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向未知（1/2）

破晓号的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星核守护者在能量舱内来回盘旋，额间的菱形晶石投射出全息星图。那些来自混沌边界之外的黑色战舰已突破最后的防线，像一群沉默的蝗虫，正沿着星轨缓慢推进。它们的飞行轨迹毫无规律，却总能精准避开圣灵守护团的伏击，仿佛能提前预知所有战术。

“第三十七次伏击失败了。”林薇将最新战报拍在控制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守护团的‘极光舰队’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战舰，对方甚至没开火，只是用舰身的金属外壳撞碎了我们的能量护盾。”她调出一段战场录像：黑色战舰表面的金属在碰撞时会化作流动的液态，像有生命般包裹住极光舰的引擎，随后轻轻一收，价值连城的圣灵合金便成了扭曲的废铁。

白汐正用显微镜观察一块从战场上收集的金属碎片。碎片在载玻片上微微蠕动，边缘不断分裂出细小的触须，触须接触到玻璃的瞬间，透明的硅酸盐竟开始转化为同一种黑色金属。“这不是自然形成的物质。”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实验室的冷光，“它能吞噬并同化所有已知元素，包括圣灵合金。”

李阳站在舷窗前，指尖划过冰冷的舱壁。混沌边界的暗红色已被一种更深邃的墨色取代，那些黑色战舰在墨色星空中几乎隐形，只有在吞噬星球时才会短暂显形——它们会像水滴融入大海般“渗透”进行星内核，几小时后，整颗星球便会化作与战舰相同的黑色金属，随后分裂出更多小型战舰。

“它们在自我复制。”狂战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圣影流光剑斜插在甲板上，剑穗无风自动，“这种能力……像极了宇宙诞生前的‘原始熵’。”

“原始熵？”林薇凑过来，屏幕上正播放着一颗气态行星被吞噬的画面，彩色的云层在黑色金属的蔓延下迅速褪色，最终变成一颗毫无生气的铁球，“那不是只存在于理论中的‘宇宙吞噬者’吗？”

“传说原始熵诞生于混沌之外，以吞噬星系维持存在。”白汐调出古籍记载的全息投影，画面上是一群长袍学者围着星图争论，“星核战争时期，星核守护者曾提到过这种存在，但所有人都以为是神话……”

她的话音被刺耳的警报声打断。星核守护者突然撞向能量舱的防护罩，额间晶石射出的红光在星图上圈出一个快速移动的红点——那是一艘脱离舰队的黑色战舰，正以三倍于常规的速度冲向破晓号。

“它盯上我们了！”林薇猛地拉升飞船，破晓号在星空中划出一道惊险的z字轨迹，堪堪避开黑色战舰的撞击。被撞碎的陨石在接触战舰外壳的瞬间，便化作黑色金属的一部分，“这家伙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

李阳盯着战术屏，那艘战舰的表面正浮现出与破晓号相似的流线型——它在模仿飞船的结构！“它在学习。”他突然明白，“这些战舰能吸收被吞噬者的优点，极光舰队的速度、圣灵合金的硬度……现在轮到我们了。”

黑色战舰突然解体，化作数千枚金属碎片，碎片在空中重组为一张巨大的网，将破晓号牢牢罩住。金属网的缝隙中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液体落在防护罩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星核守护者，净化！”李阳喊道。小家伙冲破能量舱，羽翼展开如扇形，平衡能量化作金色的雨丝落在金属网上。接触到雨丝的部分瞬间凝固，不再蠕动，但网的范围实在太大，未被净化的区域仍在疯狂收缩。

“狂战，用圣影流光剑切开缺口！”

狂战的身影在甲板上留下残影，黑白双色的剑气斩在金属网的薄弱处。被净化的部分应声碎裂，但断裂处立刻涌出更多黑色液体，重新填补缺口。

“不行！它的修复速度比攻击快！”林薇的额角渗出冷汗，飞船的防护罩在持续腐蚀下已出现裂纹，“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活活困死！”

星核守护者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额间晶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光芒穿透金属网，在遥远的星空中激起一道涟漪——那是星核共鸣计划残留的能量网络！沉睡的圣灵灯塔纷纷响应，七道金光如利剑般刺破墨色星空，精准地落在黑色战舰组成的网上。

金属网在金光中剧烈震颤，那些被同化的陨石碎片开始剥离，露出原本的硅酸盐质地。黑色战舰发出无声的尖啸，解体的碎片在空中乱撞，却再也无法重组。

“是星核共鸣的余波！”白汐惊喜道，“这些原始熵害怕星核之力！”

破晓号抓住机会冲出缺口，身后的黑色战舰在金光中彻底瓦解，化作漫天星尘。但所有人都笑不出来——星核守护者的羽毛失去了光泽，额间的晶石黯淡如蒙尘的宝石，小家伙虚弱地倒在李阳怀里，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它耗尽了能量。”李阳抚摸着小家伙的羽毛，指尖传来的温度比平时低了许多，“林薇，设定前往最近的圣灵灯塔，我们需要补充星核能量。”

