山、褚禄山等能臣辅佐下,一系列安民富国的政令迅速颁行:
减免赋税、鼓励垦荒、整肃吏治、修订律法……动作迅疾如雷霆,却又条理分明,令观望者暗自心惊,百姓则渐安心怀。
半月后,太安城,钦天监观星台。
夜色如水,星河垂落……
徐凤年屏退左右,独自立于高台之上,玄色常服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他并未仰望星空,而是负手俯瞰着脚下这座沉睡中的巨大城池…
万家灯火如星,与天上银河交相辉映。
这锦绣山河,如今已在他掌中,但那份沉甸甸的责任,远比千军万马的冲杀更令人心悸。
“陛下。”
轻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姜泥端着一碗参汤走来,为他披上一件外袍,“夜深露重,当心着凉。”
徐凤年转身,接过参汤,握住她微凉的手,目光柔和:
“泥人,辛苦你了。宫中事务繁杂,可还习惯?”
姜泥微微一笑,凤仪天成:“有南宫妹妹、红薯她们帮衬,一切安好。”
“只是……陛下眉宇间总有忧色,可是为南方之事?”
徐凤年颔首,目光再次投向南方深邃的夜空:
“暗渊狡诈,此次太安城破,其潜伏势力竟能提前遁走,未曾斩草除根。”
南方边境近日异动频频,恐其贼心不死。
“念安虽已南下,但朕心中总有不妥之感。”
“念安得陛下真传,又有琉璃大家辅佐,星枢阁精锐随行,当可无虞。”
姜泥轻声安慰,眼中亦有隐忧。
就在这时,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台阶下,是红薯。
“陛下,娘娘。”
红薯行礼后,呈上一枚玉简,“南方‘夜枭’急报,”在十万大山边缘…
发现小股魔物活动痕迹,手法诡异,与昔日暗渊爪牙颇有不同,似乎……更精于隐匿与渗透。
另外,东海镇海司奏报,近海时有商船神秘失踪,“现场残留极淡的邪异气息。”
徐凤年接过玉简,神识扫过,眼神骤然锐利:“果然来了。”
传令陈芝豹,边境各军提高警戒,启用‘窥天镜’大阵,监控边境灵气异动。
“命袁左宗,星槎水师加强东海巡弋,遇可疑船只,可先行扣押探查。”
“是。”
红薯领命,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
“陛下,今日收到西域‘楼兰’国主国书,称其国内近日出现数起怪病,患者气血枯竭,状若干尸,疑与邪术有关。
楼兰国师暗中查探,感应到一丝……与当年北莽魔宗相似的气息。
“国主恳请天朝上国施以援手。”
“魔宗余孽?竟流窜到了西域?”徐凤年眉头紧锁。
暗渊、魔宗余孽、还有那些神秘魔物……敌人似乎并非铁板一块,反而像是在不同方向同时发力,搅动风云。
“告诉楼兰国主,朕会派使者携丹药与医官前往。”
“让禄山从‘拂水房’旧部中挑选精明强干之人,随行探查,务必查明真相。”
“臣妾明白。”
红薯退下后,徐凤年沉思片刻,对姜泥道:
“泥人,朕欲三日后,以巡视野外仙岛、巩固海防为名,乘‘星槎’亲赴东海一行。”
“朝中政务,暂由李相与你共同主持。”
姜泥一惊:
“陛下要亲赴险地?万万不可!新朝初定,陛下乃万金之躯……”
徐凤年摆手打断,目光坚定:“正因新朝初定,才需朕亲自前去。”
暗渊之患,非比寻常,寻常将领难以应对。
朕亲临东海,既可稳定海疆,亦可亲自探查魔踪。
“况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有些人,朕若不露面,他们岂会甘心跳出来?”
姜泥知他心意已决,轻叹一声,不再劝阻,只柔声道:
“那陛下务必带上南宫妹妹与青鸟,万事小心。”
三日后,太安城港口……
新建的“凌霄级”星槎“镇海号”宛如一座海上宫殿,缓缓升空。
徐凤年玄甲外罩龙纹披风,立于舰首。
身侧,南宫仆射白袍胜雪,怀抱古剑;
青鸟一身暗影轻甲,气息内敛;
另有袁左宗及三千星槎精锐随行。
码头之上,姜泥率文武百官相送。
“起航!”徐凤年令下。
星槎轰鸣,化作一道流光,驶向茫茫东海。
航行数日,已至深海。
这一日,夜空无月,繁星格外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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