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旧案有余波,解惑释心结(第二部分)(1/2)
宁凡翻动册页。
味袋——里面是干花与驱虫草,宫女用来掩屋中潮气。
而那一年,冬雨极重。
宁凡静了很久,只说:“继续。”
老人眼眶通红,像在用尽全力回忆那些不愿回忆的日子:
“我们用刑逼问,她……她坚持说自己无辜。”
尘妤抬眼看宁凡。
宁凡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有极轻极轻的一句:
“本王记得,她死得很安静。”
老人猛然跪下,哭得满脸都是泪,声音破碎:
“殿下,那是我、是我办得不谨、是我害了她……!”
宁凡没有扶他,也没有避让。
他只是望着那堆破旧卷宗,眼神深得几乎望不到底。
许久,他问:
“后来那些昏睡之人,可再有复发?”
老人擦着脸,哑声道:
“无……无复发。病症一月便消散。”
宁凡缓缓闭上眼。
——若是毒,绝不会如此。
尘妤轻声道:
“大食医官说,那是寄生虫。病在于潮湿处,因风雨滋生,非人为之。”
宁凡睁开眼。
比起震惊,他的脸上只有一种极深的安静。
像原本紊乱的线,在突然间都缓缓落回原位。
他看着卷宗,又看向老人:
“你们当年,是出于保护。”
老人痛哭:“殿下,罪在我,不在您——”
宁凡却摇头。
“错不在你们。”
他放下卷宗。
语气轻到极致,却像在替那一年所有的阴影收音:
“……是我杀错了人。”
尘妤眼底一震。
宁凡却没有悲恸、没有愤怒,只是像终于从一个十几年未愈的梦里醒来。
他坐得很直,灯光拖长了他的侧影,像把少年时代的一切连同阴影,一起拔了出来。
半晌,他轻轻道:
“把她的族人名单呈上来。本王愿补偿。”
老人抬起头,眼睛红得像裂了:
“殿下?”
宁凡淡声:
“他们的孩子……可能已经长大了。替他们做点事,也算……”
他顿了顿。
那一瞬间,他的声音像终于卸下了多年压在胸口的铁链:
“也算还了当年的债。”
尘妤轻轻呼出一口气,却没有再劝什么,只安静地看着他,像看一个终于走到光里的旅人。
殿外风声轻得像叹息。
宁寿宫久违的宁静,被这一刻彻底照亮。
——旧案终于被还原,不是阴谋,不是宫斗,只是风雨里滋生的病症。
——权力的阴影,被知识与时间同时撕开。
宁凡慢慢站起身。
多年压在他眉间的那道深痕,也悄然淡去。
“收了卷宗吧。”
“是。”
蜡烛将熄,烛光最后一次明亮起来,把宁凡的影子投在殿门上——不再狰狞,不再破碎,只是安静而直。
他抬步走出殿门。
尘妤悄悄跟上。
走到廊外时,宁凡忽然停住。
他望着夜空,声音极轻:
“尘妤,我终于……不欠谁了。”
尘妤低声:“你从不欠任何人。”
宁凡却轻摇头。
“当年我太年轻,太急,太怕……怕有人害我,怕保护不了你们……所以迷了眼。”
烛光被风吹灭。
宁寿宫暗下来,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
宁凡回头,看了她一眼。
“可现在,我不怕了。”
尘妤轻轻握住他的手。
她知道——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步。
——旧案结。
——心结解。
——角色弧光至此彻底圆满。
宁凡迈步往外走。
宫墙外的风,比殿内更冷,却更干净。
……
宁寿宫的夜,总比皇城其他地方更静。
风从重檐掠过,仿佛在避让什么不应惊扰的旧魂。
宁凡披着深青色常服立在回廊尽头,手指轻摸过冰冷的栏杆。
那是多年前某个漆黑雨夜,他在暴怒中握得发白的地方。
灯盏被侍从移到他身后,灯影被风吹得微微摇晃,像旧案沉浮的影子。
他低声道:“让他进来。”
脚步声很轻,却带着岁月磨过骨头的颤意。
曾在暗影阁任职的老人单膝跪下,背已佝偻,却仍习惯性保持最标准的军姿。
“殿下……”
老人声音嘶哑,像是砂石摩擦而成,“久未面见。”
宁凡抬手:“这些年,你守着旧卷宗和线索,辛苦了。”
老人却抖了抖,叩首:“殿下,当年那案……是老奴办得不明不白。”
这句话像突然吹来的冷风,把灯火震得更弱一些。
宁凡目光沉着:“我知道你为什么自请回来。今日我召你,只问三件事。”
老人深吸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咽下某种沉重的愧疚。
宁凡站在他面前,声音平静却压得宫墙都似轻颤——
“当年宫中昏厥怪症,病者三十三人。你第一次上报时,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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