圣灵灯塔的残骸比想象中更惨烈。这座原本高逾万米的水晶塔已断裂成三截，塔基处的星核平衡阵被黑色金属覆盖，只有中心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金光。数十名守护团成员的遗体被封存在金属中，表情凝固在最后一刻的惊恐。

“这里的能量被吸干了。”白汐检测着平衡阵的残留物，指尖的探测器发出绝望的蜂鸣，“连土壤里的微量元素都被同化了……”

李阳将星核守护者放在平衡阵的中心，手背上的烙印贴着阵眼。微弱的金光顺着烙印流入小家伙体内，它的羽毛渐渐恢复了一丝光泽，但平衡阵的能量实在太少，很快便彻底熄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薇望着远处不断扩张的黑色舰队，一艘气态行星正被吞噬，彩色的云层像被墨汁污染的水彩，“我们需要找到原始熵的弱点，总不能每次都靠星核守护者拼命。”

狂战突然指向灯塔残骸的顶端，那里的金属外壳下隐约透出红光。“那里有能量反应，不是原始熵的。”它的剑柄轻颤，“是……暗影殿的混沌能量。”

三人攀上断裂的塔尖，在金属外壳下发现了一个嵌在水晶中的黑色装置——装置上刻着暗影殿的骷髅标记，核心处跳动着与墨菲同源的黑暗能量。

“这是……暗影殿的‘熵能增幅器’？”白汐认出了装置的结构，“古籍记载，这种装置能放大原始熵的吞噬能力，但需要以混沌能量为引……”

李阳的指尖刚触到装置，一段混乱的信息流突然涌入脑海：暗影殿的残部在混沌边界发现了原始熵的存在，他们没有恐惧，反而认为这是“净化宇宙”的工具，于是用索伦森的混沌能量激活了增幅器，试图借原始熵之手消灭圣灵守护团……

“疯子。”林薇听完后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就不怕被一起吞噬吗？”

“或许他们有控制的方法。”李阳盯着装置核心的黑暗能量，那里面竟包裹着一丝微弱的星核之力，“你看，这能量的波动频率……和星核平衡阵完全一致。”

白汐迅速调出频率对比图，两条曲线在屏幕上完美重合。“他们在模仿星核之力！”她恍然大悟，“原始熵会被星核之力吸引，暗影殿就是用这种方法引导舰队的攻击方向！”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灯塔残骸的另一侧，数千枚黑色碎片正从地下涌出，重组为一艘比之前更大的战舰，舰首的金属上清晰地印着暗影殿的骷髅标记——它吸收了增幅器的信息！

“它想得到装置！”李阳迅速将增幅器收入精灵空间，“快撤！”

四人刚冲出灯塔，黑色战舰便撞碎了残骸，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表面浮现出与增幅器相同的纹路。它没有立刻攻击，只是悬停在半空，仿佛在等待什么。

“它在召唤同伴。”狂战握紧剑柄，圣影流光剑的光芒与远处的黑色舰队遥相呼应，“不出十分钟，我们会被上万艘战舰包围。”

星核守护者突然从李阳怀里抬起头，虚弱地蹭了蹭他的手背，额间晶石指向装置的方向。李阳瞬间明白：“你想试试用增幅器反向引导？”小家伙虚弱地点头，晶石闪烁着决绝的光。

“太危险了！”林薇反对，“我们根本不知道原始熵的频率极限，万一失控……”

“没有时间了。”李阳望着远处天际线出现的黑色潮涌，那是赶来支援的舰队，“相信它。”

他将增幅器放在地上，星核守护者艰难地站在装置旁，额间晶石贴向核心处的黑暗能量。平衡能量与混沌能量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装置表面的纹路开始反向旋转，发出低沉的嗡鸣。

黑色战舰的动作明显迟滞，舰身的金属外壳出现不规则的凸起——它在抗拒这种反向引导！但增幅器的力量远超预期，在星核之力的驱动下，战舰的飞行轨迹开始偏离，缓缓朝着黑色舰队的方向移动。

“成功了！”白汐惊喜道。

但更远处的黑色舰队突然加速，原本分散的阵型迅速合拢，化作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的引力强到能扭曲光线——它们在自我吞噬，以换取更强的力量！

“它们想同化这艘被引导的战舰！”李阳的瞳孔骤缩，“一旦完成，反向引导就会失效，甚至可能被它们反过来定位！”

星核守护者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全身的羽毛竖起如金色的针，平衡能量毫无保留地注入增幅器。装置的嗡鸣达到顶峰，被引导的黑色战舰突然解体，化作一道黑色的流星，精准地撞入漩涡中心。

爆炸在星空中绽放出一朵黑色的花。被同化的战舰在漩涡中心引发了连锁反应，数千艘黑色战舰在混乱中互相吞噬，金属碎片如雨般落下。但这朵死亡之花的中心，正缓缓升起一颗比之前所有战舰都大的黑色星球——原始熵的本体，终于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