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希望之种，怀疑之芽（2/2）

不是靠运气，不是靠随机的碰撞，而是可以被引导、可以被复制的……道路！

“播种者”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那不是恐惧，而是是极度的狂喜与激动。

他活了亿万年，第一次，感受到了“希望”。

而这一幕，同样清晰地投射在了“净化者”舰队每一艘战舰的屏幕上。

舰队的意识网络，在一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

所有的士兵、军官，都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画面。

左边的屏幕上，他们所信仰的、代表绝对秩序与完美的“审判官”，那纯粹的几何光体，正在被一种名为“生命”的概念所“污染”，光芒忽明忽暗，结构上布满了代表“衰老”与“病变”的斑驳裂纹，在痛苦地嘶吼。

右边的屏幕上，那个代表绝对混沌与毁灭的“播种者”，他的瘟疫，却在那个医者的“秩序框架”引导下，于死寂的废墟中，创造出了稳定而美丽的新生。

秩序正在走向崩溃。

混沌却在创造秩序。

他们亿万年来形成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

“我们……到底是什么？”

“我们引以为傲的净化，抹除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静止是死亡，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无数的质疑，在舰队的通讯网络中迅速传开。

完美的共鸣被打破，整支舰队那整齐划一的能量灵光，开始出现大面积的紊乱与黯淡。

旗舰“真理裁决”号上。

一位身穿银白色指挥官制服的女性，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一切。

她的面容毫无表情，眼神锐利而冷静。

作为“审判官”座下最得力的舰队指挥官之一，伊拉娜的逻辑核心，远比任何士兵都要强大。

但也正因如此，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地看懂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们的“道”，错了。

错得离谱。

那不是净化，真的是一场缓慢的、优雅的自杀。

而那个来自低等文明的医者，用无可辩驳的事实，为他们展示了另一条道路。

一条能够容纳“变化”与“错误”，却能走向真正“永恒”的道路。

伊拉娜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变得清澈而决然。

她抬起手，在自己的指挥官控制台上，按下了某个从未有人敢于触碰的按钮。

“指令确认：‘逻辑断连’。”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伊拉娜的第七分舰队，与“审判官”本体之间那道代表着绝对服从的法则链接，被她亲手斩断。

这是史无前例的背叛。

紧接着，她清晰的命令，传遍了自己麾下的数百艘战舰。

“第七分舰队，全体都有。”

“切断武器系统能源供应，引擎后撤至安全限限。”

“从此刻起，进入‘观察’模式。”

随着她的指令，一支庞大的分舰队，如同从一台精密仪器上被拆卸下来的零件，缓缓脱离了“净化者”的主力阵型，停止了一切攻击行为。

这个动作，在混乱的战场上，是如此的醒目。

它像一根最尖锐的钢针，狠狠刺入了“审判官”那正在被“生命”法则腐蚀的意识核心。

决定性的时刻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