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福伯劫波(2/2)
陈鸿儒的眼泪突然掉下来。他想起三十年前和弟弟在矿洞分赃的场景,想起清颜坠崖时他心里的快意,想起矿脉怨气反噬时他的恐惧…“我…我只是想守住南洋商会的基业…”
“基业?”林默冷笑,“你守住的是矿难冤魂的恨,是守山人的血!清颜姐用命护着守山,你却想把它毁了!”他突然用力,陶瓷短刃划破铜匣,微型发生器掉在地上,屏幕碎裂。
“不!”陈鸿儒嘶吼着扑向发生器,却被铁栅栏挡住。他绝望地捶打着铁栏,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完了…全完了…”
矿洞外传来警笛声。霍启明带着警察冲进来,老周的旧部也封锁了所有出口。“陈鸿儒,你涉嫌绑架、勒索、危害公共安全,跟我们走一趟吧。”霍启明给他戴上手铐。
陈鸿儒没有反抗。他最后看了眼林默,又看了看苏婉秋,突然笑了:“你们赢了…但守山人的故事,还没完呢…”他被警察带走时,回头喊了句,“福伯在矿洞深处的避难室,快去!”
林默和苏婉秋冲进矿洞深处,终于在避难室找到了福伯。老人被绑在柱子上,嘴里的布条已经被唾液浸湿,看见林默,虚弱地笑了:“林…林默,图纸…我藏好了…”
“福伯!”苏婉秋冲过去解开绳子,眼泪砸在他手背上。福伯的右腿被刀郎划了道口子,鲜血直流,却还惦记着图纸:“清颜丫头说…这图纸是守山的命…不能落在坏人手里…”
二叔带着矿工们随后赶到。他看见福伯的伤腿,老泪纵横:“福伯!你咋不等等俺!当年矿难你替俺挡落石,现在又…”他突然跪下来,重重磕了个头,“二爷…对不起你爹…”
福伯慌忙去扶他:“二爷,使不得!当年要不是你给俺爹送药,他早没了…咱兄弟俩,不说这些!”
二叔的眼泪砸在地上。他想起三十年前矿难,福伯爹为了护矿灯被落石砸死,他当时在矿洞另一端加固支撑柱,没能及时赶到…这份愧疚,他背了三十年,此刻终于能说出口:“福伯,从今往后,守山的事,俺护着你,你护着娃们,咱谁也不分开!”
福伯的伤好后,苏婉秋在守山小学办了场“心盾新生”大会。矿工家属挤满了操场,小豆子父母把儿子留下的声波护盾检测器摆在讲台上,旁边是福伯的矿工帽和小豆子最爱的芝麻糖。
“清颜姐说,‘心盾计划’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所有守山人的事。”苏婉秋站在台上,手里捧着小豆子的日记,“小豆子用生命告诉我们,声波护盾能护人心,共生矿脉能养土地。今天,我们用他的技术,建‘互助基金’,让每个孩子都能上学,每个矿工都能看病。”
二叔拄着拐杖上台,把福伯扶到身边:“俺说两句!当年俺护矿,清颜丫头护学校,现在林默护联盟…守山人的‘盾’,是一代代传下来的!今天,俺宣布,把俺的股份全捐给互助基金,谁有困难,尽管找俺!”
台下掌声雷动。林默望着苏婉秋,阳光洒在她身上,像给她镀了层金边。他想起矿脉绿光中她坚定的眼神,想起她为护孩子们挡麻醉针的勇敢,想起她此刻眼里的希望…心里像揣了块热炭。
“婉秋姐。”他走到她身边,轻声说。
“嗯?”苏婉秋回头,嘴角带着笑。
“清颜姐日记里说,‘心明为剑’的终极目标,是让守山人的心永远在一起。”林默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无声的承诺,“我想和你一起,把这个目标实现。”
苏婉秋的眼眶红了。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想起清颜的信,想起与小豆子、福伯、二叔并肩作战的日子…此刻,所有的恩怨、愧疚、恐惧,都化作了眼前的这个人。“好。”她点头,泪水滑落,“我们一起守山,守一辈子。”
陈鸿儒在狱中见到了来探监的苏婉秋。他瘦了很多,金丝眼镜换成了普通塑料框,眼神不再凶狠,反而带着一丝释然。“婉秋,”他递过张纸条,“这是我藏的南洋商会剩余资产清单,都给守山互助基金吧…清颜丫头说得对,人心比矿金贵重。”
苏婉秋接过纸条,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账户信息。“你…后悔了?”
“嗯。”陈鸿儒看着窗外的天空,“矿脉怨气平息那天,我听见了矿工的哭声…原来恨了三十年,到头来最对不起的,是自己这颗心。”他突然笑了,“婉秋,你和林默…要好好的。守山人的故事,得有人接着写下去。”
三个月后,守山互助基金正式成立。小豆子的父母成了技术顾问,福伯当了安全监督员,二叔带着矿工们修复古矿洞,苏婉秋和林默则在矿区小学教孩子们认矿石、唱矿歌。声波护盾发生器经过改良,不仅能防御,还能用“心矿效应”安抚情绪,成了守山孩子们最爱的玩具。
一个傍晚,林默和苏婉秋坐在矿脉绿光旁。绿光依旧柔和,像小豆子的笑容,像清颜的眼神,像守山所有人的希望。“清颜姐在天上,一定很开心。”苏婉秋轻声说。
林默握紧她的手:“嗯。她在,我们也在,守山就不会倒。”
远处的矿工们在唱歌,是清颜改编的矿歌:“守山为盾心为灯,绿髓共生路自明…”歌声飘在山谷里,和矿脉的绿光融在一起,成了守山永恒的背景音。
林默知道,这场关于“心”与“盾”的故事,还会继续。会有新的挑战,新的人加入,但只要有苏婉秋在身边,有守山人的信念在,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就像清颜说的:“守山人的命比复仇长久。”而他们的命,是彼此的命,是守山的命,是“心明为剑,守山为盾”的永恒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