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集市鸡声(2/2)

慕容雪把糖兔子举到林澈眼前,“喏,尝尝?”他抬头时,鼻尖差点碰到她的指尖,慌忙偏头,却被糖霜粘了点在脸颊。慕容雪伸手想擦,他却猛地站起身,撞到了身后的柴堆,几根枯枝哗啦啦滚下来,正好落在她脚边。

“我、我去劈柴!”他捡起斧头就往院角走,背影有点慌。慕容雪看着他把斧头抡得虎虎生风,木柴裂开的脆响里,混着砂锅里汤沸腾的咕嘟声,忽然笑了——原来张妈说的“熬”,不止是汤。

院门外的老槐树影影绰绰,风一吹,叶子沙沙响,像在笑谁的慌乱。慕容雪舔了舔唇角的糖霜,甜意里裹着点说不清的痒,像有小虫子在心里爬。她低头看了看手里啃了一半的糖兔子,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好像比往常见暖些。

劈柴声渐渐慢了下来,林澈拄着斧头喘气,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他偷偷往厨房瞥了一眼,正撞见慕容雪望过来的目光,两人像被烫到似的同时转开脸。

“水开了!”张妈扬声喊了句,打破了这有点僵的气氛。慕容雪赶紧转身去拎水壶,指尖碰到壶柄的滚烫时,却被一只手先一步握住了壶耳——是林澈。他的手刚劈过柴,带着薄茧和木屑的粗糙,却稳稳地把水壶从火上提了下来。

“小心烫。”他声音有点哑,放下水壶就转身想走,却被慕容雪拉住了袖子。她手里还攥着那半只糖兔子,递到他嘴边:“剩下的,你吃吧。”

林澈愣了愣,低头咬了一小口,糖霜在舌尖化开,甜得有点发腻,却没舍得吐。慕容雪看着他鼓着腮帮咀嚼的样子,忽然想起小时候娘说的,“两个人分着吃的糖,才最甜”。

院角的柴火堆渐渐堆高,张妈的汤也炖得差不多了,香气漫了满院。慕容雪盛了一碗递给他,“尝尝?张妈说加了去腥的陈皮,不腻。”林澈接过来时,手指碰到她的指腹,两人都像被电流击了下,碗差点没拿稳。

“谢、谢谢。”他低头喝汤,热汤烫得舌尖发麻,却喝得飞快,仿佛这样就能掩饰脸上的热意。慕容雪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忽然觉得,张妈说的“熬”,确实有道理——就像这汤,刚开始或许平淡,熬着熬着,就有了浓得化不开的滋味。

风穿过老槐树,叶子的沙沙声里,混着汤沸的咕嘟声、偶尔的柴火爆裂声,还有两人刻意放轻的呼吸声。这寻常的午后,因为这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拘谨和在意,变得格外漫长,又格外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