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泼天富贵砸来时,偏遇人间烟火色(1/2)
穿越之侯府千金外传
暮春的风最是磨人,卷着满城的柳絮,黏得人衣襟发潮,连带着檐角的铜铃都失了往日的清脆,叮铃当啷的,听着就叫人心里发闷。
沈青禾揣着手炉歪在软榻上,眼皮子耷拉着,活像只被晒蔫了的猫。
窗外的日头正好,金灿灿的洒了一地,映着廊下那几株新栽的芭蕉,绿得能掐出水来。可再好的景致,架不住一连瞧了半个时辰,饶是沈青禾这等见过现代都市车水马龙的穿越客,也忍不住犯了嘀咕——这古代的日子,好是好,就是太闲了,闲得人骨头都快酥了。
“小姐,小姐,您醒醒!”
翠儿的声音像只小麻雀,扑棱棱的撞进耳朵里,沈青禾勉强掀开眼缝,就见自家丫鬟捧着个描金漆盒,跑得满脸通红,发髻都歪了半边。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沈青禾慢悠悠的坐起身,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莫不是二嫂嫂又把厨房的糖醋排骨偷吃了?”
这话一出,翠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成了月牙儿:“小姐净拿二奶奶打趣!这回可不是排骨的事儿,是……是天大的好事!”
说着,她把那描金漆盒往沈青禾面前一递,眼底的光比窗外的日头还亮:“您瞧!方才顺天府尹亲自派人送来的,说是……说是和您前些日子递上去的那纸‘便民策’有关!”
“便民策”三个字入耳,沈青禾的瞌睡虫瞬间跑了个干净。
她腾地一下坐直身子,伸手接过漆盒,指尖触到那微凉的漆面,心跳竟是不争气的快了几分。
这事儿说起来,还得追溯到一个月前。
彼时沈青禾刚陪着老侯爷逛完京城的西市,看着那街头巷尾乱糟糟的模样,实在是忍无可忍——卖菜的和卖肉的挤在一处,新鲜的青菜上沾了猪油星子;剃头的挑子摆在水井边,洗头发的脏水直接往街心泼;更别提那些走街串巷的小贩,吆喝声能把人的耳膜震破,偏偏还没个章法,东一嗓子西一嗓子,听得人头晕脑胀。
作为一个在现代社会被“城市管理”和“便民服务”洗礼过的五好青年,沈青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当晚回府,她就挑灯夜战,凭着脑子里残存的那些城市规划知识,结合大周朝京城的实际情况,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三大张纸的“便民策”。
策论里,她提议在京城东西南北四城各设一个“便民集市”,将各类摊贩分门别类安置——蔬菜瓜果归一类,肉类水产归一类,日用杂货归一类,再设专门的区域供艺人卖艺、匠人做工;集市外围挖排水沟,杜绝脏水乱泼;入口处设公平秤,防止奸商缺斤短两;甚至还贴心的建议在集市里摆上几张石桌石凳,供来往行人歇脚喝茶。
写完之后,沈青禾自己都觉得这主意不错,既方便了百姓,又能规范市容,简直是一举两得。可她也知道,这事儿在大周朝算是“标新立异”,弄不好还会被人扣上“不守古法”的帽子。
思来想去,她没敢直接递到朝堂上,而是托了老侯爷的关系,辗转送到了顺天府尹的手上。
顺天府尹姓王,名怀安,是个出了名的实干派,不像那些文官只会之乎者也。沈青禾赌的就是他能看懂这“便民策”里的门道。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才过了一个月,居然就有了回音。
沈青禾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缓缓打开那描金漆盒。
盒内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上面静静躺着两样东西——一份盖着顺天府朱红大印的批复文书,还有一张烫金的……地契?
沈青禾先拿起那份批复文书,一目十行的扫过去,越看眼睛越亮,到最后,嘴角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王怀安果然没让她失望!
文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他不仅全盘采纳了她的“便民策”,还奏请了圣上,圣上龙颜大悦,夸这是“利国利民之良策”,特意下旨,命顺天府全权督办此事。
而最让沈青禾惊喜的是,文书末尾还特意提了一句——“此策由永宁侯府千金沈氏青禾所献,其思虑周详,心系百姓,朕心甚慰。特赏赐城南荒地百亩,以为嘉奖。”
荒地百亩?
沈青禾的目光唰的一下落到那张烫金的地契上,拿起一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城南十里坡,荒地百亩,归沈青禾名下所有。
饶是沈青禾两世为人,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十里坡那地方,她知道。
虽说眼下是荒地,杂草丛生,连野兔都不爱去,可架不住它位置好啊!
京城这几年一直在往南扩,十里坡离新修的城门不过两里地,等过个三五年,那里指不定就成了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
这哪里是赏赐荒地,这分明是天上掉下来的泼天富贵啊!
“我的天……”沈青禾捧着那张地契,手指都有些发抖,“圣上这是……大手笔啊!”
翠儿在一旁看得真切,兴奋得直跺脚:“小姐!这可是百亩地啊!咱们侯府的庄子,也没几个有这么大的!这下好了,小姐您也有自己的产业了!”
沈青禾定了定神,把地契和文书小心翼翼的放回漆盒里,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起了小九九。
这百亩荒地,可不能就这么荒着。
种粮食?太浪费了。
盖房子?眼下还不是时候。
不如……
一个大胆的念头,像一颗种子,在她的心底破土而出。
她想起现代社会那些火爆的“农家乐”,想起那些集休闲、娱乐、采摘于一体的生态农庄。
十里坡那地方,虽说荒,可胜在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若是把那里整治一番,种上瓜果蔬菜,养些鸡鸭鱼虾,再盖几间竹楼茅舍,弄个垂钓池、采摘园……岂不是比闷在侯府里有意思多了?
