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鱼肚川弓汤(1/2)
安神双汤记
鱼肚川弓汤
光绪年间的开封府,暮秋的风总裹着黄河滩的沙砾。李修文坐在书房的圈椅里,指尖捏着支狼毫,额头抵着冷硬的砚台——偏头疼又犯了,左边太阳穴像被钝刀子割着,连看竹简上的字都觉得眼晕。管家福伯端着铜盆进来,青瓷碗里的汤泛着琥珀色,鱼肚在汤中浮沉如半透明的玉,川芎的碎末像撒了把深褐色的星子,葱白段斜斜卧着,倒添了几分生气。
老爷,这是后厨炖的鱼肚川弓汤。福伯把碗搁在砚台旁,铜盆里的热水正温着汤碗,昨日请的周郎中说,您这是气郁血滞,得用些能的东西。
李修文抬眼时,鬓角的青筋还在跳。他是开封府的账房先生,去年替巡抚衙门核算黄河防汛账册,连熬了三月夜,落下这头疼的毛病。起初是遇着阴雨天才疼,后来竟成了家常便饭,疼得厉害时,连握着算盘的力气都没有。太医院的方子用了不少,天麻、钩藤吃了一堆,反倒添了恶心的症候。此刻喝着汤,川芎的辛香混着鱼肚的醇厚,竟让太阳穴的钝痛轻了些。
鱼肚是从江南运来的黄鱼肚,泡发后涨得像块白玉,炖得软糯却不失韧劲,嚼起来带着淡淡的海味;川芎用了足足一百五十克,周郎中说这分量才能冲破郁结,只是气味浓烈,多亏了二十五克葱白和十克黄酒去味;清汤是用老母鸡吊的,撇尽浮油,倒让药膳的药味淡了许多。福伯往汤里撒了点盐和味精,又淋了勺熟猪油,说这是周郎中特意交代的,油能引药入经脉。
周郎中说,这汤得用瓦罐在炭火上煨足两个时辰。福伯替他揉着太阳穴,鱼肚要泡三天三夜,换七遍水才去得尽腥味;川芎得用黄酒润过再炒,说这样能引血上行;葱白要带须,取其的意思。他忽然压低声音,前日我去药铺抓药,见周郎中正在炮制药材,说老爷这头疼是经脉像打了结的绳子,川芎是解绳的手,鱼肚是补绳的线
李修文的指尖在碗沿摩挲。他想起年轻时在江南游学,见船工们头疼了,便用川芎泡黄酒喝,说是江风吹多了,靠这个能把寒气逼出去。只是那时只当是土方子,如今喝着这汤,竟觉得一股暖意从脖颈慢慢爬到头顶,让打结似的血管都舒展了些。
连喝了十日汤,李修文发现晨起算账时,太阳穴不似往日那般发紧了。有次核算漕运账册,竟能连着拨三个时辰算盘,傍晚时抬头看窗,见夕阳把账本染成金红色,才惊觉整日都没犯头疼。福伯打趣说:老爷近来拨算盘的声音都脆了,前日那笔错账,您一听珠子响就知哪里不对。
这日周郎中复诊,摸着脉案说:再喝五日便可停药,只是往后算账时,每隔一个时辰得起身走走。他指着窗外的老槐树,经脉就像树的枝桠,总憋着不动,难免会打结。
李修文望着汤碗里的川芎碎末,忽然明白这汤的妙处——川芎活血如疏浚河道,鱼肚滋养似补充水源,葱白黄酒散寒像春日融冰,竟是把与揉在了一处。后来他把这方子抄给了相熟的账房先生,说:咱们这行,脑子得转,经脉也得活,不然再好的算盘也记不住数。
远志锁阳乌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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