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王庆称帝取八州（2/2）
又过数日，李助引一人至寨前。王庆定睛细看，竟是昔日押解自己的公人贺吉。贺吉见王庆，扑通跪地，泪如雨下，叩首道：“大王容禀！自大王举事后，高俅那厮迁怒小人，将某与孙綝发配西军。那孙綝胆小如鼠，宁可从军也不敢来投。某却念及昔日与大王相识之情，特来相投，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王庆闻言，急步上前，亲自扶起贺吉，叹道：“孙綝懦弱，不识时务，可惜了！我那孩儿之死，实乃我当日赌气之祸，不干孙綝之事。若当初叫我前妇与丈人带去，何至于命丧发配途中！”言罢，眼眶微红。贺吉拭泪道：“大王仁义！某昔日虽为公人，却未敢欺压大王，今日愿随大王左右，共图大业！”王庆拍其肩道：“贺公既来，吾必重用！来日与诸位头领共饮庆功酒，不醉不归！”贺吉闻言，大喜过望，连声道谢。寨中头领闻讯，皆来相贺，一片欢声笑语。正叙话间，忽闻寨外马蹄声急。段二引一员猛将入厅，但见此人身高九尺，双臂似铁，各执一柄钢挝。段二抱拳道：“主公，此乃袁朗兄弟，曾在北地边关为将，因直言触怒上官，被夺了兵权，流落江湖。今闻主公仁义，特来相投！”袁朗声若闷雷，拱手道：“袁某久慕王寨主威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愿效犬马之劳！”王庆见之大喜，急离席执其手道：“将军神武，如虎添翼！速摆酒宴，为将军接风！”席间，王庆亲执酒壶为袁朗斟酒，笑道：“将军既在边关为将，必通兵法韬略。他日若破城池，还望将军不吝赐教！”袁朗仰颈饮尽，朗声道：“主公但有驱使，袁某万死不辞！若主公信得过，来日操练兵马，某愿为先锋！”王庆拍案大笑：“得将军此言，何愁大事不成！”自此，王庆声势日隆，四方豪杰闻风来投。未及两月，聚众已逾二万，红桃山粮草充盈，刀枪如林。每日操练声震彻山谷，附近州县官吏闻之胆寒，皆紧闭城门，高悬免战牌。有探子来报：“百姓皆传，红桃山王庆乃真龙下凡，连山间鸟雀亦绕寨而飞，不敢惊扰！”正是：时运到来天地助，英雄得志展锋芒。
未几，王庆分兵三路，遣縻貹引左军攻上津县，袁朗率右军取竹山县，自统中军直扑郧乡县。三城守军闻贼至，皆望风披靡，三日连下三城。州县急报汴京，枢密院调陕西禁军剿捕。然那厢官军，粮饷竟被克扣三成，士卒日食两餐，面有菜色，主将张德方按剑喝令：“明日与贼决战！”却见帐下偏将膝行而前，叩首泣道：“军中弓弦尽朽，刀刃卷刃，如何迎敌？”张德方长叹掷剑：“某知众将士苦，然圣命难违。”两军对阵时，王庆横枪大喝：“降者免死！”官军阵中忽有老卒掷枪于地，哭号道：“家中八十老母待养，恕某不能效命！”一卒效之，十卒随之，俄而千人尽弃兵甲。张德方见状，口吐鲜血坠马，官军大溃。王庆乘胜挥师南下，直取南丰府。是夜，府尹李文渊犹在衙中与姬妾掷骰取乐，忽闻喊杀声震天。滕戡率精骑破城而入，李文渊衣冠不整奔逃，被縻貹一斧劈落马下。城中百姓见贼军不扰民，反开仓放粮，皆夹道相迎。有老丈泣道：“官兵所至，十室九空；义军所过，反得活命！”自此王庆威震荆襄，聚众五万，寨中每日操练声闻三十里。时有童谣传唱：“王字旗，红桃山，官军见了心胆寒！”
