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污染逆流与光暗抉择（2/2）

净化装置残存的守护之力，曦灌注的纯粹“光”之力，也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集“裁决”、“外侧”、“光暗”多种极端特质于一身的“异物”所吸引，能量流产生了微妙的偏转。

下一瞬——

没有声音。或者说，声音被更本质的法则湮灭所吞噬。

只有一片无法形容的、纯粹由毁灭性白光与吞噬一切的黑洞般黑暗交织而成的、不断膨胀的混沌光球，以碎片没入点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

光球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被揉皱的纸张般扭曲、碎裂！净化装置表面的暗红裂纹、曦的黑暗触手、残存的守护纹路、乳白色的光液、银灰色的金属、透明的水晶……一切物质与能量，都在接触到光球的瞬间，被无情地撕裂、分解、湮灭、重组为最原始的混沌！

恐怖的冲击波夹杂着破碎的法则碎片，如同海啸般向四周席卷！大厅穹顶的“星光”成片熄灭，墙壁上的晶体薄片如同暴雨般粉碎、激射！整个秩序回廊发出不堪重负的、即将彻底崩塌的呻吟！

叶倾城在掷出碎片的瞬间，就拼尽最后力气，扑向了不远处因力量爆发而瘫软在地、奄奄一息的曦，用自己残破的身体将她死死护在身下。同时，她将脑海中那幅脉络图、那份守护意念，连同对林枫的最后一丝牵挂，化作最坚固的意志屏障，笼罩住两人脆弱的灵魂。

“轰——！！！”

实质般的冲击狠狠撞在叶倾城的背上！她感觉自己的脊椎仿佛都要断了，五脏六腑移位，鲜血从口鼻中狂喷而出，意识瞬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与轰鸣。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刹那，她似乎“看”到，那恐怖的混沌光球在膨胀到某个极限后，并未继续扩散毁灭一切，而是猛地向内一缩，化作一个极其微小的、不断明灭的奇点，随即——

彻底消失。

连同消失的，还有大厅中央大半的净化装置，那道致命的暗红裂缝，以及……她掷出的裁决碎片。

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边缘流淌着熔融金属与破碎水晶的、深不见底的焦黑坑洞，以及空气中弥漫的、令人作呕的、混合了臭氧、焦糊、血腥与某种奇异“虚无”气息的味道。

秩序回廊，一片死寂。

只有残存的、如同垂死喘息般的“嘀嗒”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结构崩塌的闷响。

冰冷的电子音，再也没有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叶倾城的意识，从无边的冰冷与黑暗中，缓缓上浮。

剧痛。无处不在的剧痛。但更让她心悸的，是左臂传来的、一种奇异的……空落感。

那如附骨之疽的暗红伤痕，以及那股冰冷蚀骨的侵蚀痛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火烧火燎的、仿佛被剜去了一大块血肉的、新的剧痛。她勉强抬起眼皮，透过模糊的视线和弥漫的烟尘，看向自己的左臂。

小臂外侧，原本暗红伤痕所在的位置，此刻皮肤焦黑、皲裂，血肉模糊，但确实，没有了那令人心悸的暗红色泽和搏动感。那伤痕，连同其中的“锚点”，似乎真的在刚才那场恐怖的混沌爆炸中，被彻底……抹去了？

代价是，她的左臂几乎废了，伤势更重。体内力量依旧枯竭，神魂如同被风暴蹂躏过的旷野，残破不堪。

但至少……那最致命的隐患，暂时解除了？

她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向身下。

曦双目紧闭，脸色灰败，气息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但胸膛还有极其微弱的起伏。她背后的光影之翼彻底消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体内的光暗之力波动也感知不到，仿佛随着那场爆发，被彻底抽空，或者……湮灭了？

“曦……”叶倾城想呼唤，却只能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

没有回应。

叶倾城的心沉了下去。她挣扎着，想要检查曦的状况，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

“滴…答…”

一声清晰的、仿佛就在耳边的滴水声，忽然响起。

叶倾城勉强转动眼球，看向声音来源。

是那个被炸出的、深不见底的焦黑坑洞边缘。一滴滴乳白色的、散发着微弱但纯净温暖光芒的液体，正从坑洞边缘断裂的、仿佛植物根须般的透明导管中渗出，缓缓滴落，在下方的金属残骸上，汇集成一个小小的、不过巴掌大的、浅浅的乳白色水洼。

水洼之中，倒映着残破大厅穹顶透下的、最后几缕黯淡的“星光”，也倒映出叶倾城和曦奄奄一息的身影。

那水洼散发出的温暖守护意韵，虽然微弱，却异常纯净、坚韧，如同风暴过后，从废墟缝隙中顽强生长出的第一株嫩芽。

是净化装置最后残存的、未被污染的灵能本源？

叶倾城看着那浅浅的水洼，又看了看怀中生机近乎断绝的曦，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最后的火星，在她心中燃起。