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救皇帝?(1/2)
离开老槐树胡同时,天色依旧阴沉,寒风凛冽。
我将大部分粮食留给了李娘子,只随身带了三块最硬的粗粮饼和那个诡异的粮袋。
便带着柱子,沿着来时的偏僻路径,快步向北城门方向摸去。
身体恢复基本行动力后,行走速度也快了不少。
柱子跟在我身边,努力迈着小短腿跟上。
小脸上既有对前路的忐忑,也有一种莫名的坚定。
“赵大哥,咱们……咱们真要去京城?”
“是,我得救皇帝。”
“还……还要救皇帝?”
柱子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对于他这样一个洛阳城底层孩童来说,皇帝是云端上的人物。
遥远得如同神话,而“救皇帝”三个字,更是超出了他所有的想象范畴。
“是。” 我沉声应道,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残破的街巷:
“救皇帝或许是我必须参与的一环,但更重要的是,找到我们需要找的人,解开某些……必须要解的结。”
我没有多说,说了柱子也未必能懂。
时空穿越,因果牵连,修为恢复……
这些对现在的他而言太过遥远。
当务之急,是活着赶到北京,在三月十九日之前,登上煤山。
“哦……”
柱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多问,只是紧紧跟着我。
我们尽量避开主街,专挑背街小巷。
但越靠近北城门附近,街道上的景象就越发混乱。
哭喊声、叫骂声、狂笑声、兵刃撞击声、房屋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尘、血腥和一种末日般的疯狂气息。
一队队头裹黄巾、衣衫杂乱、手持各式兵刃的“义军”士兵。
正挨家挨户,甚至挨着废墟搜查。
实则是光明正大地劫掠。
偶尔有反抗或哭求的百姓,轻则被拳打脚踢,重则血溅当场。
街道上散落着各种杂物,甚至有几具新鲜的尸体,鲜血还未完全凝固。
“低头,快走!”
我拉着柱子,将身形隐藏在断墙的阴影里。
等一队满载着绸缎、铜器、甚至还有哭哭啼啼女子的乱兵呼啸而过,才迅速穿行。
我心中沉重,这就是乱世,人命如草芥。
我虽有心,但此刻无力改变大局,只能先顾眼前。
靠近北城门时,景象又有所不同。
这里似乎已经被“义军”控制,设立了简单的关卡和营寨。
大量士兵聚集在此,人喊马嘶,显得颇为嘈杂忙乱。
不少士兵正在整理抢来的物资,装车套马。
还有些军官模样的人在大声呼喝,似乎在集结队伍。
气氛紧张而兴奋,与其说是休整,更像是在准备一次大规模的移动。
我和柱子躲在一处半塌的茶铺后面,观察着城门处的动静。
城墙根下,临时搭建了不少窝棚,许多士兵和更多面黄肌瘦的随军流民、妇孺聚集在那里。
他们在生火做饭,乱糟糟一片。
城门楼上插着几面破旧的旗帜,上面隐约可见“闯”字。
“他们……他们这是要干嘛?” 柱子紧张地问。
“看样子,是要开拔。” 我皱眉沉思。
李自成攻破洛阳后,劫掠一番,补充给养。
下一步必然是趁势扩大战果,或者……直扑下一个重要目标。
历史上,李自成破洛阳后,稍作休整,便挥师北上,进逼北京!
难道就是现在?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城内传来。
几名风尘仆仆的骑兵疾驰到城门前,翻身下马。
他们径直冲向一个正在指挥手下装车的将领模样的人,单膝跪地,递上一封插着羽毛的信件,大声禀报着什么。
距离太远,听不真切。
但见那将领接过信件匆匆一看,脸色先是一惊。
随即便露出狂喜之色,他猛地将信件高举过头,对着周围大声呼喊道:
“弟兄们!大喜讯!
大王有令,全军即刻开拔,北上!
与各营兄弟会师,直捣黄龙,攻打北京城!
活捉崇祯老儿!
打进北京城,金银财宝,高官厚禄,人人有份!”
吼声在城门附近回荡,先是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和怪叫!
“打进北京城!”
“活捉狗皇帝!”
“发财啦!”
“……”
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个个脸上洋溢着贪婪和亢奋。
刚刚劫掠洛阳的满足感,瞬间被攻破京城、攫取更大财富的欲望所取代。
整个北城门区域,瞬间沸腾起来。
原本还算有些秩序的装车、集结,变得更加混乱而狂热。
我和柱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色。
果然!起义军要立刻北上攻打北京!
这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历史上李自成从洛阳到北京确实行动迅速,但没想到命令来得如此突然。
这对我来说,既是危机,也是机会!
巨大的机会!
混在流民中单独北上,路途遥远,危险重重,且速度难以保证。
但若能混入这支正准备开拔、目标直指北京的大军之中……
虽然风险极高,但无疑是最快、也相对安全的途径!
大军行进,自有粮草补给,有相对明确的路线,
还能避开许多小股溃兵和匪患。
只要能隐藏好身份,或许……
“柱子。”
我压低声音,目光快速扫视着城门附近那些乱糟糟的随军人群。
那里有被掳来的妇孺,有投靠的流民,也有帮着运送物资的民夫。
“你想不想,坐大车,快点到京城?”
柱子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小脸瞬间白了:
“赵大哥,你……你要混到他们中间去?这……这太危险了!他们可是……”
“富贵险中求,时间不等人。” 我打断他,目光坚定道:“而且,你看那些人,”
我指了指那些衣衫褴褛、在士兵驱使下搬运东西的民夫和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流民:
“他们中很多也是被裹挟的百姓,我们小心些,装作失散的流民或投靠的民夫,未必没有机会。
关键在于,我们得显得有用,至少不能是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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