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雄州之战（中）（1/2）

却说众兄弟各自为战，四散突围，一时之间，不知去向。天色渐暗，辽军鸣金收兵，耶律宗云、宗雷、宗电、宗霖四位小将军行至半途，忽见前方一人孤身立于路前，身形高大，如松柏挺立。耶律宗云勒马细瞧，见那人身长九尺有余，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宛若天神下凡。耶律宗云心中生疑，暗道：“此人单身只影，却气度不凡，莫非有诈？”遂拍马上前，高声喝道：“来将何人？速速报上名来！若敢隐瞒，休怪刀下无情！”那来将闻言，不慌不忙，挺枪立马，喝道：“吾乃梁山泊玉麒麟卢俊义是也！”声如洪钟，震得四野回响。原来卢俊义勇不可当，直冲辽军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竟杀了个对穿而出。此时他心中挂念失散的众将，正欲回马寻找，不料却撞见了撤兵的辽军。耶律宗云心中一惊，暗道：“此人便是卢俊义？果然名不虚传！”面上却笑道：“原来是你这贼首！今日既撞见我兄弟四人，休想再逃！”

只见卢俊义一人一骑一枪，毫无惧色，反而催动胯下战马，那马儿长嘶一声，四蹄翻飞，直冲敌阵。辽军见卢俊义单骑冲来，皆惊骇不已，纷纷避让，阵脚大乱。耶律宗云在望见，暗想：“此人好生勇猛！”身为辽军大将，岂能示弱，当即挺刀拍马，高声喝道：“来将休得猖狂，耶律宗云在此！”说罢，挥刀直取卢俊义。二人战在一处，枪来刀往，战不十合，耶律宗云只觉卢俊义枪法如神，力道沉猛，自己手臂酸麻，虎口生疼，心中暗自叫苦：“此人枪法惊人，实在难以招架！”他原想擒获卢俊义，立下大功，却不曾想遇到了如此劲敌。又战数合，卢俊义枪法愈加凌厉，一枪刺出，直取耶律宗云咽喉。耶律宗云慌忙挥刀格挡，却被震得险些脱手，心中慌乱，暗道：“不好！此人力不可当，我若再战下去，必死无疑！”那边耶律宗霖眼见兄长渐露败迹，心中焦急万分，当即大喝一声：“兄长莫慌，小弟来也！”舞动手中钢刀，与耶律宗云一左一右，夹攻卢俊义。卢俊义丝毫不乱，反而大笑一声：“来得好！”手中长枪一抖，左挑右刺，前劈后撩，招招凌厉，逼得耶律兄弟二人手忙脚乱。战至三十余合，耶律宗霖与耶律宗云二人虽是奋力拼杀，刀法尽展，却依旧奈何不得卢俊义分毫。反观卢俊义，越战越勇，逼得二将连连后退。耶律宗霖惊骇不已，想道：“我兄弟二人联手，竟也战他不过，莫非今日要折在此处？”心中一慌，手脚便慢了几分，刀法也失了章法。那边耶律宗云亦是心乱如麻，只顾把手中钢刀奋力挥舞。

耶律宗雷、宗电见大哥与四弟渐显败象，也顾不得什么武德规矩，双双大喝一声：“休得伤我兄弟！”挥刀拍马，直冲上前，一同夹攻卢俊义。此时卢俊义一人一骑一枪，独战四将，却毫无惧色。四周辽兵看得目瞪口呆，惊叹道：“此人真乃神将也！”无一人敢上前助战，只远远围住，屏息观战。且说御弟大王耶律得重，见四个儿子久久未归，心中担忧，便亲自带兵前来寻找。行至此处，远远望见四个儿子正围战一人，耶律得重大惊，忙问身旁兵士：“那独战四将者是何人？”兵士答道：“回禀大王，那人正是梁山泊玉麒麟卢俊义！”耶律得重大惊，道：“此人如此勇猛，我辽军之中，竟无人能敌。若再战下去，只怕我儿性命难保。”他也不敢轻易叫人上前助战，怕送了性命。旁边几个副将，也看得目瞪口呆，交头接耳，一人道：“我平生未见过如此勇猛之人，真乃项羽再世！”另一人道：“昔日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也不过如此。今日卢俊义一人独战我大辽四将，犹自游刃有余，令人叹为观止。”又一人低声道：“若再战下去，只怕凶多吉少。”

