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盲眼之誓（2/2）
这句话让沈砚毛骨悚然。取代？玉玺的力量要取代云知微的意识？
“那怎么办？”他急切地问。
云知微看向岩洞外，信鹰正站在洞口，静静地看着他们。
“鹰...”她轻声说，“鹰的眼睛...能看到真相...”
沈砚想起了黑鹰啄眼睛的动作。他走到洞口，黑鹰立刻飞了过来，落在他肩上。沈砚仔细看着黑鹰的眼睛——那是一双锐利的金色眼睛，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你想告诉我什么？”沈砚问。
黑鹰突然啄向他的眼睛！不是攻击，而是轻轻一啄，然后迅速飞开。沈砚下意识地闭眼，再睁开时，眼前的世界变了。
不是视觉上的变化，而是感知上的。他能“看到”空气中流动的某种能量——金色的，细如发丝，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最终流入岩洞，流入云知微的身体。
那就是玉玺的力量！它正在从天地间汲取能量，注入云知微体内！
更让沈砚心惊的是，在这些金色能量的源头，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身穿龙袍，背对着他，站在一座高台上，俯视着整个世界。
皇帝！
是皇帝在操控这一切！他在用某种秘法，从远方引导玉玺力量，加速云知微的觉醒——或者说，加速她被玉玺力量吞噬的过程！
“不！”沈砚嘶声喊道，冲回岩洞。
云知微已经坐了起来。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金色，看不到瞳孔，看不到眼白，只有一片纯粹的金色。她看着沈砚，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那不是云知微的笑容，而是某种更古老、更冷漠的存在。
“你看到了。”她的声音也变了，带着回响，像是在空旷的大殿中说话，“他等不及了...想提前收割...”
“你是谁？”沈砚握紧匕首，“你不是微微！”
“我是她，也不是她。”金色眼睛的云知微说，“我是玉玺的精血所化，是前朝皇室的意志残留。八十年前，末代皇帝将我们封存在血脉中，等待复国的时机。现在，时机到了。”
她站起身，动作优雅得不像受伤的人：“那个愚蠢的皇帝以为他能控制我，利用我获得永生。但他错了...我苏醒的目的，是复国，是重建前朝的荣光。至于他...只是我的棋子。”
沈砚的心如坠冰窟。这才是真相...云知微从来不是皇帝的棋子，她是前朝复国的工具！甚至可能...她和他的相遇，也是一场安排？
“那我和微微...”他的声音颤抖，“我们的感情...也是假的吗？”
金色眼睛的云知微沉默了片刻。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中多了一丝人类的情绪：“感情...是真的。这是我苏醒过程中唯一的意外...也是唯一的弱点。”
她走近沈砚，金色的眼睛注视着他：“沈砚，你愿意帮我吗？帮我复国，帮我重建前朝。作为回报，我可以让你和云知微的意识共存...让她活在你的记忆中，活在你们共同创造的回忆里...”
“什么意思？”沈砚警惕地问。
“意思是，她的身体会被我占据，但她的意识不会完全消失。”金色眼睛的云知微说，“她会活在你的心里，活在你的梦里...只要你愿意帮助我。”
沈砚后退一步：“不。我要的是完整的她，不是记忆中的幻影。”
“那就只能看着她被我完全吞噬了。”金色眼睛的云知微冷漠地说，“玉玺的力量正在加速融合，最多三天，她的意识就会彻底消散。到那时，世上就只有我——前朝的末代公主，姬徽。”
姬徽...这才是云知微真正的名字？
岩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沈砚猛地回头，只见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站在洞口——又是特种兵！他们居然追到了这里！
“找到他们了！”为首的特种兵喊道。
金色眼睛的云知微——或者说姬徽——冷冷地看着他们：“蝼蚁。”
她抬起手，指尖涌出金色的光芒。那些光芒化作细针，射向特种兵。但这次，特种兵们似乎早有准备，他们举起一面面银色的盾牌，金光射在盾牌上，竟然被反射了回来！
“反灵盾！”姬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个愚蠢的皇帝...居然找到了对付我的方法...”
特种兵们趁机冲进岩洞。沈砚挡在姬徽身前，虽然身受重伤，但还是摆出了战斗姿势。
“沈将军，让开。”特种兵首领说，“皇帝只要她，你如果让开，可以活命。”
“做梦。”沈砚咬牙。
战斗一触即发。沈砚以一敌五，虽然勇猛，但伤势太重，很快就落了下风。一把刀刺向他的胸口，他勉强侧身躲过，但另一把刀已经刺向了他的后心...
就在这时，姬徽突然动了。她像一道金色的闪电，瞬间出现在沈砚身后，徒手抓住了那把刀！刀刃割破了她的手，金色的血液滴落在地。
“谁允许你们动他？”她的声音冰冷如霜，“他是我的。”
金光爆发，比之前强烈数倍！整个岩洞都被染成了金色，特种兵们的反灵盾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纸糊，瞬间破碎。他们惨叫着倒地，眼睛、耳朵、鼻子都开始流血。
但姬徽也付出了代价。她捂住胸口，踉跄后退，金色的眼睛开始黯淡。强行使用超出承受范围的力量，让她和云知微的身体都受到了反噬。
“快...走...”她的声音突然变回了云知微的声音，虽然虚弱，但确实是她，“我...撑不了多久...玉玺的力量...太强了...”
沈砚扶住她，冲出岩洞。信鹰在空中引路，他们向岛的另一端跑去。
身后，更多的特种兵正在登岛。而且这次，他们带来了更精良的装备——沈砚看到了弩车，看到了特制的银网，看到了专门对付灵力的法器。
皇帝这次是志在必得。
岛的另一端是悬崖，悬崖下是汹涌的海浪。没有退路了。
沈砚看着怀中的云知微，她的眼睛在金色和正常颜色之间不断变换，显然两个意识正在激烈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微微...”他轻声说，“如果我必须在你和这个世界之间做选择...我选择你。”
云知微的眼中流下泪水，这次是正常的透明泪水：“砚哥...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我们说好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不会食言的。”沈砚紧紧抱住她，“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他看向悬崖下的海浪，又看向身后追来的特种兵。然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将引路石按在云知微的额头上。
“大祭司说...你的血能激活引路石...”他低声说，“那就让它...带我们去该去的地方吧...”
云知微的鲜血滴在引路石上。石头爆发出强烈的金光，将两人包裹。金光中，空间开始扭曲，悬崖、海浪、特种兵...一切都变得模糊。
在完全消失前，沈砚最后看到的是特种兵首领震惊的脸，和天空中那只信鹰悲鸣的身影。
然后，黑暗吞没了一切。
等他们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宫殿的墙壁上刻满了玉玺纹路。宫殿中央，有一座高台，高台上放着一个玉棺。
而玉棺中，躺着一个穿着前朝服饰的女子。
她的脸，和云知微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