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扶苏奉诏欲自绝(1/2)
上郡监军府的庭院里,朔风卷着雪沫子抽打在廊柱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庭院中央的“镇北碑”覆盖着一层薄雪,碑上刻着的“法统永固”四个秦篆被风雪侵蚀得有些模糊,却仍在雪中泛着淡淡的金光——这是扶苏监军北境五年来,亲手立下的法统象征。此刻,他正站在碑前,玄色的监军法袍上落满雪花,手中紧握着一卷刚送达的灵犀帛,帛书边缘的法家符文闪烁着刺目的红光,与碑上的金光形成诡异的对峙。
伪诏抵北:风雪中的死亡信使
携带伪诏的宦官队伍抵达上郡时,正遇上北境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风雪。韩谈率领的传诏队伍踏着及膝的积雪,在长城军“玄甲卫”的护送下,艰难地走进上郡监军府。他们身上的“避寒符”在酷寒中效果锐减,人人面带风霜,唯有韩谈怀中的“验诏匣”被灵力包裹,始终散发着温润的光芒——匣内的伪诏,是赵高寄予厚望的“催命符”。
监军府的气氛因这支队伍的到来而变得凝重。长城军副将蒙毅(蒙恬之弟)按礼迎接,却敏锐地察觉到异样:传诏宦官的神色过于急切,队伍中竟没有一名灵脉监修士随行(按制,重要诏书需灵脉监修士见证灵力认证),且验诏匣的灵力波动中,夹杂着一丝与法家符法不符的阴邪气息。“韩公公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知陛下圣体如何?”蒙毅试探着问道,韩谈却眼神闪烁:“陛下安好,只是思念公子,特下此诏。”
扶苏接到传诏通知时,正在与蒙恬巡查长城的“镇灵阵”。得知咸阳有诏送达,他心中涌起一阵暖意——自父亲东巡以来,传讯符因灵脉波动时常中断,他已有月余未收到父亲的消息。他匆匆赶回监军府,甚至来不及拂去法袍上的雪粒,便在正厅接见了韩谈。
“扶苏接诏!”韩谈的声音尖锐而冰冷,打破了厅内的寂静。扶苏依礼跪下,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心中充满对父亲的牵挂。当韩谈展开灵犀帛,用刻意模仿的帝王语调宣读诏书时,扶苏脸上的期待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扶苏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将军蒙恬与扶苏居外,不匡正,宜知其谋。为人臣不忠,其赐死,以兵属裨将王离……”诏书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扶苏的心脏。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韩谈:“公公,你……你念错了吧?这不可能!”
韩谈冷笑一声,将验诏匣推到扶苏面前:“公子自己看吧,诏书符印俱全,灵力认证无误,岂是能造假的?陛下在外巡狩,对你的怨望早有耳闻,这道诏书,是陛下的亲笔谕令!”匣内的伪诏在扶苏灵力的感应下,边缘符文亮起红光,丞相印的灵力波动清晰可辨——这些表面功夫,足以骗过大多数非高阶修士的认证。
扶苏颤抖着取出伪诏,指尖触及帛书的瞬间,一股冰冷的灵力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与他血脉中的人皇灵力产生剧烈冲突。他清晰地感觉到,这道诏书的灵力虽模仿了父亲的波动,却缺乏真正的法统威严,反而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阴邪气息。但此刻的他,已被“父赐子死”的残酷现实击垮,理智被巨大的悲痛淹没。
泣血质疑:蒙恬的警觉与谏言
蒙恬接到消息赶到监军府时,正看到扶苏捧着伪诏,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帛书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心中一沉,快步上前,目光扫过伪诏内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公子!此诏有诈!”蒙恬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韩谈见蒙恬到来,心中虽忌惮,却仍强作镇定:“蒙将军这是何意?诏书符印俱全,难道将军要质疑陛下的谕令?”蒙恬冷哼一声,无视韩谈的质问,转向扶苏,语气急切:“公子请想,陛下东巡在外,尚未立太子,怎么可能突然赐死长子与重臣?这不合常理!”
他接过伪诏,运转灵力仔细探查,很快发现了破绽:“公子请看,这道诏书的灵力波动虽模仿陛下,却过于僵硬,缺乏人皇法印的自然流转;且丞相印的灵力与诏书符文存在细微排斥,显然是事后加盖!更可疑的是,诏书中‘赐死’二字的符文,边缘有‘隐灵符’的残留痕迹,这是典型的篡改手法!”
蒙恬的分析如惊雷般炸响,厅内的长城军将领们纷纷议论起来。蒙毅上前补充:“末将接待传诏队伍时,便觉异样:无灵脉监修士见证,宦官神色慌张,且验诏匣的灵力中夹杂邪祟气息。如今看来,这根本就是一道伪诏!”