东京枢密院闻王庆势大，急调将士剿捕。然所遣之将，非贿蔡京、童贯者，即赂杨戬、高俅者。众将入枢密院前，先遣亲随携金珠往蔡府，蔡京捏须笑道：“尔等知趣，老夫必在圣上面前美言。”那将得了任命，至军中便肆意克剥军粮。有老卒叩头泣道：“将军，家中老小已三日未食，求赐些粮米！”将官一脚踹翻老卒，喝道：“尔等贱役，也配问军粮？速去巡营，少在此啰唣！”更有将兵下乡，见民女貌美，便抢入营中，民父叩头求饶，偏将拔刀道：“尔女从贼，本当连坐！今留尔一命，速去！”民父抱女尸哭于道旁，有乡老叹道：“官军所至，反不如贼！”时日一久，百姓苦不堪言。有青壮相约道：“与其饿死家中，不如投王庆义军，尚得活命！”遂三五成群，往南丰城而来。王庆闻报，抚掌大笑：“此皆朝廷自作孽也！”自此王庆兵锋更盛，纵兵南下。所过州县，守军望风而降。有州官闭城不出，百姓却开城门迎义军。王庆入城，即开仓放粮，严令军士：“敢扰民者，立斩！”城中百姓皆呼：“王将军仁义！”
李助近前对王庆道：“主公，我本荆南故人，城中恶少奸棍多识某面。愿扮作算命先生入城，暗纠旧识。”王庆抚须笑道：“先生妙计，但凭调度。”三日后，李助青衫布履，持幡入城。至茶肆前，忽闻有人唤：“李半仙！”李助一看，乃枪棒教师杜壆。杜壆执丈八蛇矛，虬髯戟张：“当年先生算某有将星之命，今日可验？”李助拽其袖低声道：“杜将军神勇，何不随王庆楚王共图大业？”杜壆长矛顿地：“若真如此，某愿为先锋！”夜半，李助引杜壆至城隍庙，见酆泰、刘以敬、上官义三人持刃候立，酆泰喝道：“李先生若诳我等，这斧头便不认人！”李助指天誓道：“王将军仁义，不扰百姓，不夺民财，诸位何不弃暗投明？”三人相视大笑：“正合吾意！”是夜三更，杜壆率死士攀城而入，杀散守军。酆泰打城门，刘以敬、上官义各引喽啰呐喊而入。荆南知府惊醒，骑马遁逃，被杜壆一矛贯穿其腹，取了首级，来见王庆。王庆入城，即拜李助为军师，自立楚王。杜壆等四人皆封将军，城中百姓见义军不劫不掠，反开仓济贫，皆焚香迎道。
王庆于南丰城中大兴土木，起九重宫阙，僭号称帝，国号为楚，改元天佑。是日升座金銮殿，李助执笏出班奏道：“陛下既开万世基业，当设百官以理庶政，方合周礼。”王庆抚髯大笑：“卿言甚善，即依此行。”遂降诏敕封：李助为军师都丞相，总理六部九卿；方翰拜枢密使，掌天下兵符；段二授护国大将军，统十二卫禁军；段五为辅国都督，总领水师；范全为殿前都指挥使，龚端为宣抚使，龚正为转运使。龚端、龚正出班顿首：\臣当殚精竭虑，考校钱粮出入，必不使库藏亏空。\丘翔领御营使，杜壆为五军都督府掌印。其余众将，皆按功行赏，各授官职。忽闻环佩叮咚，段三娘凤冠珠翠，率四十宫娥入殿。王庆离座亲扶，笑谓群臣道：“此朕贤妃也。”李助率百官山呼：“陛下万岁，娘娘千岁！”声震殿宇。正庆贺间，探马急报：“宋江方与田虎鏖战壶关。”王庆拍案而起：“此天助吾成大业！”即遣杜壆领三万精兵取云安军，李助率军两万破宛州。不过十日，八座军州尽入版图。王庆于云安再筑行宫，召施俊至御前：“朕拜你为云安留守，镇守西陲。”施俊五体投地：“臣肝脑涂地，难报圣恩！”又令画工绘八州舆图，悬于阁上。八州所属八十六县，皆竖楚字黄旗，童谣遂传遍淮西：“楚王旗，映日红，八州六十四县尽朝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