更重要的是,这事儿还能和她的“便民策”遥相呼应——京城的百姓逛完便民集市,正好可以去十里坡的农庄放松一下,体验田园生活,简直是一条龙服务!
越想,沈青禾的眼睛越亮,嘴角的笑意也越发真切。
这泼天富贵砸下来,别人或许只会想着收租享乐,可她沈青禾是谁?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独立女性,是要在大周朝闯出一片天的侯府千金!
这百亩荒地,就是她的创业起跑线!
“翠儿,”沈青禾猛地站起身,语气里满是兴奋,“去,把笔墨纸砚给我拿来!再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我有用!”
翠儿见自家小姐这副干劲十足的模样,也跟着高兴,忙不迭的应了声“是”,转身就往外跑,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了棉花上。
沈青禾走到书桌前,看着窗外的大好春光,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她提起笔,沾了沾墨汁,笔尖落在宣纸上,却没有急着写字,而是微微沉吟了片刻。
创业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整治荒地,需要人手;盖房子种庄稼,需要银子;更重要的是,她得找个靠谱的人来打理这一切。
她一个侯府千金,总不能天天往十里坡跑,跟那些农夫工匠打交道吧?
思来想去,沈青禾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
周老三。
周老三是侯府的老佃户,为人忠厚老实,手脚麻利,最关键的是,他懂农事,还会些木工活,是个难得的多面手。
前些日子,周老三的儿子生了重病,家里穷得叮当响,还是沈青禾偷偷塞给他二十两银子,才把孩子的命救了回来。
这人,信得过。
沈青禾打定主意,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十里坡农庄规划”几个大字,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极了她此刻雀跃的心跳。
她先写下“开荒”二字,后面跟着备注:雇二十个壮劳力,先把杂草除尽,再深耕土地,划分出种植区、养殖区、休闲区。
接着,又写下“种植”:种植区分为蔬菜区、水果区、花卉区。蔬菜区种些应季的青菜、萝卜、黄瓜、番茄;水果区种桃树、梨树、葡萄藤;花卉区就种些月季、蔷薇、菊花,既能观赏,又能采摘卖钱。
然后是“养殖”:养殖区盖鸡舍、鸭舍、猪圈,再挖个池塘,养鱼养虾,供人垂钓。
最后,是“休闲区”:盖三间竹楼,供人喝茶吃饭;修一条石子路,连接各个区域;在池塘边搭个凉亭,摆上石桌石凳。
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张纸,沈青禾放下笔,看着纸上的规划,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规划,不算多宏伟,却胜在接地气。
她要的不是什么富丽堂皇的别院,而是一个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农庄。
一个能让京城百姓远离喧嚣,体验田园乐趣的地方。
一个能让她沈青禾,在这大周朝,活出不一样精彩的地方。
“小姐!笔墨纸砚来了!银子也支来了!”翠儿的声音再次传来,她手里捧着笔墨,身后跟着一个小厮,小厮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沈青禾接过钱袋,掂了掂,五十两银子,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走,翠儿,”沈青禾把规划纸小心翼翼的折好,揣进怀里,“咱们去找周老三!”
翠儿一愣:“小姐,现在就去?可是……周老三的家在城外,来回得两个时辰呢!”
“两个时辰算什么?”沈青禾挑眉一笑,眼底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咱们得赶紧把这事儿定下来,早一天动工,早一天开业!”
说着,她已经快步往外走,脚步轻快,像一阵风。
翠儿见状,连忙拎着裙摆跟了上去,嘴里还不忘念叨:“小姐,您慢点!别摔着!您还没梳头呢!您的披风还没拿呢!”
沈青禾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梳头哪有创业重要!披风?这么好的天,要什么披风!走啦走啦!”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像两只快乐的小鸟,冲出了侯府的大门。
门口的侍卫见自家小姐这副风风火火的模样,都忍不住相视一笑。
谁不知道,他们永宁侯府的这位千金,是个与众不同的。
别人的千金小姐,整日里不是描眉画眼,就是吟诗作对,唯独他们家小姐,净喜欢琢磨些稀奇古怪的事儿。
一会儿鼓捣出什么“香皂”,把侯府的女眷们乐得合不拢嘴;一会儿又弄出什么“曲辕犁”,让佃户们的种地效率提高了一倍;现在倒好,又盯上了城南的荒地,要去搞什么“农庄”。
不过,稀奇归稀奇,侯府上下,没有一个人不喜欢这位小姐的。
她不像别的大家闺秀那样高高在上,待人亲和,心地善良,还总能想出些让人眼前一亮的好主意。
就说上次的“便民策”吧,连圣上都夸了,这可是给永宁侯府争光添彩的大好事!
侍卫们笑着摇了摇头,目送着沈青禾和翠儿坐上马车,哒哒哒的朝着城外而去。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沈青禾撩开马车的帘子,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充满了期待。
十里坡,百亩荒地。
泼天富贵砸下来,她偏要把它变成人间烟火色。
她仿佛已经看到,不久的将来,十里坡上瓜果飘香,鸡鸭成群,池塘里的鱼儿欢快的游着,竹楼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京城的百姓们,牵着孩子,带着家人,在采摘园里摘着新鲜的水果,在垂钓池边钓着鱼,在凉亭里喝着茶,聊着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她沈青禾,就坐在竹楼的窗边,看着这一切,嘴角含笑。
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不是侯府千金的锦衣玉食,不是深宅大院的尔虞我诈,而是这样,热热闹闹,充满烟火气的生活。
马车一路颠簸,很快就出了京城的南门。
越往南走,人烟越稀少,道路两旁的田地也渐渐多了起来。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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