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涿州之战（下）（2/2）
只见那小将军手持长戟，勒马阵前，高声大叫：“宋江，你还能识得我的阵吗？”宋江喝道：“量你小将年幼学浅，如井底之蛙，只知此等阵法，便以为绝高无比。量你这诸葛武侯的藏头八阵图法，又能瞒得过谁？便是我大宋的小儿，也瞒不过他的眼睛！今日我便要破你这阵，擒你归降！”兀颜延寿闻言，大怒如狂，厉声喝道：“宋江，你休要如此狂妄！你虽识得我的阵法，却也未必能奈我何！你且排出一个奇异的阵势来，瞒我试试看，看你有何能耐！”宋江挺鞭直指兀颜延寿，喝道：“只我这九宫八卦阵，虽不敢说是深奥无比，却也非浅薄之物！你敢来打吗？”兀颜延寿听罢，大笑道：“量此等小阵，有何难哉！你军中休要放冷箭暗算，看我如何破你这小阵，教你心服口服！”
且说兀颜小将军传下将令，叫太真驸马与李金吾各拨一千精兵，严阵以待，言道：“待我打透那宋江的九宫八卦阵势，你等便速来策应，共取大胜！”那边宋兵也早已传下将令，教军中整擂三通战鼓，门旗两开，如同雁翅般展开，只待放那打阵的小将军进来，一决高下。兀颜延寿带领本部下二十来员牙将，一千披甲马军，个个英勇善战。他用手掐算一番，当日属火，心知正南离位上必有埋伏，因此不从正南攻入。他带了军马，转过右边，从西方兑位上荡开白旗，杀声震天，直冲入阵内。那阵内宋兵见辽军杀来，弓箭手立即张弓搭箭，瞄准辽军后队，箭如雨下。辽军后面的兵马被射得无法前进，只有一半军马冒着箭雨，奋勇冲入阵中。其余兵马见状，只得回本阵，另寻机会。
且说那兀颜小将军，一马当先，如猛虎下山，冲入阵中，直奔中军要害。只见那中军之处，白荡荡一片，犹如银墙铁壁，团团将小将军围困其中，好似天罗地网，任他插翅难飞。兀颜延寿睹此奇景，心中大惊，面如土色，暗自思量道：“我兀颜延寿征战多年，南征北战，从未见过如此奇异之阵势。这阵中何来这等银城铁壁，真是匪夷所思，令人难解！”他心知此阵非同小可，非同儿戏，急忙传令四边兵马，速寻旧路，打通出路，要杀出此阵，以保性命。众军领命，回头望去，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如银海波涛，满地水响潺潺，却不见半条路径，好似迷宫一般。兀颜延寿心中愈发慌乱，高声呼喊道：“此乃何阵？怎地如此厉害！我莫非今日便要葬身于此阵之中？”众军闻听，也是心惊胆战，手足无措，不知所措。
兀颜小将军在阵中左冲右突，如困兽之斗，寻不得出路，心中甚是慌张。他猛然想起，阵势虽变化无穷，但总有门户可出，于是引军杀奔南门而来。只见那南门之处，千团火块，万缕红霞，就地翻滚，炽热难耐，如同一片火海，熊熊燃烧，并不见一个军马身影。兀颜延寿心中暗道：“这南门怎地如此厉害，莫非是宋军施展火攻之计，欲将我辽军烧为灰烬？”他不敢贸然冲出，生怕被火烧身，化为焦炭，于是斜着马头，杀投东门而去。那东门之处，阵势又有不同，与之前所见大相径庭。只见带叶树木，连枝山柴，交横塞满地下，密密麻麻，如同一道道天然屏障，阻挡着去路。两边皆是鹿角，尖锐无比，犹如猛兽之齿，令人望而生畏。兀颜延寿大惊失色，暗道：“这东门怎地也如此难行？宋军真是诡计多端，竟将这阵势布置得如此严密，让我军插翅难逃！”兀颜延寿见东门无路可进，只得又转过马头，杀奔北门而来。待他靠近北门，只见眼前一片漆黑，黑气遮天，乌云蔽日，伸手不见五指，如同黑暗地狱一般。兀颜延寿心中暗道：“这北门怎地如此诡异？黑气漫天，莫非是宋军施展妖术作祟，欲将我辽军困死于此？”原来，这一切皆是入云龙公孙胜所施之法术。他运用奇门遁甲，布下此九宫八卦阵，变化无穷，让辽军陷入绝境。兀颜延寿纵有万般武艺，也只能束手就擒。
