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拉文克劳的遗产(1/2)

从禁林废墟返回城堡后的第二天深夜,安格斯、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悄然登上了拉文克劳塔楼。公共休息室的入口早已安静,他们沿着螺旋楼梯继续向上,来到霍格沃茨最高的地方——天文塔。

这里比下面冷得多,夜风从没有玻璃的拱形窗洞呼啸而入,吹得人衣袍翻飞。巨大的青铜望远镜沉默地指向深蓝色的夜空,星图在脚下石板和周围墙壁上淡淡发光。空气里有一种灰尘、旧羊皮纸和冰冷金属的味道。

塔楼中央,莫名其妙矗立起一个他们从未注意过的、异常复杂的仪器。那是一个巨大的、由青铜和黄铜打造的星座仪,几乎有成人那么高,上面布满了精细的星座刻痕和可旋转的环圈。仪器此刻静止着,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当他们靠近时,星座仪厚重的基座上,几行雕刻的文字逐渐亮起了银白色的微光。

奥米尼斯俯身,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发光的刻痕,低声念出:

“智慧不藏于孤星,而在星辰的对话之中。

令执蛇者面向丰饶,令引弓者校准其箭。

当三角于南天点亮,沉默的见证者将吐露真言。”

塞巴斯蒂安抱着手臂,打量着那个大金属球:“星辰的对话……三角于南天……这听起来像是要我们摆弄这玩意儿,。‘执蛇者’、‘丰饶’、‘引弓者’……指的是星座?”,”

安格斯没说话。他绕着星座仪慢慢走了一圈,蓝色的眼睛仔细扫过上面每一个刻痕。他认出了那些星座:天龙、天鹅、天琴……他的目光在几个被镶嵌着细小蓝宝石的星点上停留下来。

“蛇夫座,”他指着其中一个,“‘执蛇者’。还有这里,室女座——‘丰饶’。这边,半人马座——‘引弓者’。大概就是这三个。”

“谜语说要在南天构成三角。”奥米尼斯回忆着星图,“然后‘令执蛇者面向丰饶’——”

“意思是调整蛇夫座,让它‘面对’室女座。”

安格斯说着,小心地转动星座仪上代表蛇夫座的黄铜环,调整着那个持蛇人形图案的方向。

手腕用力,古老的轴承发出轻微的嘎吱声。黄铜环缓缓转动,上面镶嵌的蓝宝石蛇夫座星点随之移动。

他调整得很慢,很精确,直到蛇夫座那象征头部的位置,稳稳地对准了基座另一侧代表室女座的蓝宝石。

当两者位置对准的刹那,蛇夫座蓝宝石微微闪烁了一下。

“好了。‘令引弓者校准其箭’。”安格斯转向半人马座,那个引弓待射的智者形象。

塞巴斯蒂安:“那箭要对准……”

“蛇夫座手中的蛇。”奥米尼斯忽然说,他想起了密室中那些蛇形雕刻,“斯莱特林的蛇。拉文克劳的智慧之箭,瞄准斯莱特林的秘密。这很合理。”

安格斯点点头,小心地调整半人马座的方向,让那虚拟的弓箭指向蛇夫座图案中的蛇头位置。当箭头与蛇头在仪器弧面上形成一条无形的连线时,半人马座的蓝宝石也亮起了微光。

此刻,蛇夫、室女、半人马三颗蓝宝石都在微弱地闪烁,但它们之间似乎还缺少最后的联系。

“三角……”安格斯喃喃道,他仔细观察着三个星座点在仪器北天区域的位置,开始更精细地调整整个星座仪的倾斜角度和局部旋转。这不是简单地让三点成面,还需要符合星空本身的相对位置。

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在一旁屏息看着。塔顶只有金属环转动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

随着安格斯最后一次小幅推动,三颗蓝宝石的闪烁忽然同步了,接着,光芒稳定下来,越来越亮。三道纤细的蓝色光丝从宝石中射出,在星座仪上方约一英尺处的虚空中交汇,形成一个完美的、闪烁着星辉的等边三角形。

“三角于南天点亮……”塞巴斯蒂安低声道。

那个光芒构成的三角缓缓旋转着,中心逐渐凝聚起一团更加明亮、宛如液态星光的光球。接着,光球射出一道笔直的光束,越过他们的头顶,打在塔楼南侧一架看起来最古老、镜筒上雕刻着渡鸦纹章的黄铜望远镜上。