“伪诏?”扶苏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却又很快黯淡下去,“可……可符印是真的,灵力也能对上……或许……或许父亲真的对我失望透顶……”他想起自己多次上书劝谏父亲“缓刑罚,宽徭役”,想起父亲晚年对自己的疏远,心中的绝望再次蔓延。
蒙恬抓住扶苏的手臂,目光锐利如刀:“公子糊涂!陛下虽对公子严厉,却从未有杀心!北境防务重任在肩,陛下怎会在此时自断臂膀?这定是咸阳有人作乱,伪造诏书,意图颠覆法统!”他环顾四周,声音陡然提高:“依末将看,此事必与赵高、李斯脱不了干系!他们忌惮公子与我掌握长城军权,趁陛下病重,伪造遗诏铲除异己!”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扶苏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模糊了视线。蒙恬单膝跪地,语气坚定:“公子,长城军三十万将士愿誓死追随!末将恳请公子下令,率大军南下咸阳,面见陛下,辨明诏书真伪!若陛下真有此意,末将愿与公子同死;若诏书为伪,便清君侧,诛奸佞,保住大秦法统!”
厅内的长城军将领们纷纷跪地附和:“愿随将军南下!请公子下令!”韩谈见状,吓得脸色惨白,却仍色厉内荏地喊道:“反了!你们要反了!扶苏,你若抗旨,便是不忠不孝,株连九族!”
扶苏看着跪地的将领们,又看看手中的伪诏,内心在“父命”与“疑点”之间剧烈挣扎。他知道蒙恬说得有理,诏书的破绽显而易见;可“君要臣死,父要子亡”的儒家伦理,如无形的枷锁捆缚着他的手脚。泪水再次涌出,他痛苦地闭上眼:“我……我不能……”
取剑欲绝:忠孝困境与冯劫夺刃
扶苏的犹豫让厅内的气氛陷入冰点。蒙恬焦急万分,正要再次劝谏,却见扶苏猛地站起身,眼神空洞地走向内堂。“公子!”蒙恬连忙跟上,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扶苏走进自己的书房,从墙上取下悬挂的“法统剑”——这是父亲亲赐的佩剑,剑鞘刻满法家符文,象征着监军北境的权力。他拔出长剑,寒光闪烁的剑刃映出他苍白而绝望的脸。“父亲……既然您执意如此,儿臣不敢违抗……”他将剑尖对准自己的脖颈,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剑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公子不可!”蒙恬及时冲入书房,见此情景,目眦欲裂,正欲上前阻拦,却被扶苏喝止:“蒙将军!这是我的家事,你不要插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我若抗旨,便是乱法,如何对得起父亲的法统教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书房门被猛地撞开,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冲了进来,他看也不看旁人,飞身扑向扶苏,在剑刃即将触及脖颈的瞬间,死死抓住了剑身。“公子!您不能死!”来者正是长城军部将冯劫,他的手掌被锋利的剑刃割破,鲜血顺着剑身流淌,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冯劫!放手!”扶苏嘶吼着,试图挣脱,却被冯劫死死抱住。冯劫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公子!您不能中了奸人的诡计!您若死了,北境防务怎么办?长城军怎么办?大秦的法统怎么办?难道您要让天下落入奸佞之手吗?”
“可……可这是父亲的旨意……”扶苏的力气渐渐减弱,泪水混合着绝望,模糊了视线。冯劫怒吼道:“这不是陛下的旨意!这是伪诏!是赵高、李斯的阴谋!公子熟读秦法,难道不知‘疑诏勿从’的道理吗?陛下教您固守法统,不是教您盲从送死!”
蒙恬趁机上前,夺下扶苏手中的长剑,掷在地上,剑刃发出刺耳的嗡鸣。他看着失魂落魄的扶苏,语气沉痛:“公子,冯劫说得对!您死了,正中奸佞下怀!您是大秦的长子,是北境的主心骨,您肩负着守护法统的重任,岂能轻言赴死?”
书房外的将领们听到动静,纷纷涌入,看到地上的长剑和冯劫流血的手掌,无不义愤填膺。蒙毅上前禀报:“公子,韩谈已被我们控制,他随身携带的‘激杀符’已被搜出,这更证明了诏书是伪!”韩谈被两名玄甲卫押了进来,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扶苏看着眼前的一切,听着将领们的劝谏,心中的绝望渐渐被愤怒和疑虑取代。他望着地上的伪诏,又看看冯劫流血的手掌,终于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怒吼:“赵高!李斯!我若不死,必诛你们以谢天下!”
军帐议事:分歧初现与人心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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