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夏汛渔市营(1/2)

晨雾裹着渔市的咸腥气,漫到渔获堆旁的《渔获分配册》时,龙弈指尖刚按在 “东渔户分银鳞鱼三百斤” 的条目上 —— 册页竟洇着海水,“三百斤” 被改成 “一百斤”,与阿婷父亲《渔市运维秘录》里 “渔市册需用桐油浸纸,遇水不洇,分配数需刻入竹牌,纹内嵌朱砂” 的记载相悖。更糟的是,按改后册子装船的渔获,刚搬上码头就散了筐(筐底的竹条被人锯断半截),码头的渔船还被换了朽坏的舵轴(转动时 “咯吱” 响,稍遇浪就偏航),分配册尾页添了行小字 “北境人私吞渔获还坏船,想让我们汛期饿肚子”,改痕处沾着未干的鱼鳞。

“这分配册和渔船都被动过手脚。” 阿婷蹲在断筐旁,指尖捻起竹条的断口,在晨光里摸了摸 —— 断口齐整,是用细锯偷偷锯的,不是自然磨损,“我爹说渔筐需用三年以上的楠竹,竹条捆三道麻绳,绝无断筐,这是有人故意毁筐,而且……”

话没说完,苏雅的药箱 “嗒” 地砸在渔市的木案上。她用银簪挑过舵轴的木屑,蘸了点木材防腐试剂,试剂瞬间从浅绿变成灰白(朽木无防腐反应),再蘸仓库里备用的舵轴,试剂立刻染成深绿(新木防腐反应):“朽舵轴撑不过今早的潮,萧衍是想让渔户以为我们故意坏船,再……”

“再让扮成渔市吏的人说‘是北境兵改的册子,护民军还锯筐坏舵,想独吞银鳞鱼’。” 项云的铁枪往渔筐上一戳,震得筐里的鱼簌簌跳,老将军拽过个穿粗布袍的 “渔市吏”,袖管里还掉出块东齐禁卫的铜符 —— 符上的 “萧” 字沾着鱼鳞,显然刚在渔船旁待过。

“你根本不是渔市吏。” 龙弈的目光扫过渔市吏的手,虽握着秤杆,指节却有禁卫握刀的厚茧,不是常年捕鱼磨出的薄茧(掌心该有渔网勒出的浅痕),“你称鱼时,总往渔港外的暗礁区瞥,是在等萧衍的人凿船吧?”

渔市吏脸色骤变,突然往渔栈的柴堆扑去,怀里的火折子刚要点燃堆着的新舵轴(萧衍计划烧舵轴,嫁祸 “归降者不满分鱼不均”),就被凌丰的银枪挑飞。枪尖抵住他咽喉时,渔市吏怀里掉出张揉皱的纸条,上面画着个被绑的孩童:“我儿子被萧衍抓了!他说只要我改五处分配数,就放他!可他刚才还…… 还在归降者的渔网里塞了东渔户的铜钩,好让大家以为归降者偷换你们的渔具!”

渔市外突然传来喧哗。赵彻的弓弩营扶着个浑身是水的渔户冲进来,渔户手里攥着半截被凿坏的船板,声音发颤:“暗礁区有伏兵!他们穿渔户服,却用东齐的凿子!有人喊‘是龙弈让北境人藏在那,想凿沉我们的船’,我趁他们换凿子时跑回来,还有三个弟兄被…… 被围在礁区了!”

赵勇扛着捆新舵轴赶来,舵轴上的朱砂纹在晨光下泛着红:“凌丰,你带两百人去暗礁区救应!我守渔市,别让萧衍的人再锯筐!”

“不用。” 龙弈突然按住凌丰的枪,目光落在分配册的封底 —— 册角有个极小的 “鱼鳍纹” 暗记,是阿婷父亲用朱砂画的,假册绝没有,“阿婷,你去渔市的暗柜找备用册 —— 我记得爹说过,备用册里夹着‘渔船验收牌’,牌上有舵轴的朱砂印!”

阿婷踩着鱼鳞跑向暗柜,很快捧着木盒回来,盒里的真分配册上鱼鳍纹在晨光下清晰可见,验收牌一比对,被换的朽舵轴立刻露了馅(真舵轴能卡进验收牌的凹槽)。苏雅这时也蹲在铜钩旁起身,举着银簪道:“铜钩上的渔网是用胶水粘的,还沾着东齐禁卫甲片的铁屑,是他们故意塞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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