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烬生（1/2）

阳光穿透万魂窟的洞口，落在两人身上，却驱不散骨髓里的阴冷。李乘风扶着瞳烬一步步往上走，脚下的亡魂雾气渐渐稀薄，耳边的哀嚎声也慢慢消散，可瞳烬眼底那丝转瞬即逝的黑气，却像一根刺，扎在李乘风的心头。

他没有戳破。经历了这么多，他知道瞳烬的顾虑——有些黑暗，只能独自背负。

走出万魂窟时，玄渊阁的废墟映入眼帘。大殿坍塌，石壁碎裂，那些刻着人脸的石块散落一地，扭曲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墨玄站在废墟中央，白色长袍染血，手里握着半块镇魂符的碎片，看到两人出来，他紧绷的嘴角终于松了松。

“镇魂石……”墨玄的声音沙哑，他抬手指向废墟深处，那里有一块半埋在碎石里的黑色晶石，晶石上闪烁着微弱的金光，“初代瞳主的镇魂石，还在。”

三人走到镇魂石前，石面冰凉，触手生寒。李乘风能感觉到，石内蕴藏着一股纯净的力量，与瞳骨同源，却又带着一股镇压邪祟的威严。

“用它，能彻底清除我体内的黑气？”瞳烬的目光落在镇魂石上，四色金瞳里的光芒微微跳动。

墨玄点头，正要开口，却突然脸色剧变，猛地抬手捂住胸口，一口黑血喷了出来。他的眼底，瞬间被黑气覆盖，原本澄澈的四色竖瞳，变得阴冷而疯狂。

“墨玄！”李乘风瞳孔骤缩，握紧了黑匕。

墨玄抬起头，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声音里夹杂着两道截然不同的腔调——一道是他自己的清冷，一道是那道熟悉的阴冷：“镇魂石？真是个好东西……有了它，我就能彻底掌控混沌之力，成为新的渊主！”

是那缕钻进瞳烬眼底的黑气！它竟然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墨玄身上！

瞳烬的身体猛地一颤，眼底的黑气瞬间翻涌，却被他强行压制下去。他终于明白，那缕黑气根本不是残魂，而是一枚种子，一枚能寄生在任何人体内的“心魔种子”。

“你藏得好深。”瞳烬的声音冰冷，四色金瞳里杀机毕露，“从我们踏入玄渊阁开始，你就在算计我们，对不对？”

“算计？”墨玄嗤笑一声，身体开始扭曲，骨骼发出“咔咔”的脆响，他的手臂渐渐伸长，指尖长出锋利的黑爪，“我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等瞳骨与瞳魂融合，等镇魂石现世。毕竟，只有最纯净的瞳骨之力，才能让心魔种子彻底觉醒。”

他猛地抬手，黑爪划破空气，朝着瞳烬抓来。爪风裹挟着黑气，所过之处，碎石瞬间化作飞灰。李乘风想也不想，挥匕迎上，金光与黑气相撞，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李乘风，别碰他！”瞳烬厉声喝道，“他体内的种子已经觉醒，触碰他，会被心魔寄生！”

李乘风闻言，急忙后撤，却还是慢了一步。黑爪擦着他的手臂划过，一道黑色的血痕瞬间浮现，黑气顺着伤口钻进经脉，像是无数条小蛇在皮肤下游走，又疼又麻。

识海里，那道阴冷的低语再次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放弃抵抗吧……寄生，才是混沌的终极奥义……”

李乘风咬紧牙关，眉心的三色金光暴涨，强行将黑气压制在伤口处。他看着墨玄越来越扭曲的身体，看着他眼底越来越浓的疯狂，心脏狂跳——这才是渊主的真正后手！心魔种子，根本杀不尽，斩不绝，只要有邪祟的地方，它就能生根发芽。

墨玄的攻击越来越凌厉，黑爪所过之处，地面裂开一道道沟壑，黑气从沟壑里涌出，化作无数只黑色的蝙蝠，朝着两人扑来。那些蝙蝠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尖牙闪烁着寒光，一旦被咬中，就会被心魔寄生。

瞳烬周身的混沌之力暴涨，黑白金三色光芒交织成一道屏障，将蝙蝠挡在外面。可屏障上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他体内的黑气，正在与墨玄身上的种子共鸣，不断消耗着他的力量。

“撑不住了……”瞳烬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胸口的伤口再次裂开，黑血顺着衣襟往下淌，“李乘风，用镇魂石！”

李乘风猛地回头，看向那块镇魂石。晶石上的金光越来越亮，像是感应到了心魔的气息。他咬了咬牙，不顾墨玄的攻击，纵身朝着镇魂石扑去。

“找死！”墨玄怒喝一声，放弃了瞳烬，黑爪朝着李乘风的后心抓去。

爪尖离李乘风的后心只有一寸之遥，瞳烬突然冲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这一击。黑爪穿透了他的肩膀，鲜血喷涌而出，黑气顺着伤口钻进他的经脉，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