那架望远镜的镜身轻微震动了一下,仿佛从长眠中苏醒。

三人走向那架望远镜。安格斯俯身凑近目镜,但他看到的不是星空——镜片里流动着银白色的光芒,那是古代魔法的痕迹,浓郁而纯粹。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抽出了那根由冥想盆法器改造而成的守护者魔杖,轻轻点在望远镜的镜筒上。

杖尖接触的瞬间,一道更强烈的光芒从望远镜中迸发而出,投射在塔楼内壁上。光芒先是构成三个星座的星图——蛇夫、室女、半人马。接着,那些星点开始移动、分离,重新组合成一个又一个单词,在墙上排列成段落。

“致后来者。

“萨拉查·斯莱特林、罗伊娜·拉文克劳、赫尔加·赫奇帕奇,在我们漫长的分歧与最后的共识中,决定将一部分力量留给未来将会在霍格沃茨学习的巫师,以让他们应对往后的灾难。

天赋是门槛,智慧是钥匙,善良是方向。

因此我们设下一个魔法,当符合条件的巫师出现,他们将继承我们的部分力量……”

“上面写了什么?”塞巴斯蒂安忍不住问。

安格斯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很久,直到那些如尼文的循环完整地展现了一遍。然后,他直起身,脸上是一种混合了明悟和更深思索的表情。

“是三位创始人的约定,”他缓缓说道,声音在空旷的天文塔里显得格外清晰,“萨拉查·斯莱特林、罗伊娜·拉文克劳,还有……赫尔加·赫奇帕奇,共同参与了一个……‘遗产’计划。”

奥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都专注地听着。

“只不过这里没有提到为什么三个人会达成这个共识,不过能看出拉文克劳对于斯莱特林本人对血统论的改观而感到惊讶,同时表示自己同意个人的天赋和智慧高于血脉传承的想法,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赫尔加·赫奇帕奇也加入了。”

安格斯疑惑着为什么格兰芬多没有加入,同时继续说道,转述着如尼文的内容:“至于这个遗产计划,他们认为,强大的力量必须托付给合适的人。所以他们共同设下了一个非常古老、非常复杂的魔法。”

“这个魔法会自行寻找继承者,它寻找的是同时具备几种特质的人:第一,拥有足够强大的、天生的魔法天赋,这是基础。第二,拥有足以理解复杂魔法本质的智慧——天才般的领悟力。第三……”

他停顿了一下,“拥有一颗‘足够坚定守护某些事物’的心。善良,或者至少,有保护欲和责任心,而不是纯粹追求个人力量或破坏。最终——传承的魔法在巫师体内魔力稳定而……”

安格斯微抿了一下嘴唇,表情有些不自然,眉毛蹙了起来,“……而心智开始成熟的年纪——十五岁时爆发。”

圆厅里一片安静。塞巴斯蒂安打破了沉默:“所以……古代魔法不是天生的?是三位创始人‘留存’的力量?就像……属于霍格沃茨的遗产?专门留给符合条件,且名字在准入之书上的巫师?”

“更像是……筛选和标记。”奥米尼斯慢慢地说,他还在消化那些信息,“天赋、智慧、心性。拉克汉姆教授、伊西多拉、还有你,安格斯……你们都在十五岁‘觉醒’。那不是偶然,是你们满足了条件,被这个古老的魔法‘识别’并‘标记’了,所以能看见、能调用那些留存的力量。”

安格斯凝视着已恢复暗淡的墙壁,手中的守护者魔杖还残留着一丝温暖的共鸣。“难怪我们几个毫无血缘关系,时代也不同,却都成了所谓的‘继承者’。”他低声道,“我之前还一直思考,古代魔法的‘继承制’到底是怎么算的。”

塞巴斯蒂安吹了声口哨:“感谢你们都拥有足够的智慧和…当时还不算太坏的心肠。”

安格斯无奈地瞥他一眼,“我倒是觉得我该感谢我自己——没有因为被当做哑炮还被虐待而变成一个反社会疯子。不过倒也对,”

他的视线再次投向墙上由古代魔法组成的文字,“他们的魔法力量会主动‘显现’在符合条件的人身上,引导他们发现自己与众不同的能力——也就是古代魔法。但能否驾驭,如何使用,就看个人了。”

“而且,拉文克劳留下的这个谜题,不仅是为了揭示这个秘密,也是……一种赠予。对于已经通过斯莱特林考验、又能解开她谜题的人,这里还封存着一小部分更精纯的古代魔法能量,算是拉文克劳智慧的额外馈赠?”

