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末法时代的窒息(1/2)

踏入这片被无形枷锁禁锢的天地越久,杨泽对于所谓“末法时代”或者说“秩序牢笼”的体会,便越是深刻入骨。那不仅仅是一种环境上的不适,更是一种渗透到灵魂深处、弥漫在每一寸感知中的、令人几欲疯狂的窒息感。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封在了一块巨大的、正在缓慢凝固的琥珀之中,所有的活力、色彩与可能性,都在一点点被剥离、固化。

灵气的荒漠与枷锁。

在外界,无论是天庭、地府还是凡间,天地灵气都如同阳光空气般无处不在,是万物生长、修士吐纳、神通施展的根基,活泼而充满生机,蕴含着无限的可能。但在这里,杨泽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一片生命的绝对禁区。天地间的灵气并非没有,而是变得极其稀薄,如同高原上的空气,更为可怕的是,这些残存的灵气仿佛被某种至高无上的力量强行抽走了所有的“活性”与“灵性”,变得沉重、粘稠、惰性十足,如同沉积了万年的死水,散发着陈腐的气息。

他尝试着,以八九玄功的基础法门,极其谨慎地吸纳一丝入体。结果,那感觉绝非平日里灵气入体时那种温润舒畅、如沐春风的滋养,反而像是吞咽下了掺杂着铁锈和冰碴的污泥!不仅纳入体内的过程缓慢得令人发指,需要耗费比平时多数十倍的心神去引导,而且这丝灵气一旦进入经脉,便散发出一种冰冷的、带着明确禁锢意味的桎梏感,运转起来滞涩无比,仿佛在推动一座生满了厚重铁锈、几乎焊死在地上的巨大齿轮,不仅无法提供能量补充,反而像是在消耗他自身本就不易恢复的法力去“润滑”这异物!这绝非自然的灵气衰竭,更像是某种无法想象的存在,以无上法力,将原本活泼泼的天地灵气强行“驯化”、“格式化”,剥夺了其自由衍变的特性,将其变成了仅供此界特定体系内成员按固定配额分配、严格监控使用的“定额资源”乃至“囚徒口粮”。任何未经许可、试图“盗取”或自由利用灵气的行为,都会立刻引动那无所不在的法则锁链的轻微震颤,仿佛无形的警报,带来更强烈的排斥与隐隐的镇压之意。

法则的铁笼与思维禁区。

杨泽能清晰地“看到”,或者说,是凭借时空碎片的共鸣和自身道境,清晰地“感知”到,那无数条粗大无比、贯穿虚空与大地、闪烁着冰冷暗金色泽的法则锁链,绝非虚幻的景象或能量投影,而是真实不虚地、如同钢铁骨架般构成了这片天地最基础的运行规则!它们不仅仅是“存在”,更是 actively “规定”着一切:

它们规定了空间的“稳固”——这意味着空间结构被加固到了变态的程度,寻常的腾挪遁法、空间穿梭几乎难以施展,任何试图扭曲空间的行为都会遭到铁壁般的反弹,同时也意味着打破壁垒逃离此地变得异常艰难。

它们规定了时间的流速——缓慢,刻板,如同设定好的程序,缺乏自然时间流应有的弹性与波动,使得一切都像是在播放慢动作,给人一种生命被无意义拉长、消耗的绝望感。

它们规定了能量的流转路径——所有的能量,无论是残存的灵气,还是生灵自身散发的生命波动,似乎都被引导着,只能沿着那些暗金锁链构成的、固定的“管道”或“节点”进行流转,任何偏离“轨道”的逸散或自主运用,都会被视为“能量污染”或“非法操作”。

更让杨泽感到心底发寒的是,这些锁链的力量,似乎……隐隐渗透到了思维与情感的层面!他能感觉到,当他因为眼前的景象而产生强烈的愤怒、悲哀或是不甘时,那些情绪波动稍一剧烈,就会引动周身虚空中无形锁链的极其细微的震颤,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睛瞬间扫过,带着审视与“矫正”的意味。这是一个将“不确定性”、“意外性”和“强烈个性”视为最大敌人、最大病毒的世界,它追求的不是发展与升华,而是绝对意义上的“稳定”与“秩序”,哪怕这份秩序是以万物的死寂为代价。

生命的哀歌与麻木循环。

在朝着目标山谷潜行的途中,杨泽也曾远远路过一些散落在荒芜大地上的村庄和规模不大的城镇。他隐匿身形,于高处俯瞰。里面的凡人依旧在“生活”,他们耕种着色泽暗淡的庄稼,在固定的时辰起身、劳作、休息,繁衍后代。但他们的眼神,无论是垂暮老者还是懵懂幼童,大多空洞而麻木,缺乏生命应有的光彩,仿佛失去了对未来的憧憬、对未知的好奇,甚至是对痛苦与欢乐的鲜明感知。他们的生活轨迹,如同被写入底层代码的程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不到任何改变的可能与欲望,所有的行为都像是在完成某种固定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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