卢俊义独战四将，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耶律宗云、宗雷、宗电、宗霖四人虽奋力拼杀，却战倒卢俊义。卢俊义心中暗自盘算：“久战下去，恐生变故，不如速战速决，先斩其一，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于是卖个破绽，露出胸前空门。耶律宗霖见状，以为有机可乘，大喝一声：“纳命来！”举刀便砍，却不料卢俊义早有准备，猛然一声大喝，声如雷霆，震得耶律宗霖耳中轰鸣，手中刀势一滞。卢俊义趁势长枪一抖，直刺耶律宗霖心窝。耶律宗霖措手不及，只见枪尖透胸而过，身子一晃，便从马上栽倒，当场毙命。耶律宗云、宗雷、宗电三人见四弟惨死，皆吓得面色如土，想道：“这卢俊义如此勇猛，我等岂是他的对手？再战下去，只怕全都难逃一死！”念及此，三人魂飞魄散，再无战意，拨马便逃，连兄弟的尸首也顾不得收拾。卢俊义见三人逃窜，飞身下马，神色自若，拔出腰间宝刀，将耶律宗霖的首级割下，拴在马脖子上，翻身上马，抖擞精神，继续向南而去。那边耶律得重远远望见儿子耶律宗霖惨死，心中悲痛欲绝，几欲昏厥，道：“此仇不共戴天！”但也只得强忍悲痛，咬紧牙关，带着剩下的三个儿子，狼狈逃窜。卢俊义道：“辽军之中，竟有如此胆小如鼠之人，真乃可悲可叹！”说罢，长枪一挥，策马扬鞭，继续向南而去。

卢俊义南行几里，忽见前方尘土飞扬，原来是一伙辽兵，约莫有一千余人，正列队前行。卢俊义道：“这伙辽兵，不过是土鸡瓦狗，何足挂齿！”于是，他催动胯下战马，那马儿长嘶一声，四蹄翻飞，直冲辽兵阵中。卢俊义手中长枪舞动，枪尖所至，辽兵纷纷倒地。辽兵无不心惊胆战，哭爹喊娘，四散奔逃。阵中一片混乱，旌旗倒地，刀剑丢弃，自相践踏，死伤无数。卢俊义在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枪下无一合之将。不多时，这一千多辽兵便被卢俊义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卢俊义抖擞精神，长枪一挥，扬言道：“今日饶你等性命，若再敢犯我疆土，定叫你们有来无回！”说罢，催马前行，继续向南而去。

却说卢俊义独骑南行，再行不到几里，忽见前方一彪军马，影影绰绰，约莫有数百人。此时夜色漆黑，星月无光，难以辨认是哪方人马。卢俊义凝神细听，只听得说话之声，竟是宋朝口音，心中略安，便高声问道：“前方来的是哪路军马？报上名来！”只听一人应声答道：“我乃双鞭呼延灼！来者可是卢先锋？”卢俊义闻言大喜，忙催马上前，果见呼延灼立于阵前，身后跟着韩滔、彭玘二将。两队人马合兵一处，卢俊义心中稍定，问道：“呼延将军，你等如何到此？其他兄弟可曾见到？”呼延灼叹道：“辽兵势大，我军被冲得七零八落，彼此难以相顾。我拼死杀出重围，与韩滔、彭玘二将一路厮杀，方到此地。其余兄弟，不知生死如何，心中甚是忧虑。”卢俊义道：“我亦独战耶律四将，杀了一人，其余三人逃窜。后又遇上一千多辽兵，被我杀散。本以为孤身一人，不想在此遇到将军，真是天幸！”呼延灼闻言，失声道：“卢头领竟以一敌四，还杀了一人？真乃神人也！”韩滔、彭玘亦瞠目结舌，齐声道：“卢头领天下无敌，我等佩服得五体投地！”卢俊义笑道：“不过侥幸而已，不值一提。”

卢俊义、呼延灼二人并马而行，带着韩滔、彭玘，继续向南前进。行不过十几里，忽见前方又有军马拦路，不知是敌是友。呼延灼道：“黑夜之中，难以辨认敌我，若贸然厮杀，恐有误伤。不如暂且按兵不动，待天明再作计较。”对方阵中听得此言，便有人高声问道：“来者莫非是呼延灼将军？”呼延灼听出是大刀关胜，心中大喜，忙应道：“正是呼延灼！卢头领亦在此处！”关胜急忙率众出迎。众头领相见，皆下马至草地上坐下。卢俊义、呼延灼将各自经历一一讲述。关胜听罢，惊叹道：“卢员外竟能以一敌四，斩杀耶律宗霖，真乃天神下凡！我等往日只知员外武艺超群，今日方知员外之勇，远非我等所能及！”宣赞、郝思文、单廷圭、魏定国等人亦纷纷赞叹，皆道：“卢员外之勇，古今罕有！我等与头领相比，真如萤火比之皓月，惭愧至极！”卢俊义道：“诸位兄弟过誉了，卢某不过侥幸得手，岂敢当此盛赞？如今大敌当前，我等当齐心协力，共渡难关。”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两队人马合兵一处，暂歇片刻，待天色渐明，方整顿军马，继续向南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