那兀颜小将军见四门皆无路可出，心中焦急万分，暗自思量道：“我兀颜延寿岂是轻易认输之人？纵使这阵势再厉害，我也要拼死一搏，就只这里死撞出去！”他咬紧牙关，目露坚定之色，高声传令道：“众军听令，随我一起，齐声呐喊，杀将出去！纵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他一闯！”众军闻听，齐声呐喊，紧随兀颜延寿之后，奋勇向前，誓要杀将出去。正在那冲杀之际，忽见旁边猛撞出一员大将，高声喝道：“孺子小将，往哪里走！束手就擒吧！”那兀颜小将军闻言，心中猛地一颤，欲待举戟应战，却已错失良机，眼见他手中双鞭猛挥而下，一鞭直取脑门要害，那小将军眼疾手快，慌忙把方天戟往上一架，企图抵挡这一击。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双鞭齐下，戟杆竟被硬生生折为两段。兀颜延寿大惊，急欲挣扎脱身，那员猛将身形一闪，猛地扑入兀颜延寿怀中。他轻舒猿臂，款扭狼腰，力贯双臂，一把将这兀颜小将军活捉过马来，继而手持双鞭，屹立阵中，威风凛凛，喝令后军止步，高声喊道：“尔等速速下马受降！否则，休怪本将无情！”众军见状，皆是心惊胆战，不辨东西南北，又见他手段高强，无人敢与之抗衡，纷纷弃械下马，跪地受降，不敢稍有反抗之意。那拿住小将军的，正是虎军大将双鞭呼延灼。
且说入云龙公孙胜在中军之处，手持宝剑，口念咒语，正自作法布阵。忽有军卒来报，言道已捉了兀颜小将军。公孙胜闻言大喜，随即收了法术，那阵中景象便复如旧，青天白日，云散雾消，恢复如常。宋江心中称赞不已，对公孙胜道：“先生真乃神人也！若非先生妙手，我等岂能轻易擒得此将？先生之功，实乃大矣！”公孙胜道：“哥哥过奖了，此乃天数使然，非我之能也。且今日擒得此将，皆是众兄弟用命之功，非我一人之力。”宋江笑道：“先生莫要谦逊，你我兄弟，何须如此？今日之胜，皆赖先生之法术与众兄弟之英勇，缺一不可。待我等回营，定要好好庆贺一番！”言罢，众人皆是欢声雷动，齐声称赞公孙胜法术之神奇。
且说太真驸马并李金吾，各领兵一千，在阵外等候消息，只待阵中一有动静，便即杀来策应。却不想等了半晌，阵中竟不见些微动静。正在疑惑之时，只见宋江出到阵前，高声喝道：“你那两军不降，更待何时？兀颜小将已被我生擒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投降！”言罢，喝令一群刀手把兀颜延寿簇拥出阵，立于阵前。太真驸马正欲开口，却见身旁李金吾暴怒如雷，大喝一声：“兀颜小将被擒，我岂能坐视不管！待我去救他出来！”说罢，便欲领兵冲杀过去。太真驸马急忙拦住，劝道：“将军切勿冲动，宋江军马厉害，我等非其对手。如今兀颜小将已被生擒，再去救援只怕是徒劳无功，反而损兵折将。”李金吾却不听劝，怒道：“驸马此言差矣！我等身为辽将，岂能因一次战败便退缩不前？上次贺重宝之时，我二人已然退了，这次再退，有何面目见辽主？须知耻而后勇！”太真驸马见李金吾如此固执，道：“望将军三思而后行，切勿轻举妄动。”李金吾却已听不进去，大喝一声，领兵便冲杀过去。
且说李金吾一马当先，直欲冲破宋军阵线，救出兀颜延寿。霹雳火秦明飞起狼牙棍，直取李金吾，二人当即战作一团。那李金吾也是一员勇将，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与秦明斗了三十余合，仍是不分胜负。花荣在阵上看得真切，心中暗自思量：“待我助秦明一臂之力。”于是张弓搭箭，故作瞄准之势。李金吾正斗得酣畅，忽见花荣如此举动，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有箭射来！”花荣轻拉弓弦，李金吾急忙侧身躲避，却不料那只是虚晃一招，并无实箭射出。秦明瞅准空当，大喝一声，当头一棒，李金吾躲闪不及，狼牙棍正中其头顶，李金吾眼前一黑，便从马上栽倒下来。太真驸马见李金吾被打死，急忙引军便走。宋江催兵掩杀，辽兵大败奔走，宋江军马乘胜追击，夺得战马三千余匹，旗幡剑戟，弃满山谷。宋江引兵径往幽州进发，对众将道：“此番征战，定要一举攻破幽州，以复王封，扬我梁山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