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归墟（1/2）

归墟之眼的混沌光芒，将黑袍人影的脸映得忽明忽暗。那张与初代瞳主别无二致的面容上，笑容扭曲而疯狂，眼底翻涌的黑气，竟比归墟之眼深处的混沌还要浓郁三分。

李乘风扶着瞳烬，一步步踏入这片无边黑暗。脚下的地面并非实体，而是无数亡魂凝聚的雾气，每踩下去，都能听到细碎的哀嚎从脚底传来，像是有无数双手在拉扯他们的脚踝。瞳烬的脸色惨白如纸，脖颈处的黑气已经蔓延到下颌，他紧咬着牙关，四色金瞳里的光芒忽明忽暗，却依旧死死盯着黑袍人影，像是在看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到底是谁？”瞳烬的声音嘶哑，带着黑气侵蚀的沙哑，“你不是初代瞳主，也不是残魂——你是渊主，对不对？”

黑袍人影闻言，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像是从九幽地狱里传来，震得整个万魂窟都在颤抖。无数亡魂被这笑声惊动，幽绿的眼瞳里燃起疯狂的火焰，朝着两人缓缓围拢过来。

“渊主？”人影抬手，指尖划过自己的眉眼，眼底的黑气翻涌成旋涡，“可以这么说。我是初代瞳主的另一面，是他舍弃的恶念，是混沌裂缝里滋生的本源。他背叛我，逃离归墟，还妄想用瞳骨封印我？真是天真得可笑。”

他猛地抬手，五指成爪。归墟之眼的裂缝中，骤然射出无数道黑色的锁链，锁链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亡魂，像是一条条扭动的黑蛇，朝着李乘风和瞳烬暴射而来。锁链破空的尖啸，像是无数魂灵在哀嚎，听得人头皮发麻，识海震荡。

“小心！”李乘风低吼一声，将瞳烬护在身后，眉心的三色金光暴涨，黑匕出鞘，迎着锁链斩去。金铁交鸣的脆响震耳欲聋，匕首上的金光与锁链上的黑气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星。那些被锁链缠绕的亡魂，在金光的灼烧下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缕缕黑烟消散。

可锁链实在太多，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李乘风的手臂渐渐酸痛，虎口的伤口裂开，鲜血滴落在黑雾地面上，瞬间被吞噬殆尽。瞳烬看着他浴血奋战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他抬手，将仅剩的混沌之力全部汇聚于掌心，朝着那些锁链拍去。

“轰！”

黑白金三色交织的光芒炸开，无数锁链寸寸断裂。可就在这时，瞳烬脖颈处的黑气突然疯狂暴涨，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瞬间蔓延到他的眼底。四色金瞳里的光芒迅速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气。他的身体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手不受控制地朝着李乘风的脖颈抓去。

“瞳烬！”李乘风察觉到身后的异动，猛地回头，却看到瞳烬眼底的疯狂与阴冷。那双曾经澄澈坚定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嗜血的欲望，与黑袍人影如出一辙。

“杀了他……杀了他就能得到永恒的力量……”黑袍人影的声音像是魔咒，钻进瞳烬的识海，“成为新的渊主……统治混沌……”

瞳烬的指尖已经触碰到李乘风的脖颈，冰冷的触感让李乘风浑身一颤。他没有躲闪，只是看着瞳烬的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瞳烬，看着我……你不是怪物，你是瞳骨的继承者，是我的……朋友。”

“朋友？”瞳烬的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指尖的力道越来越重，“可笑……这世间，唯有力量才是真的……”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掐断李乘风脖颈的刹那，李乘风猛地抬手，眉心的三色金光暴涨，将自己的瞳魂本源，源源不断地注入瞳烬的体内。金色的光芒像是一道暖流，顺着瞳烬的指尖，涌进他的经脉，所过之处，黑气纷纷退散。

“啊——！”瞳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他的识海里，理智与心魔正在进行着殊死搏斗。四色金瞳与黑气在他眼底交替闪烁，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战争。

黑袍人影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没想到，李乘风竟然会用瞳魂本源去唤醒瞳烬——这无异于饮鸩止渴，一旦瞳烬彻底被心魔吞噬，李乘风也会魂飞魄散。

“找死！”人影怒喝一声，纵身跃起，掌心凝聚出一道黑色的光球，光球里缠绕着无数亡魂的怨气，朝着两人狠狠砸去。

光球的速度极快，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压。李乘风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正在逼近。他看着瞳烬眼底渐渐亮起的四色金光，嘴角扯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瞳烬，活下去……”

他猛地转身，将瞳烬护在身下，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接住了那道黑色光球。

“轰！”

光球炸开，浓郁的黑气瞬间将李乘风吞噬。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正在寸寸断裂，瞳魂本源正在迅速消散。意识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亡魂的哀嚎和瞳烬撕心裂肺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