塞巴斯蒂安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

安格斯却摇了摇头。他拿出了魔杖——那根由冥想盆法器打造成的守护者魔杖。

“我以前做过选择。”他轻声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两位朋友解释,“吸收力量,变得更强,为了达成目的。但这次……不太一样。”

或许是因为得知了创始人们设下的条件,或许是想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安格斯难得感受到了一丝愧意,和不安。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那他确实可以理所当然地表示:‘我就是完美符合条件,我既有天赋又有智慧,还很善良。’但可惜这个世界上不止他一个“安格斯”。

现在明白了这个“传承制度”,那是他们都该拥有古代魔法的力量,还是他该拥有,迪尔梅德只是作为另一个“他”而沾了光。或者是另一种完全相反的可能。

那么,不管是哪种猜想,他有没有……失去这份力量的可能?

储存在守护者魔杖中的强大力量是他给自己留下的一张底牌,就算真的是最坏的可能,他也有翻身的机会。

他把魔杖对准光球,杖尖开始发出柔和的吸力。光球没有抵抗,缓缓流向魔杖,最终被完全吸入其中。魔杖本身微微发光,杖身上浮现出极淡的星点纹路,但很快隐去。

“我是霍格沃茨的守护者之一。”安格斯收起魔杖,语气温和,“罗伊娜·拉文克劳里面有句话说得对,看到更多,就要承担更多。这份理解……不该只属于我一个人。它应该留在霍格沃茨,留在需要它的时候。这根魔杖能储存它,也能在必要时调用它——但不是为了掠夺,而是为了守护。”

他看起来有点过于正义凛然了。

这份正义的表态在冰冷的夜风中打了个旋儿,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都沉默地看着他。

安格斯抿紧嘴唇,莫名感到了一丝尴尬。

过了几秒,塞巴斯蒂安才抱着手臂,挑眉道:“为了守护?行吧,你说了算。反正力量在你手里,总比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吃’了强。”

他顿了顿,环顾空旷的天文塔,“不过,这里提到的只是三位创始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呢?他为什么没参与这个‘遗产计划’?”

这是个关键问题。既然斯莱特林、拉文克劳、赫奇帕奇都留下了力量与指引,为什么独独缺少了那位以勇气着称的创始人?

奥米尼斯沉吟着:“日志里提到,拉文克劳对斯莱特林的改观表示惊讶,赫奇帕奇后来也加入了……但格兰芬多从头到尾没有被提及。也许,他和斯莱特林的分歧已经深到无法弥合,即使后者观念有所转变,也无法再共同完成这样精密的魔法契约。”

“或者,”安格斯接口,目光投向塔楼外深沉的夜色,仿佛能看到千年前四位创始人争执的身影,

“格兰芬多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他或许认为,刻意留存力量、筛选继承者,本身就是在制造不平等和新的‘血统论’——即使筛选标准是天赋、智慧和心性。他可能相信,真正的勇气和力量应该来自每个人内心的选择与成长,而非来自先辈的‘馈赠’。”

“听起来像他会干的事。”塞巴斯蒂安耸耸肩,“宁可把宝剑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只有足够的勇气才能召唤,也不绝对搞什么自动传承。”

………

离开天文台后,安格斯、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没有直接回城堡南区,而是在城堡一条较为僻静、通往北塔楼的露天走廊上短暂停留,讨论着明晚要不要去找赫奇帕奇的试炼。

安格斯和奥米尼斯倒是无所谓,但塞巴斯蒂安显然兴致勃勃,他说自己有预感,那里一定会有很多惊喜。

九月初的城堡格外寂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学生嬉闹声和风吹过塔楼的呼啸。

“所以,我们明晚行动。”塞巴斯蒂安总结道,“希望赫奇帕奇的试炼除了望远镜和积累的灰尘,还能有点更有趣的东西。”

“别抱太大期望,”奥米尼斯泼冷水,“就算有好东西,古代魔法你不也照样用不了吗?”

安格斯没说话,他靠在冰冷的石栏杆上,望着下方黑漆漆的庭院,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忽然,他站直了身体,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脸上的慵懒神色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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