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隋唐风云之李白(1/2)

李白每每独坐月下,手扶腰间那支温润玉笛时,杯中倒影里,总摇曳着一朵孤寂的青莲。他抬眼望着天边明月,一句“举杯邀明月”尚未出口,檐角上那只监视多日的乌鸦竟“呱”地一声栽落,颈骨如被无形之刃斩断——杯中青莲亦随之一颤。

长安城里酒香如雾。李白酒酣耳热之际,醉眼朦胧间,一柄寒刃悄无声息刺破酒气而来。他醉中长吟:“十步杀一人”,话音未落,刺客手中利刃竟倏然寸断,碎片叮当落地,那人更是如被无形巨掌猛击,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破门板跌入夜色深处。李白步履踉跄,只俯身拾起一片残刃,端详良久,摇头道:“何苦来哉?”众人惊魂未定,唯见地上血痕点点,恍若墨染残梅。

皇帝召见时,李白白衣飘飘立于金殿之上。他俯视阶下群臣,却仿佛望见的是云海翻涌,胸中块垒难平,脱口而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刹那间,殿中一根蟠龙金柱竟骤然爆裂,金屑纷飞,簌簌如雨,众人无不失色掩面,惊骇四顾。

他自长安放逐,顺黄河浩荡东下。舟行水上,忽见浊浪排空,竟钻出巨大狰狞的蛟首,腥风扑面,浪涛如山崩压来。李白拔剑立于船头,玉笛抵唇,笛声清越穿云裂石,口中吐出“黄河之水天上来”的磅礴诗句,声浪竟如实质击向蛟龙。刹那间,黄河之水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腾空化为一条银光灿灿的水龙,与那恶蛟缠斗于惊涛骇浪之中,水龙鳞甲森森,映照着天光与李白的白发,玉笛表面随之绽开细微裂痕,如命运蜿蜒的纹路。

漂泊多年,他终是回到采石矶。那夜江风如诉,月色惨淡,他独立矶头,身影伶仃,白发萧萧,仿佛秋霜染尽了青丝。他醉意朦胧地摸出玉笛,笛身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他望向江心冷月倒影,悲怆低语:“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语毕,满头白发竟霎时覆满冰雪,根根如银针倒竖,直刺向沉沉夜幕。

随即,他猛地拔出随身佩剑,寒光一闪,口中迸出“抽刀断水水更流”,剑锋直劈江面——滔滔江水竟应声裂开一道深壑!水墙分处,月光凝成冰冷阶梯直通江底,深处赫然悬浮着一轮巨大而皎洁的冰月,寒光凛冽,映得他须眉皆白。

李白踉跄前行,踏入那道水之裂隙,步步走向江心寒月。那只一路追随的乌鸦突然俯冲而下,落在他肩头,竟口吐人言:“谪仙李白,诗可杀人,字字饮魂,句句诛心……然神咒反噬,终亦杀己!”

李白脚步未停,只仰天大笑,笑声悲怆裂空,震得水壁摇曳。他奋笔在虚空疾书,留下绝命诗篇,墨迹随诗成竟化作金光万点,灼灼刺目:“……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笔停刹那,金光轰然迸发,吞没了他与肩头乌鸦的身影。

金光散去,江面复归平静,唯余一只裂痕遍布的玉笛静静躺在矶头石上。江心深处,一朵巨大青莲缓缓凝成,在月华里载浮载沉,最终无声沉入永恒的幽暗水底——徒留月光如丝绸般铺满水面,柔软而冰凉,仿佛在无声地包裹着人间永远消逝了的传奇。

自此之后,采石矶的夜风呜咽低回时,总似裹挟着醉后吟哦,在江涛间一遍遍沉浮。月光下的江水,时而会诡异地凝结,如一面巨大而清冷的镜子。夜航者至此皆屏息凝神,隐约觉得水下幽邃处,似乎埋藏着一座用诗魂铸成的孤坟,以及一朵永不凋零、却永世沉沦的青莲。

那夜之后,采石矶便多了一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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