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歌的清晨给自己串起光(1/1)

晚上十点,宋亚轩锁上花店的门,指尖还沾着玫瑰刺的倒钩。他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信封,里面是这个月的工资,三张百元钞,两张五十,还有一堆零钱。他数了三遍,刚好三千二。

街角的路灯忽明忽暗,他踢着石子往前走,路过那家咖啡店时,脚步顿了顿。白天那个扎马尾的女孩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本画夹,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宋亚轩攥紧了信封,突然想起早上被花粉呛到的狼狈样,脸一热,赶紧低头加快了脚步。

回到出租屋,室友在客厅打游戏,烟味混着泡面味扑面而来。他钻进自己那间不足五平米的小隔间,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乐谱——是他以前写的,现在连调子都记不清了。他把工资塞进床板下的铁盒,里面还有几张皱巴巴的医院缴费单,是妈妈上个月的药费。手机突然震动,是花店老板的微信:“明天有个婚礼订单,要一百束玫瑰,五点来加班。”

宋亚轩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回了个“好”。放下手机,他从枕头下摸出个旧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是几年前的自己在唱歌,声音清亮得像清晨的露水,唱到高潮时还带着点没忍住的笑意。他听着听着,眼眶就热了,赶紧按掉,蒙着被子翻了个身。隔壁的游戏声还在吵,他却突然想起女孩画夹上的图案——是一束向日葵,金灿灿的,像极了他录音笔里那个没唱完的夏天。

凌晨一点,刘耀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健身房的更衣室里,他的储物柜被人撬了,里面那件洗得发白的运动服不见了,只剩下几枚硬币滚在角落。他蹲在地上捡硬币,手指触到冰凉的金属,突然想起白天那个肌肉男的嘲讽,一股火气直冲头顶。

他猛地站起来,走到空无一人的器械区,走到那个最高的引体向上杆前。夜场的清洁工正在远处拖地,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刘耀文深吸一口气,纵身跃起,双手稳稳抓住横杆。一次,两次,三次……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水渍。他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个,直到手臂酸痛得像要断掉,才重重摔在垫子上,胸口剧烈起伏。

黑暗里,他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突然笑了——原来那些藏在身体里的力量,从来都没消失。就像此刻,虽然丢了衣服,虽然明天可能还要面对经理的刁难,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沸腾,那是种久违的、活着的滚烫。

清晨四点半,宋亚轩骑着电动车往花店赶。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冷得他打了个哆嗦,却莫名想起昨晚录音笔里的歌声。他忍不住哼了两句,声音在空荡的街道上飘开,惊飞了枝头的几只麻雀。阳光快出来了,路边的早餐摊开始冒热气,他突然决定,等送完婚礼的玫瑰,就去咖啡店买杯拿铁,顺便……问问那个女孩,向日葵的花瓣该怎么画才好看。

生活哪有那么多惊心动魄,不过是在早起的冷风中,给自己找个哼歌的理由;是在被撬的储物柜前,咬着牙多做几个引体向上;是在数着零钱的夜晚,偷偷给明天留一点期待。这些细碎的瞬间,像串在日子上的珠子,看着普通,却在不经意间,串起了属于自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